第一印象并不靠谱

　　在创世记4:15中，我们读到耶和华在该隐身上立了一个记号，“免得人遇见他就杀他”。乍一看，这些话似乎表达了上帝对杀人者该隐的某种仁慈。该隐在杀了兄弟亚伯之后很害怕。他害怕上帝和众人。他的话表达了他的恐惧：“我必流离飘荡在地上，凡遇见我的必杀我。”显然，上帝安抚了该隐，向他保证：无论谁杀了他，必要遭报七倍。上帝也给该隐作了记号，“免得人遇见他就杀他”。的确，乍一看，这似乎就是经文的意思。然而，事实却截然不同

一个被诅咒的人

　　让我们仔细看看这段历史。该隐如此粗鲁地回答上帝的问题，这是很值得注意的。“你兄弟亚伯在哪里？”第一个杀人犯对他的创造主的这个回答，后来人尽皆知：“我不知道！我岂是看守我兄弟的吗？”然后上帝直接以该隐犯下的罪恶来质问他。亚伯的声音可以被压抑，但是他的血仍然有“声音”从地里向上帝发出哀告。接着，杀人者听见了那可怕的判语：“现在你必从这地受咒诅……”撒但已经被咒诅（创3:14），大地也被咒诅（创3:17），但现在该隐自己也被咒诅。经文说，该隐必从这地受咒诅。耶和华的意思是说：大地成了该隐的敌人，厌恶他，想要把他赶出去。无论该隐到哪里去耕种土地，都不会有好的收成。作为一个逃亡者，他将不得不悲惨地四处流浪，在地上无处安家。他的良心将备受折磨、日夜焦虑，并要永远控诉和追讨他；杀人者将永远得不到安息。

　　现在该隐再也不敢粗鲁地回答上帝了。相反，他深感恐惧。他呻吟道：“我的罪行太严重，以至于不可饶恕”（创4:13，荷兰钦定版直译）。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他只是想说，在他自己的眼中，他的罪是如此重大，以至于他意识到若能被上帝赦免，那将是一个太大的奇迹……如果他真的为罪感到真诚的悲哀，这将使他在上帝面前谦卑。但事实并非如此。该隐只是出于对惩罚的恐惧才发出如此绝望的呼喊。他如同惊弓之鸟，草木皆兵，这是良心不安之人的明显特征。他害怕惩罚，害怕上帝，害怕与他作对的大地，也害怕人类。“凡遇见我的必杀我！”凡遇见我的？该隐在说谁呢？在他生活的年代，地球上应该还没有什么人居住吧？该隐指的当然是他父母亚当和夏娃将要生育的后代。他也肯定娶了亚当和夏娃的一个女儿为妻（17节）。圣经并没有确定说，除了亚当和夏娃的家庭，还有其他家庭生活在地上。因此，该隐害怕的是他自己家人的报复，他们大部分都还没有出生。

众说纷纭

　　耶和华接着说，报复行为不会发生。任何敢杀该隐的人都将受到七倍的报复。“耶和华就给该隐立了一个记号……”关于这个记号，有很多的解释和说法。这个记号到底是什么？我将列出几种观点。有人说该隐的身体开始发颤。也有人说他得了大麻疯。还有人认为，该隐的相貌变得野蛮凶暴，使看见他的人都惧怕不已。又有人宣称，该隐身上有一块烙印，他额头上有个纹身图案，等等。另有一些解经家则持有不同的观点，他们相信上帝并没有在该隐身体上留下什么印记，而是赐给他一个兆头，就如同上帝将以马内利的兆头赐给邪恶的亚哈斯王一样（赛7:14）。这意味着我们应该把这个记号看成上帝向该隐所作的一个保证，即该隐永远不会被别人杀死。我不得不承认，“耶和华就给该隐立一个记号”这句话并没有排除这种解释上的可能。然而，这听上去仍然有点奇怪。似乎最好的诠释路线是遵循荷兰钦定版注释者的意见，他们写道：“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记号诚然未知，但它使该隐的所是和所为昭然若揭，以至于没有人敢冒险去杀死他。”这样的解读似乎有点令人失望，但解经者只能满足于以下结论：“我们不知道。”

记号的目的是什么？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这段经文就没有任何教导意义。比起一门心思琢磨记号本身究竟为何物，更重要的问题是：这个记号服务于什么目的？答案显然是确定无疑的：该隐一定不能被人杀死！这可能会让我们感到惊讶。对蓄意谋杀的人岂不是只有一种合适的惩罚吗？大洪水之后，耶和华自己岂不是对挪亚说过：“凡流人血的，他的血也必被人所流；因为上帝造人，是照自己的形像造的”（创9:6）？然而，我们应当认识到，上帝在这些话语中所描述的是政府的责任和功能。在该隐的时代还没有真正的政府。法律权威掌握在先祖手中。现在上帝禁止人杀死该隐，不是为了减轻后者的惩罚，而是为了表明：有一天，上帝自己会执行这个惩罚。复仇在祂；祂必报应！但是为什么上帝不立即执行这个惩罚呢？为什么该隐不得不像一个被追捕的动物一样在地上流浪，直到他作为一个冥顽不化的宿敌，最终落入永生上帝的手中？加尔文说，“因为上帝出于对人类后代的考虑，为了保存人类的生命”，以及“为了抑制他人的愤怒”。荷兰钦定版的注释者加了一句：“为了让该隐能有更多的时间来悔改，因为到目前为止他只对惩罚感到不安……”这是一个严重的警告！该隐是在敬畏上帝的父母的劝诫下长大的。他非常清楚上帝之手曾经赋予他生命，并将他从亚当里面带到这个世界上。他非常清楚是什么引发了所有的不幸，以及人类始祖在伊甸园堕落时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结局是多么悲惨啊！当他的兄弟（第一个殉道者）被带进荣耀的时候，该隐作为流放的弃儿四处游荡。他找不到安息之所。为什么找不到呢？因为他没有俯伏在上帝的主权之下，没有为罪忧愁，既不抗拒恶事，也不厌恶自己。

另一个记号

　　在以西结书9章，我们读到另一个记号：有一个身穿细麻衣、腰间带着墨盒子的人，在一些人的额头上画了记号——那些人因为耶路撒冷城中所行的可憎之事而叹息哀哭。值得注意的是，耶和华禁止拿兵器的使者杀死这些有记号的人！然而，上帝并不是留待将来要向他们报仇，而是把他们的罪孽担在那位穿细麻衣者的肩上——就是有一天将要来临的弥赛亚。想想这个反差巨大的对比：该隐被烙上记号承受咒诅，而上帝的儿女在记号后面平安稳妥。该隐因为自己的罪而失丧，上帝的教会却因为基督而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