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示文學
啟示文學可以有許多不同的定義。依此處討論需要,我們將它定義為:一種特殊文學體裁,其內容將凡間的事件(特別是神子民的奮鬥)視為神與邪惡勢力之間屬天爭戰的彰顯,並透過象徵圖像描述神即將到來的勝利。按照這個定義,聖經正典中屬於啟示文學的例子,僅有但以理書的部分章節和啟示錄[28],儘管約伯記的開頭(伯一6-12)、以賽亞書中關於審判的預言,以及以西結書與撒迦利亞書中的異象,或許都算是這種體裁的前身。
啟示文學的獨特性在於其象徵法的特殊形式,即二元主義(dualism)與彌賽亞主義(messianism)。
象徵符號
在此我們又看到使用象徵符號的重要。如同其他的聖經素材,啟示文學在某些方面所針對的也是當時的處境。但以理在第八章26節奉命要「將這異象封住,因為關乎後來許多的日子。」;在第十二章4節也奉命要「封閉這書,直到末時」,但這並不是說這卷書要等到未來才會有意義,而是說其中象徵的確切本質直到後來才會變得清楚。而在當時,但以理書與啟示錄裡的象徵,則為那些正在忍受撒但攻擊的聖徒,提供安慰與鼓勵。當年世界舞臺上的主要強權--正如但以理在巴比倫所見-在政治上都十分凶狠殘暴,但是神仍在幕後掌控調度一切,並終將恢復祂子民的主權。
因此,儘管我們知道這些象徵的意義在最後審判之前不會完全顯明,還是應該根據它們在當時文化背景下的隱含意義,以及它們與聖經先前書卷的關聯,來研究其內容。但我們不當以這些象徵符號在現代會引發的聯想做為詮釋上的依據。例如當啟示錄第九章7至10節寫到巨大蝗蟲的時候,詮釋的標準不該是「大蝗蟲」對我們來說像什麽(某些現代的熱心讀者還認為蝗蟲指的是直升機),而是這樣的意象對於約翰和他當時的讀者會有什麽意義,以及這樣的意象與聖經裡其他的事件(例如,埃及的蝗災或約珥書第一章所提的蝗蟲群)會產生什麽關聯。儘管象徵的意義隱晦難明,辨識的過程也彷彿霧裡看花,但是聖經啟示文學所帶給信徒的鼓勵-也就是神終必得勝的信息-則是清晰明確的。
二元主義
但以理書與啟示錄中的二元主義,並不是哲學上區分現實與理想的二元主義,而是從宗教與道德角度劃分善與惡、神與撒但的二元主義。其實,稱之為二元主義並不太適當,因為神與撒但之間並不是對等而相反的關係,撒但只是個偽造神權柄與作為的劣等冒牌貨。因此,在聖經啟示文學的象徵手法中,真假之間的對比是一個很重要的面向。在啟示錄第一章4節,耶穌是「昔在、今在、以後永在的」。而第十七章8節的海獸則是「先前有、如今沒有、以後再有的」。這隻獸原本受了致命的重傷,但是卻醫好了(十三3),並且從龍那裏獲得了權柄(十三4)。地上的獸運用海獸的權柄,行大奇事,甚至叫火從天降在地上(十三12-13)。在第十二與十三章,撒但(龍),海獸(撒但的形象),以及假先知(地上的獸,說服人敬拜海獸,十三12),構成了一個罪惡的三位一體,與神(聖父),基督(聖子),以及聖靈(保惠師)形成對比。
彌賽亞主義
聖經啟示文學的第三個特色,在於神擊敗撒但的偉大勝利是由一位彌賽亞式的人物所完成的。29在但以理書中我們已經看到這個具有神格的角色,祂是「像人子的」,在未來將要得國(七13-14),而祂也像「神子」,在祂子民的逆境中與他們同在(三25)。而那位受膏(即彌賽亞的原意)的王子甚至「被剪除,一無所有」(九26)。30但是啟示錄把焦點完全放在祂身上,並指出祂就是耶穌。經文的用語明確顯示祂的身份是神(-12-18)、對教會握有權柄(第二至三章),也被屬天的受造物所敬拜(五8),而且祂有資格展開書卷、成就歷史的終極實現(五9),並且對邪惡的巴比倫施行審判(十九11-16)等等。正典中的啟示文學和全本聖經一樣,都是以耶穌基督為焦點,祂是屬天爭戰的得勝者。對於但以理書或啟示錄中象徵符號的任何詮釋,如果不以基督為核心,就等於沒抓到重點。
聖經中還有許多其他的文體和形式,是本章未曾提及的,特別是智慧文學。但我們希望這篇概論已經足以介紹聖經是如何透過多種文體來見證神的作為。我們的神透過耶穌基督,在過去、現在和未來,都始終拯救我們。
譯註:
[28]因此一般關於歷史末期的預言,例如以賽亞書六十五章以及帖撒羅尼加後書第二章,不是啟示文學,審判的預言也不是,例如以賽亞書24-27章以及撒迦利亞書9-14章。馬可福音十三章與馬太福音二十四章所謂的「小啟示文學」具有許多象徵性或隱秘的元素,但是這也不是真正的啟示文學。它乃是具有告別演說的特色,並附帶有一系列的警告。參見藍凡(W.Lane),The Gospel According to Mark, New Innternational Commentary on the New Testament (Grand Rapids: Eerdmans,1974),445頁,參照巴煦(F. Busch),Zum Verständnis der synoptischen Eschatologie, Markus 13 neu untersucht (Gütersloh:Bertelsmann,1938),44頁。
[29]參見歐尼(D.E.Aune),Prophecy in Early Christianity (Grand Rapids: Eerdmans, 1983),112頁。
[30]這段經文(但九24-27)有一些極負面的詮釋難題。參見楊以德(E.J.Young),The Prophesy of Daniel (1949;reprint,London:Banner of Truth,19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