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以前,威斯敏斯德大会的神学家以及教会历史一直在创世之日上持明确观点,教会的立场从未模棱两可。这个史实在如今经常被刻意模糊,除了研究的前设偏见外,也有研究视域的真空。尽管自十九世纪以来,很多当代学者大胆地声称威斯敏斯德信条中的「六日之间」真正的意思是160亿年,但仔细查考这些神学家的著作便可发现,他们根本就没有赶如今的时髦,而是一如既往地坚守传统立场。 跟过去一百五十年间的神学传说化风气不同,威斯敏斯德大会上的神学家在这个主题上留下了非常清晰的论述和著作,而且他们的立场呈现出惊人的一致性。查考他们本人的著作,只会使那些断章取义的歪曲之人羞愧。
首先,为了追根溯源,确切地跟随大会神学家的思想脉络,神学侦探们大概需要先拔除杂草,就是现代学者所播撒的稗种。这些学者告诉我们,大会神学家并未就这个主题留下清晰的论述和写作,所以对于他们的意图和立场,我们一无所知。这实在不符合事实,除非查考的人只截取极其有限的文献资料。我们还被误导去相信,英文圣经采用了「在六日之间」的表述,来意译圣经的教训。但这也不符合事实。我们还被告知,诸如埃姆斯这样的清教徒,很多都接纳漫长创世观。这同样也纯属虚构。奥古斯丁的思想被歪曲了,迫使我们相信奥古斯丁是古代的卡尔.萨根(Carl Sagan),这种无稽之谈也只有修正主义者才会相信。许多有名的福音派学者都是这么教导我的。根据历史和圣经的记载,这些主张的错谬就显露无疑。声称威斯敏斯德信条在这个议题上采用了模糊的语言,以至于我们无法清楚明确其立场,这完全不吻合事实。威斯敏斯德信条清楚地说:「在六日之间」,这个表述具有特定含义,就是当初的含义,如今我们也要尊重这个原义。或许关于信条的主张存在不同意见和质疑,这些也都是要处理的,但信条用词的含义却是可以考证的,而非模糊不明。
然而,我在上面提到的现代传说,却一下子变得根深蒂固,在学术界霸占了课堂长达一个世纪。至少在改革宗圈子里,这种现象有其靠山,大部分都是举着近代改革宗英雄人物的权威大旗。要我们在著名神学家犯错的时候还对他深信不疑,这也是难以理解的。
我很荣幸地承认,查理斯.霍奇和华菲德在许多神学领域都给我们留下了丰厚的遗产。他们是所在时代的神学先驱,但即使是这样的伟人,偶尔也会犯错。而在创世之日的长度问题上,他们就曾经偏离。好人也会犯错,改革宗传统也一再表明,真实而漫长的历史传承,其分量重于一时的风云人物,哪怕是霍奇、谢德或华菲德这样的人物。
威斯敏斯德大会的神学家如何理解创世之日? 得出下面的结论并非草率,期间也并非没有更正。铁磨铁磨出刃来,严厉的批评一直有助于打磨我的论点,究竟站立得住与否,取决于是否合乎真理。1998年七月,我向教会提交了一份报告,里面列出了至少七位对于创世之日长短问题有过明确论述的威斯敏斯德大会神学家。研究很快引起了争议,并遭到了严重的批评。我所受到的批评帮助我进一步修正和坚固自己原初的论点。
以下是升级版的论证,只局限于威斯敏斯德大会的神学家(没有收录大会同时代的神学家,如同之前的研究所收录的)。该论证旨在论证信条「在六日之间」的表述指的就是自然日,不仅从数量上论证,也从质量上论证。大量证据表明这个论点是真实的,而且证据越来越多。现代人在这个议题上观点不一,但不能再说原初的意图是不明显的。在大量的挑战、交流之后(尤其感谢教导过我的神学院老师的指正),在最初出版的研究之后,下面我将呈现最新的研究结果。
以下参与了威斯敏斯德大会的神学家,就这个议题上留下了自己的观点[82]。既然讨论过程不再聚焦于神学家是否清楚表达过自己的立场,我将对大会神学家进行分类:立场明确的投票成员,立场明确的非投票成员,立场含蓄的投票成员,立场含蓄的非投票成员。学者们可以评估对这些不同的分类人员,以及非同时代的人,应当给予多大的分量。此外,原初我说或许有20位大会神学家明确或含蓄地就创世之日问题表态,如今随着研究的进展,这个数字已然加增。
1. 约翰.莱富(John Lightfoot):他写了五部作品,但算作一个。然而,资料源的数量以及讲道不当被忽视,仍然可以传递出原作者的意图。莱富在《作品集》(Works)中明确指出:「……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完成。」若说莱富对于创世之日的长短没有明确表述,实在是站不住脚。
莱富的表达十分明晰,他甚至说,天在黑暗中运转了「二十四小时」,直到神命令光的发现[83]。并且,六个创世之日都是24小时的自然日(334-335)。论到第二天,他说:「……是在二十四小时内完成。」为了澄清埃姆斯的观点,莱富说摩西「记录了世界诞生的第一周,这是连续的一周七日。」莱富是当时的希伯来专家,他如尤瑟一样,将创世的六日视为有限的自然日,而非想象出一段漫长的进化时期。莱富评论创世记1:9说:「地立刻长出各种各样的树木。」莱富在至少三部其他著作里表达了同样的观点,在「时间年代表」中,他对24小时日的理解非常清晰地表达如下:
「宇宙有过12小时的黑暗,然后光就发现了,又照亮了另外12小时。」同样的,在「研经原理」中,他主张日与夜都是12小时:「神的命令于24小时内成就。」在De Creatione中,这位威斯敏斯德大会的旧约专家写道,创世之日是自然日,其长度为24小时。
莱富也在《作品集》的第七卷直接谴责奥古斯丁的观点,并在一篇名为「安息圣日」的讲道中解释了为何创世花了六天时间。他在其中似乎暗指一种原始形式的进化论或哲学思想,说:「神在六日之内创造天地,第七日安息——以色列从这句话得到的神学和哲学,要比外邦人崇尚的智慧和哲学更卓越,他们一千年也得不出如此结论。他们有些人不以为世界是神创造的,而是认为世界根本不是被造的,而是永恒的,没有开端。还有些人认为世界本身就是神,世界是自我创造的。还有些人认为世界是从原子或微粒的运动诞生的,最终形成了我们现今所看到的宇宙。罪人是如此瞎眼,不承认他的创造主,因为自己眼睛瞎了,没有别的视力可借。以色列则有神圣之光的光照,他们可以从这短短几句话就学习世界的起源:世界不是永恒的,而是有开端,是被造的;世界不是自我创造的,而是神所造的;世界不是偶然发生的,虽然我们不知道神是如何创造的,但神在六日之内创造了世界。」 这段话表明摆在大会神学家面前的观点何其多,以及唯一的正统立场是什么。假如文体架构论也摆在他们眼前,看看他们如何处理这样的解经,必定非常有趣。莱富还问了一个问题:「既然神明明可以在瞬间造出宇宙万物,又为何要花费六天的时间呢?」他的回答是,神是在为我们的时间设定范式:
「他透过自己的作为,为我们的时间设定了节奏和进程,将我们的日与周标记出来,并以此来衡量一切的时间。」莱富进一步澄清自己的观点说:「因此看看第一日的创造,神在瞬间就造出天地,天被造就开始移动,时间的轮盘也开始运行。因此,宇宙经历过12小时的黑暗。然后神说:要有光,光就从东方发现,又照亮世界12小时,这就称作早晨和晚上。这早晨和晚上就组成了第一个自然日,12小时的黑暗和12小时的光明。」
莱富的表述是清晰的,创世之日就是24小时的自然日。他认为亚当被造的那天就堕落了,他说:「救赎发生于第六日,堕落也是在第六日……大约在第三时,献祭和祷告之后。很可能亚当是大约在第六时或正午受造的,亚当也可能在那天堕落了,吃果子的时间……如约翰所言,大约在第六时,他被定罪,被拉出去钉死……后来的经文帮助明确亚当是在第六日堕落,就是他被造的那日,一整晚都是失去尊贵的状态。」
此外,留意安息日与24小时的创世之日关联何等密切。「接着我祷告,为何摩西在描述世界的第一周时,要说神将安息日分别为圣,他的意思不是那一周的第七日被分别为圣吗?若是理解为:神在六日创造天地,第七日安息,因此,2513年之后,他祝福第七日,称之为圣日?这又怎么说得通呢?但读一读经文,他在安息日安息,因此,主祝福安息日,称为圣日。必定是他祝福了第七日,安息,称之为圣日,因此接下来的第七日都是被祝福和分别为圣的。」对于莱富而言,世界的第一周必定是正常的一周,否则我们就无法理解安息日了。创世的第一周就是时间的原型,也是安息日的原型。
莱富论神的创造
一.为何圣经最先提到创造? 首先,认识神的第一步便是透过创造,而透过创造对神的认识主要是「神的永能和神性」(罗马书1:20)。因此,圣经正确地从创造的历史开始,以便创造让神的大能清楚彰显出来,在整个历史中宣扬神的神性。神的名是「以罗欣」,尽管是形式上的复数,数量上却是一,表明神的权能。神的名称就指教我们他的永能和神性。被造界本身是美丽的,如果你观察大自然,看到其中的秩序和美丽,一定赞叹不已。假如自然界是如此完美,各方面都精彩卓绝,那么自然揭示出创造它的创造主是何等伟大、智慧和良善。
其次,记载教会历史的时候,最先有必要记录教会的起源。教会确实是有其起源,正如世间万物一样,教会与世界并存,并且一直延续到世界的末了。
第三,神安置世上的万民和万国,他使列国兴衰,人不可亵渎他的公义。在教会历史上,已经出现过许多这样的例子。人应当明白,世界的起源就是神,全地都属于神,因此神有权柄按照自己的喜好在世间行事运筹。
最后,简单地说,世界的起源指向其终极目的,因此回顾起点便可得神的指教,神有自己原初的设计和意图,要达成自己的旨意。我们可以从创造可以推出复活,既然神有能力将我们从无造出,他自然有能力使我们复活。
二.第一日的工作
天地的被造——全能的三一神是自有永有的,他乐意与被造物分享自己,因此在起初创造了天地,天地是同时从无中造出的。 天被造是完美的,有自己的本质、形态和秩序,然而地起初却缺少装饰,尚未完全,有水覆盖大地,漫过高山。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而天被造便由神的灵推动,围绕着大地和大水运转。
云的被造——云是与天一起被造出来的,充满了水,水与云一起围绕着曲面运转。这些云的起源并不是蒸汽,就是我们每日可以观察到的现象,而是被称为「大水」、「天上的窗」的存在。神用普世的洪水毁灭人类时,也是用的这里的水。
然而我们相信,这一切是与天一起被造出的,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因为,第二日所列出的创造工作中,提到了上下的水。第二是因为,大卫说神「在水中立楼阁的栋梁,用云彩为车辇,借着风的翅膀而行」(诗篇104:3),表明这些云是与天一起被立的。因此,上面的水就被称作天,下面的水被称作地。
天使的被造——神造天的时候,也造了天使作为其中的居民。天使是智性的被造物,有能力与神交流。实际上,神自己给他们赋予了明亮之星、早晨之子的美丽名号,他们称颂神的作为,在大地根基被立的时候发出赞叹。大卫也在诗篇104说:「披上亮光,如披外袍,铺张穹苍,如铺幔子。在水中立楼阁的栋梁,用云彩为车辇,借着风的翅膀而行,以风为使者,以火焰为仆役,将地立在根基上,使地永不动摇。」因此将天使囊括在这一日的创造中,甚至是天上首先被造出来的。
摩西五经没有提到天使的受造,部分是因为摩西自己只受命记录可见的部分,部分是为了避免以色列人被引诱,去尊崇敬拜天使,把这些被造物当做主人,既然人是后造的,免不了可能将本来是观众的天使当成自己的创造主或受造的媒介。
光的受造——天在黑暗中运转了12小时之后,神说要有光,便有了光。光很可能是照耀在伊甸园将被安置的那个半球。光照了12个小时,逐渐从天上转移到另一个半球,就是伊甸的另一边,很可能也是在那个部分的世界里照耀了12个小时,组成第一个自然日。第一个自然日就是如此由24个小时组成。
首先,世界是在春分时节被造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尽管有些人怀疑那个春分究竟是在春天还是秋天,不论是哪一个,当时日夜都是均等的,都是包含12小时,而且夜晚在白昼之前。圣经总是说有晚上、有早晨,是为一日。因此,毋庸置疑,全世界在享受光照之前,曾经浸没在12小时的黑暗中,尽管这一点还有待众人认可。其次,头三日不是由太阳光照的,而是由神创造的光照耀,也必然是跟太阳光照的效果差不多,在光的运转、周期和长短上,都类似我们所知的太阳光,因为接下去的日子也要如此才好理解。不然,我们就无法确切地区分这一周了,究竟是不是六日,或是将安息日也囊括进去了。只有在昼夜均等、时长均等的模式确立之后,才有可能出现有夜晚、有早晨的一日。我们必然要肯定,前三日都是这样的日。不仅如此,太阳既然如今是这样运转,一次照耀一个半球,那么在前三日尚没有太阳的时候,我们必然要得出结论说,那三日的光照也是按照太阳的模式。否则,摩西对前三日的划分,就被太阳的出现打断了,太阳就引入了非同寻常的模式,给创造带来了变化。我们可以推论说,之后的日是怎样,之前的日就是怎样。
以上是莱富对创造的公开论述,显然足以证明他并不如现代学者所声称的那般含糊。莱富又说:「世界是在春分时被造的,众所周知[84],但具体时间点存在不同意见,或是三月11号,或是九月12号。我坚定地认为是在九月。万物被造就已经成熟,果子是熟的,可以直接享用,正如我们从亚当夏娃吃禁果所见到的……所以,回顾神创世的第一日,神是在瞬间创造了天地。天一旦被造和运行,时间的轮轴也就开始运转。因此,宇宙经历了12小时的黑暗,被称作早晨。接着神说:要有光,光就从东方发现,照耀半球12小时,这被称作早晨或白昼。晚上和早晨组成了第一个自然日,12小时的黑暗,12小时的光明。」威斯敏斯德大会的神学家们确实没有试图将创世的春分时间点明确化,但他们一致地宣认,世界的被造是「在六日之间」。
尽管莱富在治理模式上跟其他神学家意见相左,但很少有人质疑他旧约专家的能力,或是他对创造论的解释跟大会其他神学家立场一致。现代学者经常声称,威斯敏斯德大会的神学家们并未就创世之日的定义给出明确答案,然而他们的不可知论却站不住脚,大量史料表明相反的事实。如果讨论的焦点在于原初的意图和立场,那么有大量同时代的文献可以进一步论证。
2. 约翰.怀特(John White):他在创世记1-3的注释中写道:「这里的yom跟夜晚有别,在这个语境下,指的就是我们的日历日,也就是24小时中光明的那部分。但在随后的语境中,yom指的是自然日,包含24小时,其中自然也包含光明的时段。」
怀特还写道:「夜晚的意思是整个夜间,从光的落下到第二天黎明之间的区间(space)……希伯来人到如今都是以夜晚来计算时间周期的。」怀特对「space」的使用,并说神「创世时用了六天的时间……」,表明威斯敏斯德大会的神学家们在使用「之间(in the space of)」这个表述时,并非指代一段不确定长度的、漫长的时期。
3. 约翰.雷(John Ley):「第一日包含二十四小时」;「安息日也包含二十四小时。」他又在别处写道:「日这个词指的是自然日,也就是二十四小时,一般是从日出到日出来计算,或是日落到日落。」雷还注意到,出埃及记12:29、民数记3:13和8:17也采用了相同的用法,指向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区间,所以威斯敏斯德大会神学家们的观点一点都不含糊,而是非常明晰的。雷和其他神学家都追随尤瑟的纪年法(参阅创世记2:4)。
4. 乔治.沃克(George Walker):我要感谢威尔博士(Will Barker)提醒我尚未留意的另一个证据。威尔博士说:「另一个威斯敏斯德大会神学家乔治.沃克,曾经在《神以他的作为彰显自己:论神的外在作为》(Made Visible in His Works, or A Treatise of the External Works of God)一书中提到,创世必然是发生在春分。」
5. 托马斯.古德温(Thomas Goodwin):古德温认同尤瑟、莱富、埃姆斯、柏金斯和特里斯(Twisse)的观点,他写道:「弟兄们,我们基督徒为何要从基督开始纪年?我们不是从创世开始纪年,我们不会说现在是五五多少年,如同从创世记年所得出的数字,我们却说一六多少年,这是从基督开始纪年,为什么呢?是因为基督开启了我们的新世界。」作为大会的独立派成员,他暗示了莱富和尤瑟所代表的伊拉图斯派、古德温所代表的独立派,以及下面成员所代表的长老会,都在这个立场上达成共识。因此,如此众多神学家达成了共识,却说他们没有明确表态,就实在是无稽之谈。若要进一步证明这个现代主张,必须拿出更多原始资料的证据才行,证明大会神学家提出的不过是一家之言,期间还存在许多不同的观点,而这些多元化的观点都被认为是正确的,居于同等地位。
6. 威廉.特里斯(William Twisse):特里斯是大会的第一位仲裁员,作为威斯敏斯德大会的主席,也是最受尊敬的神学家,特里斯与其他神学家一样,采纳了尤瑟的纪年法,用「2500年后……」来指代创造。这位大会的先驱神学家既跟随尤瑟的纪年法,又认同创造是在短时间内完成的。特里斯在《论第四诫的道德性》(Of the Morality of the Fourth Commandment)中,主张亚当是在第七日堕落,就是在第六日的24小时之后:「……亚当给动物命名是毫不费力的,这也无疑是在正午之前完成的,这个区间足以让魔鬼去试探夏娃……」即使对这些观点的其他部分不甚认同,我们也可以轻易地发现,威斯敏斯德时代的神学家对「六日之间」的时间跨度,的确有着一致而明确的共识。
7. 西门.雅什(Simeon Ashe):威斯敏斯德大会神学家西门.雅什为《基督教教理简要》(Short Treatise containing all the principle grounds of Christian Religion)一书作序时,曾写道:「什么是创造?就是神在六日从无中造出万有……第一个物质是怎么造出的?是在时间之内从无造出的(希伯来书11:3)。」仔细查考他的话,只能得出一个逻辑结论。
尽管如此,西门.雅什的观点在《古旧美道》(TheGood Old Way or Perkins Improved: A Plain Exposition and Sound Application)一书中得到进一步证实:「世界是何时被造的?世界被造到如今约有五六千年了。如果要问是一年中何时被造的,最可能的答案是春季。至于是用了多久的时间创造出来,答案是六日之间。」
8. 托马斯.盖特克(Thomas Gataker):盖特克为约翰.理查德森的《注释》背书,理查德森得到了盖特克的特别祝福,在创世记注释中写道,创世之日是「24小时的自然日」。此外,他还评论道:「晚上是夜的开端,早晨是日的开端,合起来就是第一日,是一个24小时的自然日。」后来论到创世记1:5,理查德森写道,日的时长是犹太的通常算法:「创世开启了24小时的自然日……重点是必须将之理解为24小时的自然日。」盖特克不仅在序言中认可这个观点,而且在自己的要理问答中也进一步陈述了相同立场。
9. 但以理.菲特力(Daniel Featley,1582-1645):菲特力在他的著作(Clavis Mystica: A Key Opening Divers
Difficult and Mysterious Texts of Holy Scripture)中收录了一篇申命记32:29的讲道[85],开头如下:
「以诺是亚当之后的第七代,他在安息中离世,因此今生永世都是活的。今生的劳苦被太阳的运转所规限,也在其中终结。来世则象征着永恒的安息。以诺与神同行,因此被神接走,没有见死,这告诉我们那与神同行的人不被定罪,而是立刻从死亡进入生命,从暂时的死进入永远的生命。这是由创世的第七日所向我们显明的。先是六日的创世,我们读到有晚上、有早晨,是第一日,然后是第二日到第六日。但论到第七日,神安息了,赐为圣日,先前的句式就终结了,并没有说:有晚上,有早晨,这是第七日。因为在天上,也就是安息日所指向的实际,并没有夜晚和早晨,而是永远的正午。因为羔羊就是那里的光,是公义的日头,永远不会升落,而是在天堂的中央,坐在神的宝座上。在地狱则恰恰相反,那里除了永久的午夜和永恒的黑暗以外,别无其他。」
菲特力的写作暗示了创世六日的每一日都是24小时的自然日。他并未否认,第七日的描述中没有出现夜晚和早晨,但这种缺失其实是为了神学目的。
他甚至将创造建立在基督论上:「……我们蒙福的救主用了六步走向十字架,在六日之内成就了人的救赎,如同父在六日之内成就了创世之工,他在第七日于坟墓中安息。」
然而,或许最惊人的发现在于菲特力的灵修作品(Ancilla Pietatis),被称为当时最流行的灵修著作。这本书九次再版,或许很难想象这样一部流行的灵修作品中会出现创造论的讨论,然而我们却发现,菲特力的创造论为整本书起到了框架指南作用。
菲特力针对每一天的阅读、默想和祷告提供了指南,以下是其中一周。周三的标题是「周三灵修,创世第四日」,他用创世记1:14-19作为阅读的材料和依据。早晨默想中,基督徒要默想神造了两个大光。早晨的祷告中,基督徒要赞美神「创造了荣耀的天和光体,日月分管昼夜,定时令,司其职,周转不休」。星期四的灵修也采用了同样的方法:「周四的领袖,创世的第五日」。祷告再次是基于创造叙事,感谢神造了飞在天空中的鸟。
菲特力勉励圣徒每天感谢神,每一天都对应着创造的一日。因此,菲特力的立场是创造之日为自然日,这不仅仅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而且还涉及到信徒的敬虔生活与操练。神的百姓应当积极回想神的创造,称颂造物主。倘若菲特力不是持着自然日的创造观,这般操练就无法解释了。
10.罗伯特.贝利(Robert Baillie,1602-1662)。罗伯特.贝利是著名的苏格兰神学家,他在一本书(Operis
Historici et Chronologici Libri Duo; In quibusHistoria Sacra and Profane compendiose deducitur exipsis fontibus,ácreatione Mundi ad Contantinum Magnum)中论及以下主题,这些章节的标题尤其有趣:
第一章:从创造到洪水
第二章:前一章的问题和疑问世界是在一年的哪个季节被造的?
摩西的「年」跟我们的一样吗?
组长们采用古代的纪年法吗?
希伯来文的纪年,是否能证明洪水前的族长年代的希腊解法是错误的? 贝利认为:「我们认为世界和其部分是在六日的时间内从无中造出的」(visum in tempore mundum omnesque mundi
partes, spatio sex dierum, ex nihilo creare)。
关于第二个问题,创世的季节,贝利采纳了传统的苏格兰立场,认为创世发生在秋天:「Quae anni tempestate mundus sit creatus.Secundo Quaeritur, quo anni tempore mundus creatus sit? Respondeo, est in confesso Solem & Lunam creata in stata aliqua & sixa parte Zodiaci, host est, vel in uno aequinoctiroum seu Verno seu Autumnali,vel in uno Solstitiorum seu hyberno seu aestivo: quanquam in circulo & motibus Palnetarum circularibus nullum vere sit principium nec finis, nec medium, nec quidquam statum and fixum, sed quod auna
ratione concipitur principium, altera medium, altera finis dicis potest: tamen relatione ad certas terrae partes & incolas, praedictae quatuor Zodiaci partes recte notantur ad varios usus in humana vita ut statae& fixae .... Primo, Tempus quo arbores onerantur fructibus est Autumnus: at tempore quo creabaturMundus, arbores onerabantur fructibus, ut ex historia lapsus in paradiso statim a creatione patet.」
翻译如下:第二个问题——世界是在一年的哪个季节被造的?我的答案是太阳和月亮的被造有其固定方位,且是按照十二宫的六个部分,即在一个或另一个春分点或秋分点,冬至或其他时间点,或是冬天或是夏天。尽管行星在许多轨道上作圆周运动,但它们的起源不是在这些轨道的尽头或中间,而是由神确定和固定的。树木第一次开花结果是在秋天,当世界被造的时候,树木正在结实,因此,从伊甸园的堕落历史可以推算众所周知的创世时间。
这位苏格兰的著名神学家显然认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清晰的、固定的、按照字面意思的,而且是众所周知的。
11. 约翰.塞尔登(John Selden,1584-1654):塞尔登被认为是威斯敏斯德大会上最博学的神学家之一,他试图在一本书(Theanthropos: or, God made Man, A Tract proving the nativity of our Saviour to be on the25. of December)中证明基督出生在十二月25日(跟当时大部分圣公会信徒一样,他相信圣日)。作为大会上主要的平信徒(三十个其中的一个),他不一定公开辩论过这一点,但在书中却未圣诞的传统日期辩护。基督降生于哪一年,有过多种揣测,他探讨了4711, 4549, 4550, 4710的可能性。这种纪年法也被古德温采用,也就是从创世之日计算基督的降生。这种纪年法是大会神学家普遍接受的,而却来没有看到他们支持一日一纪说,或是文本架构论。塞尔登在另一本书(Uxor Hebraica)中表明,犹太人在重大的法律文书或是节日上,都是按照创世开始纪年(「自创世以来已有多少年」)。这些引用自然支持自然历的纪年法,数算的是自然日。
12. 约瑟.卡里尔(Joseph Caryl,1602?-1673):卡里尔写了当时体量最大的约伯记注释,在其中论及创造话题。
约伯记注释涉及的诸多主题中,自然也没有漏掉创造这个大主题。
卡里尔处理的第一个问题是确定约伯的年代,卡里尔引用一位约伯记专家称:「自创世以来2230年,洪水以来574年,亚伯拉罕以来282年。」他回应道,自己无法如此精确,不是因为纪年法不合适,而是因为很难确定约伯所在的历史背景。然而,他总结称:「我们至少可以说,约伯活在亚伯拉罕和摩西之间,更接近摩西而非亚伯拉罕。」
卡里尔也很想确定「明亮之星」是哪一日被造的,他的答案是「他们的被造发生于第一日,起初神创造天地,这句宏大的表述也包含天使。只是物质的天体还没有造出……」尽管这句话内涵丰富,以下引言却可进一步证明。
处理约伯记38:12时,卡里尔引用了创世记1:5,神的命呼出第一个早晨。他解释道,第一个早晨背后的神学意义是,神其实是在说:「人呐,有一个早晨在你们的日子之前,让你们的日子得以延续和推展。然而不是出于你的命令,而是出于我的。正如我在第一日造出光,第四日造出光体,将光聚入光体,让光发现的时候称为早晨。」还有:「正如没有被造物比光更让我们联想到神,光是神第一日创造的,如今他也让光呼出每一个早晨,日复一日。」在最后一个引用中,他将创造的第一日等同于自然日。更重要的是,卡里尔声称约伯记4:20的「早晨和晚上」是自然日,并根据创世记1:5论证这一点:「早晨和晚上属于自然日,即创世记1:5。或是自然日的两个部分,组成完整的一日。」这句引言的重点在于他引用了创世记,对这位威斯敏斯德大会的神学家而言,自然日的依据在于创世记1:5。
卡里尔的注释中多处提到创造叙事,列举之前,让我们注意在卡里尔眼里,创世记究竟是什么「文体」。创造记叙是「一个圣洁的故事」,包含了「创世的历史」,因为「创世记是历史」。
「造了大光的神,让太阳管昼,月亮和星辰管夜(创世记1:16)。如果神没有预备太阳(虽然太阳之前已经过了三天,但如今是太阳管白昼),对我们而言昼也是夜。如果神没有预备月亮和星辰,夜只剩下黑暗……创造是六日完成的工作,但神的护理之工永不止息……」
创造「不是没有技艺就搭起的房屋,尽管是六日内用话语完成的,却是带着无限的智慧……」此外,他还写道:「我们能理解创造之工,不是因着自然季节的力量,而是透过信心……」;以及「在神使被造界完善之前,一切都空虚混沌。但随着六日的创造,空虚混沌不复存在,而是变得美丽、充满秩序。」
13. 卢瑟福(Samuel Rutherford):在《基督为罪人而死》(Christ Dying and Drawing Sinners to Himselfe)一书中,卢瑟福写道:「我们的救主允诺我们灵魂的安息,自己却不得安息:他的灵魂如今在撕扯之中,一切被造物也都在运转,自亚当堕落以来,没有一个受造物得以安睡。太阳和月亮也因运转而劳苦,一切被造物都劳苦叹息。海洋不得安息,风与河水也不得安息,天体已经运转了五千年,除了一次以外,连六分钟的安息也没有过。一切被造物都在劳苦地走向死亡……君王在床上不得安息,六日创造的世界一直在不停地运转,哀告叹息,然而那孩子尚未降生。」
卢瑟福又写道:「蒙拣选的天使从未失去他们在创造中的长子名分,如同人和魔鬼所丧失的。他们被造如百合或玫瑰,具有荣美和芳香。他们是无罪的,他们的衣服五千年之久都没有污秽变色,因为他们从未犯罪。很多人都认为,亚当连一天也没有守住自己的圣洁。」
关于卢瑟福,我们可以得出两个重要结论。第一个结论很明显,卢瑟福的纪年是从创世开始的,如同许多同时代的清教徒一样,我们也看到了。因此,关于清教徒是如何纪年的,并不存在什么争议,这件事是显而易见的。然而,卢瑟福上面的话还包含了两个其他概念,他将六日的创造与5000年相对应。不论我们如何解释这一点,六日和5000年在他眼中都是自然日。六日创造出来的世界已经劳苦叹息了五千年,这似乎是他话语背后的意思,也自然是暗示了自然日的字面意义解经。
此外,论到亚当的犯罪也意义重大。卢瑟福表示,亚当或许是在第六日堕落的(至于他本人是否这么看却不那么重要),表明亚当的堕落之快。莱富自己持这种观点:「救赎发生于第六日,堕落也是在第六日……大约在第三时,献祭和祷告之后。很可能亚当是大约在第六时或正午受造的,亚当也可能在那天堕落了,吃果子的时间……如约翰所言,大约在第六时,他被定罪,被拉出去钉死……后来的经文帮助明确亚当是在第六日堕落,就是他被造的那日,一整晚都是失去尊贵的状态。」卢瑟福并未否认莱富的理论,只是想强调亚当很快就堕落了,这也是清教徒的普遍观点。至少,有人认为亚当是创世的第六日堕落的,卢瑟福对此并不感到突兀。
14. 约翰.沃利斯(John Wallis,1616-1703):沃利斯也是威斯敏斯德大会上的一名神学家,他在《为基督教安息日辩护》(A defense of the Christian Sabbath. Part the second: being rejoinder to Mr.Bampfield’s reply to Doctor Wallis’s discourse concerning the Christian Sabbath)一书中写道:「尽管圣经没有写,但我要说第七日也是一样,有晚上有早晨。」
沃利斯以要理问答的形式写道:「什么是创造之工?是不是神在六日之间从无造出万物?是的。是否是神用其他事物
创世?不是,神创世是用他话语的权能。没有采用其他的工具吗?没有。」沃利斯对「六日之间」跟「没有工具」的表述,清楚表明他并不赞成漫长纪元创世观。
15. 但以理.考德里(Daniel Cawdrey):也在书中(Sabbatum Redivivum:Or the Christian Sabbath Vindicated)论及这个话题,特别提到第四诫要求完整的一日:「因此,安息日要守一整天。如果有人说这个诫命是礼仪律,我们要回答,安息日不是礼仪律,因为没有人能说24小时的时间是奥秘的、礼仪性的,这明显是按照时间的自然划分,就是在创世时就有了划分。有晚上、有早晨,是第一日,第二日,以此类推……自然日确实包含24小时,而且在世界伊始就是如此,在创世中就是如此划分时间。」这进一步肯定了我们先前的主张,即帕姆(Herbert Palmer)跟考德里在安息日问题上持相同立场,只是他先逝世,所以余下第二到第四部分给考德里去完成。
立场明确的非投票成员
16. 雅各.尤瑟(James Ussher):在《威斯敏斯德大公会议》(The Westminster Assembly and its Work)一书中,华菲德列了一章表格,将尤瑟的思想跟大会的神学结论相对照,体现出二者之间的密切关联。华菲德的列表中也提到了「在……之间」的表述,表明尤瑟的纪年法并不容许漫长纪元说,他引用尤瑟的话说:「为何人们如今不想要圣经?就如起初一样,从创世以来直到摩西的日子,一共有2513年。」这个纪年明显代表着特定的创世观,也就是1540-1740年间唯一被改革宗正教所接受的创造论。 1615年的《爱尔兰信经》(Irish Articles of Religion),是华菲德认为的威斯敏斯德信条的主要来源。其中说:「在时间伊始,万物都尚不存在,神唯独借着他的话语,在六日之间创造万物。之后,又借着他的护理、按照他的旨意维系万物,使其发旺。」这个表述并不指向漫长的纪元,尤瑟的纪年法跟前后一个世纪的神学传统相一致。
在《基督教的本质与总结》(Sum and Substance of Christian Religion)一书中,尤瑟肯定了年轻地球论,并主张之所以支持这个立场,原因之一是「为了说服那些以为世界没有开端,或是世界起源于数百万年前的人。神可以在一瞬间造出万物,使其完善,然而他却在六天六夜里创造了世界。」
尤瑟还举了另一个原因:「以便我们可以明白,很多事物在它们的寻常致因存在以前就已经被造出,因此让我们明白主并不受限于任何被造物或任何工具媒介。因此,太阳直到第四日才被造,然而如今由太阳开启的白昼,却在第四日以前就已经存在。」
在《旧约创世编年史》(The Annals of the Old Testament from the Beginning of the World)一书中,尤瑟不仅将创世之日列为24小时的单元,而且认为它们是连续的日子,第一日是公元前4004年十月23日。只需将尤瑟与海德格尔的观点相对照,便会发现这些问题并不是什么新问题,基督教给出的答案也不是什么特立独行的答案。
尽管尤瑟确实被大会委派,但他没有参加,因为他很快便于1643年离开前往牛津任教。尤瑟相当于大会神学家的信仰前辈,所以大会人员不可能背叛尤瑟的创造论立场。认为他们会「私下里」持漫长纪元创造论的立场是没有资料支持的,这种相悖的立场在信条中没有体现。
如果上述内容只有一半是正确的,那也必须拿出资料支持部分大会神学家持漫长纪元创造论立场,也只有该立场的支持者也承认,他们的立场没有前人的支持,也与威斯敏斯德大会的立场相悖,才算数。我们仍然在搜寻大会神学家是否有这样支持漫长创世观的人,然而一个也找不到,我们只找到大量相反的证据。该立场明显是现代的发明,在我们所在的世纪有大量的支持者。尽管我们的研究可以提供5-9个,或19-21个无可争议的证据,证明大会在这个议题上的神学立场,但奇妙的事实是,历史学家必须最终同意,威斯敏斯德大会的神学家们在创世之日的属性问题上究竟持何种立场。他们必须认同这个结论,除非找出相反的证据,证明这些神学家持相反立场。否则就是铁证如山的。单纯的揣测和歪曲是无济于事的,拿不出可靠的证据,就无法证明自己的主张。不带偏见地查考这个问题的人一定会发现,声称威斯敏斯德大会的神学家们持漫长纪元创世观,这不过是缺乏证据支持、站不住脚的偏见和歪曲,完全建立在错误的二手资料上。
立场含蓄却并非沉默的投票成员
17. 司提反.穆谢尔(Stephen Marshall):穆谢尔所著的《为基督教安息日辩护》(The Christian Sabbath Vindicated)一书得到了大会领袖查理斯.赫尔勒(Charles Herle)、考德里和帕姆的认可。在这本书中,穆谢尔将通常的安息日与创世的第七日关联起来。后来,穆谢尔也将安息日的意义与太阳的循环联系起来。 18. 查理斯.赫尔勒(Charles Herle):赫尔姆是大会的第二任仲裁人。
19. 赫尔伯特.帕姆(Herbert Palmer):参见15、17条。
20. 威廉.古琦(William Gouge)也认同该立场:在《安息日的圣化》(The Sabbath’sSanctification)一书中,古琦以问答的形式写道:「安息日包含多少个小时?二十四个小时(创世记2:3)。安息日被称为第七日,因此它是一周的第七个部分,因此其他日由多少小时组成,安息日就由多少小时组成,答案当然是二十四小时。」早前在他所著的1635版本的《小要理问答》(A Short Catechism, Wherein are briefly handled the Fundamental Principles of Christian Religion)中,古琦采用了与尤瑟、柏金斯、埃姆斯相同的用词:「神如何创造万物?借着他的话语,从无在六日之内造出万物,神的创造是极好的。」为了避免「六日之内」的显然所指,有些现代神学家试图声称这个词语没有意义。当然了,若是真的没有意义,古琦和其他人何必不直接隐去这个词语,除非解经者对于「借着他的话语」、「从无造出万物」这样的表述,也要说它们没有任何意义。这个表述在语境中的明确含义,是我们必须面对的。古琦在1635年的《小要理问答》中说:「神如何创造万物?借着他的话语,从无在六日之内造出万物,神的创造是极好的。」
不仅如此,在《希伯来书注释》中,古琦这样写道:
「创世记第一章中清楚列出了神在六日的每一日造了什么,我们不要以为,是神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来创造万物,就好像神不能顷刻间造出一切……是的,神确实可以在一瞬间就造出宇宙万物,但神之所以花了六天的时间创世,主要有两个原因。首先,借着详细地查考每一日的工作,我们得以更好地看清楚各个受造物之间的分别,将它们区分开来,也看到它们是如何相互依赖、彼此关联。因为首先被造的,是为了被后来的造物使用。第二个原因就是,神可以为历世历代的人设立一个模式和典范,让他们知道如何度过自己的时光,即在每一周的六日内工作,第七日安息。」[86] 古琦后来进一步澄清自己的观点(体现出尤瑟的影响),评论希伯来书4:5时说:「因此,世界的起初就提到了安息,那就是安息日的安息。如今三千多年过去了,圣经提到了另一个安息。」
21. 约翰.阿罗史密斯(John Arrowsmith):是大会上一名剑桥神学先驱,以下引言体现出他的立场:「……太阳和人体有一个媒介型受造物,媒介本身不能产生如此效果,唯有借着神创造的话语。」[87]然而,鉴于上述其他神学家的立场,认为这句话体现的立场跟其他人的立场不同,也是不合逻辑的。[88]
22. 耶利米.布罗斯(Jeremiah Burroughes):也是大会上一名领军神学家。他跟尤瑟、柏金斯和莱富的观点一致:
「基督降世4000年前,他的降生就已经被圣经预言了。女人的后裔要伤蛇的头,这就是福音最初的预言……」[89]
立场含蓄的非投票成员
23. 阿多兰.佰福德(Adoniram Byfield):是威斯敏斯德大会上的一名书记。他曾写道:「首先,世界有一个开端,世界不是永恒的。其次,这个世界和其中的万物都是神造的。第三,这一切都是从无中造出的。第四,神唯独借着他的话语创造了万物。第五,万物被造就是美好的。」这段话难道不足以表达大会神学家的原初意图吗?不仅如此,第四点中的「唯独」一词明确排除了神借着漫长时期创造的可能性,神的创造不是以自然进化为媒介。或许有人不认同这一点,但这显然就是佰福德的意思。 从方法论角度,我们不能说因为佰福德是一名书记,所以他自己不能写作,或是他所写的不能体现大会与会人员的神学立场和倾向。他所记录的显然不是等闲之作,不能因为他是书记,就说他没有正确反映出大会的立场。书记本人的立场当然不是权威,若是跟其他与会人员的立场相悖,自然就失去可信度。然而,假如书记的立场跟其他人的见证是一致的,并不矛盾,那么就没有理由说,书记的立场并未体现大会与会人员的神学倾向。在否认尤瑟、沃利斯或佰福德的价值之前,历史学家需要根据其他相似研究来论证其方法论的合理性。[90]
总 结:
即使在大量研究这个主题之后,仍然没有找到任何大会神学家支持漫长纪元创世观的证据,也没有文本证明有人支持文体架构论。所找到的支持依据是零。另一方面,至少有二十三位威斯敏斯德大会的与会神学家,要么是参与人员,要么是服侍人员,要么是记录人员,他们或是明确或是含蓄地表明了他们在创世之日问题上的神学立场,他们都相信二十四小时日创世说,认为创世到基督降生之间存在一段较短的历史,而且他们都一致反对奥古斯丁的立场。虚伪地将书记的见证资格排除在外,或是剥夺其他神学家的资格,甚至剥夺明确就这个议题写作的神学家的资格,相当于人为地将比分从15清零,是毫无道理的。 关键在于,有大量见证证明我的论点,而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证明相反的论点。因此,我们可以合理而公平地要求那些持漫长创世观的人,拿出更合理、更有力的证据,以证明他们对历史的评述和呈现是正当的、合乎实际的,是值得我们严肃对待的。
除了上述23位神学家的见证之外,还有两个神学家为托马斯.文森特(Thomas Vincent)的《小要理问答》背书。
在这本书中,文森特采用了「在六日的时间内」的表述,这句话完全不能被歪曲为指向漫长的纪元,只能被解释为字面的意思。文森特著于1674年的圣经注释要理问答特别有分量,当时很多大会神学家尚且健在,这本书就是在那时出版的。不仅如此,《小要理问答》(The Shorter Catechism ExplainedFrom Scripture)还得到了其他两位威斯敏斯德大会神学家的认可和背书:艾德蒙.柯兰梅(Edmund Calamy)和托马斯.卡塞(Thomas Case)。
文森特的作品中有一个关键词,经常遭到人们的忽视:他加上了「时间」一词,来修饰「六日」,信条的表述是「在六日之间」。文森特写道:
第四问:神在什么时间创造万物?
答:神在六日之间创造万物。他可以在一瞬间造出万物,但他用了六天的时间(语境和时间一词均表明这里指的是字面意义的六天)来创造,并在第七日安息。目的是让我们更好地领会创造的秩序,并效法他的典范,在一周的六天内(而不是六个「纪元」)工作,在第七日安息。 在这一问之后,文森特写了另一个关于每日创造内容的问题,毫无支持漫长创造说的痕迹,表明不论是他还是其他认可他作品的威斯敏斯德大会神学家,都不支持这样的创世观。
因此,我相信可以确切地得出结论,艾德蒙.柯兰梅(Edmund Calamy)和托马斯.卡塞(Thomas Case)是第24和25位支持年轻地球论的威斯敏斯德大会神学家,他们对时间的定义是在六天之内,指着字面意义而言。至少他们并未保持沉默。客观地研究一下,能够得出这两位神学家没有确切神学立场的结论吗?至少这些见证总比现今的改革宗英雄们可能提供的二手资料来得可靠,毕竟这是他们原初的声音。换句话说,在历史议题上,本人的声音总比后人的解读来得靠谱,不论本人的说法是直接还是含蓄。任何声称大会神学家持相反立场的主张,必须能够与这些历史事实调和,否则就不过是纯粹的虚构和站不住脚的假说而已,根本就没有实际有分量的证据。
第一轮研究之后,比分是18:0,或是15:0,或是9:0;而最多则可能是25:0——这要归功于额外发现的史料,例如沃克、古德温、波罗斯、阿罗史密斯,除了这些人外,未来很可能还会有新的发现,这个名单还会再增加。纯粹基于偏见、猜想和不相关的二手资料而提出相反的假说,不能跟拿历史史料的原文提出论证相提并论。
不仅如此,还有其他神学家也写了要理问答,但没有一个人支持漫长纪元创世观。此外,其他同时代神学家的观点也进一步佐证了这种一致的立场,除非能证明这些都是虚假的,否则在这么多的证据下,说这些神学家的立场我们无从得知,或是没法得知,根本称不上可靠的学术研究。难道还会有其他更有利的证据吗?
因此,我们看到在创世之日的长短问题上,历史结论是一致、清楚、充分、无可辩驳的,不仅仅是有可能得出,而是明确已经存在。与这般一致立场相左的意见确实有可能存在,但坦白说应当被视为异议,也只有当不会给教会造成混乱时才能发布。
尽管有些人拒绝承认大量的证据表明了原初的立场,但客观公正的学术研究一定会承认上述证据,看到威斯敏斯德大会的与会神学家们在创造论议题上已经清晰表态,而非模糊不明、模棱两可,或是持相反立场。哪怕并非人人都明确表述自己的观点,但公正地阅读他们的著作,足以得出其中的推论。结论只有一个:威斯敏斯德大会的与会神学家们认同同一个立场:创世之日是正常的自然日。目前尚未有任何证据支持相反的结论。
突 变
接下来,因着科学主义的猛烈攻击,有些神学家试图在所谓的约翰.柯克特(John Colet)的作品中寻找庇护。 实际上,很难找出一个前威斯敏斯德时期的神学家支持漫长创世观,除了对奥古斯丁或斐洛(后者对改革宗群体倒也算不上什么榜样)的误读之外,前威斯敏斯德时期唯一一个可能诉诸于的持漫长创世观的神学家,就是约翰.柯克特——由亚历山大.米彻尔(Alexander Mitchell)宣称,以及威廉.埃姆斯——由约翰.麦克弗森编造。如果这两个人是除威斯敏斯德大会神学家之外最具影响力的人物,那么这样的论证其实比它的倡导者想象得要弱得多。
柯克特并没有明确地倡导漫长创世观,实际上,柯克特不过是在复述奥古斯丁的观点,认为整个宇宙是在「完整的一瞬间」被造出来[91]。柯克特强调「神立刻造出了万物」,而非神用了一段漫长时期创造万物,「宇宙是在永恒中造出来的……没有时间的分隔……万物是立刻清楚出现的,整个宇宙皆是如此」。按照柏拉图的语言说就是,宇宙证明了形与质的结合,「在一瞬间、永恒中」,这样的表述导致了奇怪的解读:「也就是说,时间和整个被造界的尺度就是永恒,每个时间都是没有被分割的时间,每一天都是一天。」这种明显的泛神论基调,难怪威斯敏斯德大会的神学家没有引用柯克特,因为他似乎更关心将「暗物质」与「不可分割的永恒」相调和,而非忠于希伯来原文。
柯克特几乎不相信圣经的明晰性,他说过这样的言论:
「摩西的写作几乎没有人可以理解」,并且经常矮化圣经的原初听众,说他们是「没有受过教育的人、愚昧的群众、凡夫俗子、学问粗浅之人、乡野之人……除了头顶的天什么也看不到」,他认为这些人是未开化的。此外,他还说摩西「犯了一个大错」,因为他写的创造叙事导致人质疑圣经的权威,不得不要求神自己证明这是他的启示。既然他的话暗示只有具备超凡文学技能的人才能理解圣经,那这自然就削弱了圣经的明晰
性。
试图用拟人化的手法来解经是一回事,但柯克特的意思是,圣经对于原初听众而言是难以理解的,他们受的教育太少,以至于神根本无法跟他们交流。
柯克特主张「瞬间创世论」,此外还说过诸如「万物在顷刻间受生」、「宇宙在第一日快速地生成」这样的话。此外,柯克特还将「第二日」解读为指向「永恒的时间」。他还有其他古怪的观念,毋庸置疑是来自柏拉图的理念,包括提到诺斯底派的显灵说:「大地在星辰诞生之前就显现在神面前,因为先前的必须先显现,后面的才能开始。」
尽管柯克特认同奥古斯丁对传道书18:1的误读(「认为神一个接一个地创造,实在有违神的尊荣,因为他可以在瞬间造出万有,刹那之间便可完成」),他还得出结论说,创造叙事的目的是支持一日的安息:「……目的是强调他们应该每六日就停下自己手中的劳作,将第七日用于尊崇赞美神。这就是将创造事件拆解为六个部分的目的,也就是说,是为了宗教的缘故,为了划分日的顺序。」
柯克特显然是跟奥古斯丁一样,没有按照字面意义去解读,但说他支持漫长创世观也是过于牵强,毕竟在柯克特的著作中,包括《罗马书释义》中都找不到该理论的影子。因此,米彻尔宣称威斯敏斯德大会的神学家对柯克特的理论「可能很熟悉」,然后误将柯克特当做大会神学家立场的见证者,实在不符合事实。实际上:(1)我们无法确定柯克特的作品在1876年之前是否已经流传;(2)我们不确定柯克特是这部作品的作者,因为原作被突兀地中断,而且跟另一部作品绑在一起;(3)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威斯敏斯德大会的神学家认可这部作品,视之为权威或是仿效的典范;(4)即使上述理由都不重要,柯克特本人也没有写下任何文字,足以证明他支持漫长创世观。因为(5)虽然有米彻尔的主张,但柯克特不过是在追随奥古斯丁,甚至有很大篇幅是受到了柏拉图主义的影响。他认为创造发生于一瞬间,这明显不是指着漫长纪元说的,说以纳秒为单位还差不多。
仅寄希望于当代人依赖米彻尔的论述,而放弃改革宗传统的立场,这实在是太过鲁莽[92]。米彻尔的论点是依赖于柯克特,而柯克特又是误读奥古斯丁。柯克特根本就不是改革宗立场的权威代表,因为威斯敏斯德大会显然完全没有追随柯克特的立场。
柯克特是一个热心的柏拉图主义者,而且有学者研究表示,他的《论创造叙事》(Letters to Radulphus on the Mosaic Account of Creation)就是最明显的证据[93]。此外,这本书也不像现代人所想象的那样,而是证明柯克特跟随奥古斯丁的观点,认为创造发生在一瞬间,而不是现代人所主张的漫长的纪元。与修正主义者不可靠的引用相反,米勒斯澄清道:「然而,柯克特承认摩西的「日」指的是相关联的顺序,天使、天地、天上的天体、地上的鱼鸟,都是按照顺序显现的。」这也是奥古斯丁的观点,并没有支持漫长纪元创世说。
因此,历史文本表明,柯克特的主张跟奥古斯丁并无二致,只是弱于奥古斯丁。此外,柯克特本人也从来没有被视为改革宗神学的权威或代表。[94]
柯克特的《论创造叙事》一书,不过表明有些人继续持奥古斯丁的观点。然而,大会采用了「……之间」的表述,这个表述本身就是在明确否认奥古斯丁的瞬间创世说。奥古斯丁显然是这些清教徒神学家所敬重的人物,他们和同代人已经明确反对奥古斯丁的观点,若声称他们持如此自由派的立场,就需要拿出证据,比如私下或公开的作品。
清教徒巨匠威廉.埃姆斯的著作,因着糟糕的学术,被学者们扭曲长达一个实际,用来支持与进化论相适的创造论。
埃姆斯确实是改革宗神学的权威人物,这一点他是当之无愧的。他比柯克特晚一个世纪,比威斯敏斯德大会又稍微早一点。他反对奥古斯丁的观点,显然也比柯克特对大会神学家的影响更大。我们很难找到大会神学家引用柯克特的证据,但加尔文、埃姆斯、伯撒和其他反对奥古斯丁观点的神学家,倒是经常被与会神学家引用。
因此,威斯敏斯德大会神学家们的立场是清晰明确的。
接下来的神学家,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表明自己支持创世记中的「日」是24小时,这些人没有一个曾被证明支持相反结论。
威斯敏斯德大会一世纪后的改革宗神学家,1650-1740
不久之后,约翰.欧文,托马斯.文森特,托马斯.曼顿(Thomas Manton),托马斯.华森(Thomas Watson),杜仁田(Francis Turretin),以及很多其他神学家,都持年轻地球创造论,且一致地反对奥古斯丁的观点。托马斯.威利Thomas Wylie)在《要理问答》(Catechism)一书中也挑战奥古斯丁的观点,相反主张六日创世观:「问:神用了多少天创造世界?答:虽然可以在一瞬间创世,但为了我们的缘故,主用了六天创造世界。」 约翰.欧文(John Owen)评论希伯来书11:3称:
「我们如今看到的充满秩序、荣耀和美丽的万物,都是由神的能力从空虚混沌中造成,而起初的空虚混沌,也是神从无中造出的,本身并不是万物起源的因由。唯有神的能力才能创世。」
24. 杜仁田(Francis Turretin):在威斯敏斯德大会一个世代之后,杜仁田在他的著作(Institutes of Elenctic Theology)中写道:「奥古斯丁认为,创世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不是发生在六日之内。」他接着反对奥古斯丁的观点,而是认同尤瑟的观点,说:「摩西记录的神圣历史的跨度,并不超过六千年……希腊历史几乎不超过两千年。」杜仁田甚至进一步引用尤瑟和其他人的观点称,创世发生于秋季而不是春季。
25. 费雪(Fisher):在《要理问答注释》(Commentary on Catechism:The Shorter Catechism Explained)一书中写道:
第八问:难道神不能在一瞬间创造万物吗?
答:是的,但神认为,用六天的时间创世、第七日安息,更能彰显他的荣耀,也更有利于人的益处。
26. 托马斯.波士顿(Thomas Boston):他的作品稍微晚于杜仁田,他延续了改革宗一贯的传统,反对奥古斯丁的观点,他也采用了「之间」的表述。他在《托马斯.波士顿作品全集》(The Complete Works of Thomas Boston)中写道:「接下来我们要解决世界是在多长时间内受造的,并非是在瞬间造成(如奥古斯丁所言),而是在六日之间,如摩西的记载所清楚写明的。对神而言,在一瞬间创世就跟六日创世一样容易,但他采用这种方法,是为了让我们看到神创世之工的智慧、良善与权能,可以激发我们一一思想这些工作,也是为了设立第七日(24小时)为安息日。」
后来,与奥古斯丁和柯克特的观点相反,波士顿再次重申:「尽管神没有在一瞬间创造万物,但天使仍然是在六日之间受造的。」他接着详细论述了每一日的创造,显然指的是每一日有24小时。波士顿不认同奥古斯丁的创世时间观,而是更认同尤瑟:「世界很可能是在秋季被造的,那也是自然界万物成熟和完善的日子……」
因此,不论是威斯敏斯德大会之前还是之后,十七世纪的神学家都主要受到尤瑟观点的影响,而非奥古斯丁。
不仅如此,1611年出版的KJV版圣经也完全没有体现出奥古斯丁或柯克特的影响,这个版本而是体现出当时的共识,用「the space」这个表述表示确切的时间,在申命记2:14,启示录2:21,以西结书9:8,使徒行传5:34,使徒行传15:33,使徒行传5:7,启8:1,创世记29:14;利未记25:8,使徒行传19:8,以及其他经文都采用了这种用法。然而,KJV版圣经却从未在创造叙事或相关经文中使用「in the space of」这个短语,若是他们想这么做,自然是可以的,但这些伊丽莎白时代的文字专家却谨慎地遵循圣经。
为什么呢?因为「in the space of」这个表述在圣经中并未出现,而是在信条中出现了。它不是无意义的,确有其意,尤其在要理问答和信条中重复出现,目的是指向时间的维度。信条的用词并不表示创世的一周在时间划定上是多元的,而是要强调创世用了有限的时长。所以这个表述就是字面的意思,如同我们教会所相信的。
然而信条的语言虽然小心,却仍旧跟圣经相当不同。自1830年以来富有革新精神的解经家,除了单纯的臆测之外,尚未能找到证据表明威斯敏斯德信条是仿效某个英文版本,也未能证明大会有哪位或多位神学家支持漫长创世说。如此捉襟见肘的论证,跟这个主题汗牛充栋的著作体量比起来,实在是不相称。关于这个主题的作品多如牛毛,有创世记第一章的解经注释,有系统神学论文,有信条,也有神学家的独立作品,资料不可谓不丰富,然而无人能找出资料证明,有神学家在达尔文之前就支持漫长创世论。仅有的「证据」不过是五世纪一名不清不明的历史学家普罗科匹厄斯(Procopius),米彻尔引用他的话,但研究者尚未能找到原话的出处。而这位历史学家的历史著作,也从极少被我们的神学家引用。此外还有对于奥古斯丁的误读,奥古斯丁在这个主题上已经被加尔文主义的神学家明确否认,而且奥古斯丁的原意也只能支持我们的立场,而非相反。此外还有被错误翻译的埃姆斯,还有诉诸于「威斯敏斯德大会神学家的私下见解」,再往后就是引用达尔文之后的几个学者。
27. 威廉.贝弗里奇(William Beveridge,1637-1708):贝弗里奇是一名加尔文主义的主教,为人极其虔诚,是一名备受尊敬的宗教人士。他并没有对威斯敏斯德大会产生什么影响,但他是一名在圣公会复兴加尔文主义的著名布道家,著有《宗教的默想》(Private Thoughts on Religion)一书。论到创世的第一日,他在《威廉.贝弗里奇作品集》(TheWorks of the Right Rev.William Beveridge)中说:「最初受造的光有着一样的轨迹,照耀的地方就是白天,而其他地方则是晚上,直到被光照耀。它就如太阳如今在24小时内的运行轨迹一样。因此光不在的地方就是夜晚,光出现了就是早晨,这就是第一个自然日,跟我们如今的自然日是一样的。」
28. 托马斯.瑞琪利(Thomas Ridgeley,1667-1734):瑞琪利著有最详尽的大要理问答注释,他有几个论点非常重要。
他强调了神创造的方式是借着他权能的话语,神创造的目的是为了他的荣耀。在「论六日的创世之工」一章中,他解释了每一日的创造内容,以及天使和光是在第一日被造,尽管光直到第四日「才被聚入太阳和星星中」。
首先,他探讨了立时创世说(奥古斯丁的观念),予以强烈的否定。甚至有一章的标题就叫「创造不是永恒的」,他在其中说:「我们从圣经直到了世界起源的时间点,离现在不超过五到六千年。」
然而,瑞琪利不仅反对立时创世说,而且还提到,奥古斯丁相信世界是「六千年」之久,而非「四千四百年」:「我们可以就此机会来证明圣经的记录,世界据创造起大约有五到六千年……」他引用了《神之城》,这个数字较高是因为七十士译本的缘故,因为他们不懂希伯来文。
瑞琪利认为,自创世到罗马被哥特人占领一共有5611年。他说,实际上「按照圣经所写,迄今为止6000年尚未过去。」不论他是如何引用奥古斯丁的,都不是要延长创世所需的时间。[95]
此外,如同威斯敏斯德大会上的苏格兰成员(Robert Baillie)一样,他也询问了「万物在哪个季节或时间点被造」的问题,并得出结论说是在秋季。
29. 以西结.霍普金斯(Ezekiel Hopkins,1633-1689):霍普金斯也是一名主教,以下引言主要来自他所写的关于十诫的论文。论到安息日,他写了如下的内容。
论到安息日是何时设立的,霍普金斯写道:「神创造世界之后,特别在第七日安息。因此,神特特将那一日分别为圣,并使之成为往后所有安息日的起点。因此你可以看到,安息日只比人类年轻一天,是为人设立的,是在人无罪、正直的时候设立的……尽管直到摩西领以色列人入旷野,也就是创世大约2450年后,我们没有在之间看到圣经提及安息日,但安息日并没有停止。在神的百姓中,他们谨慎遵守神的律法而蒙福,我们不能认为他们没有遵守这个律法,而要假设那些敬畏神的人继续持守安息日。直到在西奈山上,安息日以新的权威得到重申、再次确立。」
先前,他还提到了十诫颁布的具体时间:「按照最好的纪年法,时间大约是创世以后2460年……」他不仅为地球的年龄辩护,而且特别提到,安息日「只比人类年轻一天」。因着这句话,我们可以看到他认为创世之日就是24小时日。
30. 法兰西斯.罗伯茨(Francis Roberts,1609-1675):罗伯茨论创世叙事说:
「世界的创造描述如下……按照神创造的次序,在六日之内依次完成。」此外,与同时代的其他神学家一样,他明确地将整个创世记的历史进行编年:「有证据表明,创世记的历史一共持续了2368年的时间。」
31. 乔治.休斯(George Hughes,1603-1667):在《创世记释义》(An Analytical Exposition of the Whole First Book of Moses, called Genesis...)一书中,休斯写道:
「早晨和晚上与黑暗和光同义,组成一个自然日……光的时间包含自然日的12个小时……」
32. 西门.派翠克(SimonPatrick,1626-1707):作为一名主教,派翠克跟威斯敏斯德大会神学家是同时代人。他在长老会按立,不过后来在圣公会服侍。他曾私下被著名的约瑟.霍尔(Joseph Hall)博士按立,也受到剑桥著名的柏拉图学者约翰.史密斯(John Smith)的影响。派翠克是一名多产的作家,写了大量关于旧约的作品。从他的创世记注释(A Commentary Upon the Old and New Testaments, with the Apocrypha)的1694版引言中,我们读到:「有些人大胆地说,很难相信世界的被造是在六天之内。也很难相信伊甸园、始祖的堕落、蛇的引诱,等等。但我希望我说的足够清楚,这样的话是毫无根据的,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摩西所记载的一切。这么说等于放弃其字面意思,采用灵意解经。」
在创世记注释中,他采用了流行的灵修注释法,每节经文都提供了灵修的注释。在创世记1:4,他写道:「神将光与暗分开,命令它们总是彼此交替,如我们现在所见,这光如今已经由太阳体现出来。起初也是一样,像这团光耀的火球一样,环绕着空虚混沌绕了24小时。它所到的地方就是白天,不在的地方就是晚上。」
论到1:5,他这样说:「有晚上,有早晨,是头一日。希伯来文中,晚上和早晨代表着一整天。如果我们认为光是正午被造的,那么就是在混沌的物质四周绕了24小时。」
他最后引用迈蒙尼德(Maimonides)总结道:「因此,神起初创造万物,它们不是立刻全部出现的,而是在六日之内一个接着一个被造,并开始运转。光是神第一日创造的。」在这里,「六日之内」指的就是传统的24小时日,如同他在创世记1:4的注释中所言。
解释摩西是如何领受创造叙事的,派翠克说,创世记的历史跨度为2369年:「创世的真理对于摩西而言并不难得知,因为到摩西之手不过才几个世代。从亚当到挪亚,然后玛土撒拉活得足够长,两个人都见过。因此从挪亚到亚伯拉罕,闪是关联人。以撒是亚伯拉罕和约瑟的中间人。所以这些事可以轻易地传到摩西。」这一切的解经中,他都采用了24小时日的概念。
33. 约翰.崔普(John Trapp,1601-1669):约翰.崔普是一名流行度颇高、博学的圣经注释家,他在《新旧约注释》(A Commentary orExposition Upon the Books of the Old and New Testaments)中写道:「主在三日之内铺展了世界,在后三日装点世界。」他的其他作品中还有其他有趣的论述,例如,崔普提到约伯是怎么知道「在水面的周围划出界限,直到光明、黑暗的交界」(约伯记26:10)的:「要么是他从摩西得知,要么他活在摩西之前。很可能他确实活在摩西之前,若是这样,他就有很多人可以得知,先祖可以传给他。」这只能表明崔普是按照字面意义理解创世记的纪年,如同其他神学家一样。不过,他还要更具体一点。
在第四卷中,崔普确定了一个人的年代,就是自创世以来的年代。他说以斯拉是在「创世大约三千六百年后,比现存的任何世界编年都要早」。塞尔登是威斯敏斯德大会的一名委员,他曾主张这个创世年代是普遍为人接受的。在这里,我们注意到崔普的观点可以佐证塞尔登的话。
34. 约翰.豪伊(John Howe,1630-1705)认为:创世记前几章的家谱应当找字面意义理解并接受。对于豪伊来说,这就让创世继续和其他古代事件得以一直传承到摩西。在他所著的《约翰.豪伊作品集》(The Works of the Rev.JohnHowe)中,他尽管并未明确提及其他神学家对于创造议题的论述,但他的创造论方法论仍然是明晰的。圣经「指教我们万物被造的次序,这是理性永远无法告诉我们的,也是理性永远无法发掘的真相。」他接着列举了每一天创造的内容:「接着,在第六日,神创造了人,使人进入这个预备妥善、有理有序的世界。」对于豪伊来说,一切都是按照次序、按照字面意义记载的。他认为创世记一二章的创世记叙和追叙,都是基督教可信的根基。对于我们有些人来说,似乎是一种似是而非的推理,但仍然让我们看到豪伊的时间观。从创世继续中:「我们可以透过信心明白世界是在怎样的时间跨度内,以怎样的次序被造。理性永远不能告诉我们这一切。」以及「创世之工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的,即六日的时间之内,没有任何推理能够告诉我们这一点。」虽然如此,倒是有大量的推理来反对这一点。「在六日的时间之内」是一个有趣的表述,指代我们正常的自然日。我们必须接受这个时间限度,因为我们是以「信靠神启示的信心」领受它。
35. 约翰.斯文(John Swan):约翰.斯文在他的作品(Speculum Mundi)中一改先前的观点,即世界是在秋季被造,转而接受太阳是在四月27日被造的观点。不论是哪一个观点,其按照字面意义理解创世叙事的本质都是明显的。
公开的挑战
这是我们公开的挑战:那些主张1540-1740年间的改革宗神学家已经提倡现代观念的人,说这些神学家支持一日一纪说或文体架构论,他们能够举出具有同等分量的例子吗? 为了支持他们的主张,即现代观念实际上已经经过了漫长的历史,他们必须举出证据才行。否则就要放弃这种主张,承认从改革宗传统立场到现代观念的转变,更接近于1850年,这个年代本身也可能需要一些解释。
支持漫长创世观的朋友们,不会承认他们是在追随十九世纪早期的科学,但他们却不能举出十九世纪之前的解经证据,来支持自己的观点。这一奇怪的历史现象值得进一步解释,否则不能将年老地球论奉为圭臬。问题可以总结为1830-1859年间,圣经有什么改变吗,足以让前达尔文时期历世历代的敬虔解经传统失效?
倘若拿出一张纸,中间写上1830-1859年,然后左边列出那些不持24小时日创世观的人:某个古代的异端(倘若这一派的支持者想要为柏拉图辩护,就请自便吧),一个五世纪不知名的历史学家(要是真能找到出处的话),划掉奥古斯丁、埃姆斯和威斯敏斯德大会的成员,也要划掉柯克特——整个十九世纪之前的神学历史就是如此。然后问一问:这样的传统若是真能称之为传统,我们有必要追随吗?有必要更改我们的信仰告白,误导我们的信徒和子子孙孙吗?还是我们至少应该列一列右边那一栏:安布罗斯,被正确解读的奥古斯丁,伯撒,杜仁田,二十世纪之前的一切信条,特里斯,赫尔勒,阿罗史密斯,欧文,波士顿,华森,曼顿,费雪和基督教世界的绝大多数。
尽管怀着尊敬的心态,但即使这些辩论者们举出霍奇、华菲德和其他现代学者的名号,我们也觉得,还是跟路德、加尔文、安布罗斯、威斯敏斯德大会成员、杜仁田和整个漫长的教会史站在一边比较安全。
此外,对方证据如此稀少的原因很简单,证据稀缺导致这些学术精英无法说服我们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根本就没有证据,除了一些极端的例子。(实际上,莱富、塞尔登和其他威斯敏斯德大会成员,肯定知道早先的非正统教导,他们不过是选择反对而已。)年老地球论实际上在历史上是到了现代才大量涌现,连亚流派和阿民念主义举出的古代文献,都远远超过这些神学家!
留给学术的问题在于:一些不知名的神学家,或极少数人,或是某个特定哲学流派的信徒,足以决定教会的信仰告白和道德吗?神学家总是可以引用资料,问题在于:诚实地研究圣经和解经历史,我们的先祖真的认为,神的话教导的是漫长纪元创世观吗?还是我们以为自己比他们更聪明,或是我们活在某种科学纪元,就比之前的人有着更多洞见?要理问答的教导——尽管它标志着现代人喜爱的理论的死亡——是否是按照字面意思呢?是的,神所说的正是他所做的,就是这么简单!
神的话是我们可以信赖的,不管年老年少,不管我们是解经专家还是平信徒,我们都可以确信神的话就是字面的意思。我们相信神的话是清晰的,观念革命不能说服我们相信神的话暗昧不明。我们不会在这个议题上跟随霍奇的观点,不会仅仅因为科学之风往相反的一边吹,我们就像墙头草一样随风摇摆。
我们不想将教会与平面世界理论,牛顿力学,哥白尼前宇宙论甚至200年前的光学理论联系在一起。但我们也不希望教会在未来被视为跟随十九世纪的科学糟粕,主要被世俗学科驱动着,而不是反过来领导世俗学科。我们有巨大的机会站起来领导,成为火车的引擎而非最后一节车厢。改革宗宗派可以起来领导,而不是跟随其他福音派群体,这些群体大概已经受了神学上的水刑长达一个世纪了。
如今,我们已经很清楚威斯敏斯德大会的成员们在这个问题上有着清晰的看法:他们反对奥古斯丁的观点,坚持24小时日创造论。这对许多人而言没什么可惊讶的,但对那些故意想在「六日之间」的字里行间抠出另一番天地的人,却一定是种打击。
不论个人的最终结论如何,为了捍卫特定的立场,既然有如此多的历史资料和文本资料,就必须要么拿出历史文本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论点(我们仍然等着人找出1540-1740年间的神学家支持一日一纪说或文体架构论的证据),要么干脆地承认文本史料证据并不充分,不足以支持假说,停止这种故意歪曲的行为。
我们不禁要问,这些从历史改革宗传统中伪造出如此多的证据,支持现代主义观念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出一张勘误表呢?罗伯特的结论很有力:「不论是创世记的原初听众,还是直到两百年前的所有人,都不认为『地质纪元』是什么有意义的概念。」[96]威斯敏斯德信条[97]和其他宗教改革信仰告白,显然也完全没有考虑这个选项。
因此,认为威斯敏斯德大会的成员并没有斩钉截铁的定论,持多元而开放的态度,让其他观念也有立足之地……这种主张实在是没有说服力。没有研究确切地证明大会成员对多元主义或自由主义持接纳认可态度,如同现代学者所主张的。如果大会成员认为某个主题不重要,或是圣经经文开放给多种解释,他们是会照着处理的,以避免在模糊的问题上步入教条主义。但事实上,关于创世记一章存在大量的解经注释,而且是早在科学革命之前就已经存在,表明他们在这个主题上确实有一个教义,而非开放给多元的结论。今天的人或许意见不一,但他们在这个问题上却是相当清晰、明确和一致的,是达成共识而非充满争议。因此,要证明他们有意支持这个主题上的多元信仰,很难从他们的写作中找到依据。我们最好将这个问题的结论局限于他们自己的著作,承认他们在这个问题上具有一致的声音,而不是强行将我们的猜测生硬地套在他们身上。
威斯敏斯德大会的神学家们,或是加尔文,在创世之日长度的问题上,跟先前存在的共识有什么不同吗?如果有,他们在何处表达了对传统立场的背离呢?
就威斯敏斯德大会前后一个世纪的历史看,我们找不到任何证据支持我们的信仰先辈对创世叙事的解读,跟六个自然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他们都认同神在六日以神迹的大能创造万物。似乎唯有不被证据支持的修正主义者才继续幻想着能找出过往一些带有进化论色彩的解经。
现代学者希望他们的一日一纪说、文体架构论,是得到历史支持的,不是短命的存在。他们也需要解释下面这些在现代科学兴起之时或之后的写作:
1. 撒母耳.戴维斯(Samuel Davies):1756年戴维斯写了「耶稣基督的中保国度和荣耀」一文,文中称「创世与洪水之间的间隔大约是1600年」,表明他采纳了尤瑟、加尔文、埃姆斯、柏金斯、莱富和威斯敏斯德大会成员的观点。
2. 约翰.亚当斯(John Adams):他在自己的时代显然是一名进步人士,他在1813年仍然赞同神在「六千年前」创造了宇宙。
3. 杰迪达.摩斯(Jedidiah Morse):他是美国第一个采纳尤瑟纪年的地理学家,在1796年的《美国地理》(American Universal Geography)中,他计算创世与亚当夏娃的年代在基督降生前4004年。[98]
4. 司布真(C. Spurgeon):于1885年仍旧相信,神的全知不仅意味着他知晓世间的一切动态,而且意味着「宇宙间所有的世界——不仅是地球被造以来的六千年,而且还包括永永远远」,这是他对诗篇139:6的注释中写道的。
5. 安德鲁.怀特(Andrew Dickson White)在1896年写道:「加尔文对创世记的解读是严格的,至1896年,基本上人人都认为我们所看到的宇宙,是透过全能之神的话和手而造,是他从无中创造的,或是立刻或是在六日之内……」[99]
因此,从十九世纪解经家霍奇(A.A.Hodge)的圣经注释和1855年瑞琪利编辑的评注可以看出,似乎变化发生于亚当斯的评论(1813)之后,有些先锋神学家到了十九世纪五十年代被这种观点同化,与之同时很多人没有意识到基督教正教中间发生的这种变化,例如司布真和怀特。几乎像是有人改变了理论,但忘了跟其他人说一声。
研究历史并不能支持现代学者的假说,也不能驳倒传统解经的立场,似乎越是研究这个主题,就越清楚两件事:
(1)在十九世纪的科学革命之前,基督教正统神学就这个问题一直都有明确答案;
(2)解经上的转变发生在世俗科学理论出现之后,也就是十九世纪之后。
那些十九世纪之后的理论若是正确的,那么整个教会都需要改变自己的神学。它也需要坦然地解释为何转变是从科学理论出现的,而不是从历史的圣经解经出现的。然而倘若科学理论不是正确的,那么仅仅因为一时的新奇理论就改变整个的正教传统,未免太过鲁莽而草率。
注解:
[82]在我调查过的所有其他威斯敏斯德大会神学家中,有许多人未就此事发表书面评论,但我发现没有人与自然日的立场相矛盾。
[83]《莱富牧师全集》(The Whole Works of the Rev. JohnLightfoot),伦敦1822年出版,第二卷,333页。本章其余部分对莱富的引用皆出自这本书。
[84]强调「众所周知」是要引起注意,在当时这个主题是达成共识的,莱特富特认为是无可争议的。
[85]经过初步研究,马克.赫泽(Mark Herzer)和卫斯理.贝克(Wesley Baker)博士为我提供了宝贵的帮助。经过他们的进一步研究,与他们共同撰写的论文发布在:http://capo.org/1540-1740.html。下面有关菲特力、塞尔登、贝利、卡里尔和卢瑟福的发现由赫泽博士提供。
[86]威廉.古琦(William Gouge),《希伯来书注释》(Commentary on Hebrews),大急流城克里格出版社(Kregel)1980年出版,303页。
[87]约翰.阿罗史密斯(John Arrowsmith),《神学原理》(A Chain of Principles or An Orderly Concatenation of Theological Aphorisms and Exercitations),剑桥1659年出版,366页。
[88]自从1999年3月10日发布我的修订版研究以来,以下几位神学家(感谢马克博士和凯西博士的工作)被确定为改革宗传统24小时日创世观的坚持者,尽管不是威斯敏斯德大会的成员:(1)爱德华兹《救赎之工的历史》(A History of the Work of Redemption)-「创造的特殊奇妙事件花了六天时间,但是救赎之工却继续展开,以至于至少用了六、七千年的时间,因为我们有从上帝的圣言中得出的结论。」(2)威廉.柏金斯《信条释义》(An Exposition of the Creede)-「世界的开端大约在五千到六千年前,在这两个数字之间。摩西对创造的年代有着详细的估算,一直到他自己的年代,在他以后的先知也是如此,一直到基督的降世……
有些人说,从创世到基督降生一共3929年,路德和我则主张3960年,墨兰顿说是3963年,布林格则说将近4000年……」(I:143)。这显然表明他们全都按照字面意思理解创世之日。柏金斯又在反对瞬时创造说(与奥古斯丁相反)的部分写道:「有些人可能会问,神创造世界用了多长时间?我的答案是,神可以在顷刻间造出万物,但他的创造之工从开始到结束,一共用了六天的时间。」(I:143)关于上帝为何花这些天来创造万物,柏金斯说:「神用六天创世,是为了教导他们他奇妙的大能与他赐给受造物的自由。因为他在尚没有日月星辰的时候就造了光,那照亮世界的光并不局限于太阳或任何被造的媒介,光是第一天受造的,而太阳、月亮和星辰则是第四天才造出来。」(3)上面的几年方法是主张24小时日创世说的标志,有理查德.巴克斯特(Richard Baxter)进一步佐证,《巴克斯特作品集》(The Practical Works of Richard Baxter)[IV:87]),「家庭要理问答」—「第七问:他什么时候创造了万物?答:距他创造这个世界还不到六千年,甚至与我们所知道的一样多。第八问:神创造这个世界用了多久?答:按照他的美意,用了六天;他将第七天分别为圣,作为安息日,要求人们记念这一天,并敬拜他们的创造主。」更多的证据,请参见塞缪尔.威拉德(Samuel Willard,1640-1707年;后来的美国清教徒),A Compleat Body of Divinity,讲道35(1690)—「圣经历史实际上是从起初开始的,距六千年还差很多。」托马斯.曼顿(Thomas Manton),《作品集》(Works,XIII:431-432)—「另一个问题……在六天内创造世界仅仅是为了让我们理解吗,还是真的如此?神是否乐意使所有的事物都瞬间造出,还是如创世记的历史所暗示,是在不同的日子完成的?」曼顿回答说:「尽管神可以在瞬间造成万物,但我们绝不能从神的能力去推理神的旨意,也不能指示他如何做事……但查考摩西的历史,可以证实,很明显神是按照这个顺序创造世界的。之所以如此,明显的原因是:[1]如果神一次创造了整个世界,那么摩西如何详细记录下每一日的工作呢?[2]摩西的写作是基于历史事实,因此必须正确理解他的话。」亨利.安斯沃思(Henry Ainsworth)是大会神学家的前辈,他在《摩西五经和诗篇注释》(Annotations on the Pentateuch and Psalms)中体现出当时关于创世之日的共识:「自第五节开始,不论是从日落到日落的24小时的大日,还是从日出到日落的12小时的小日,都开始在世界运转。诗篇104:19-23亦有相同用法。」他对第五节的注释是:「与我们现今的24小时一样。」我要再次感谢德克萨斯州达拉斯的克里斯托弗.库德韦尔(Christopher Coldwell)先生为协助整理上述2-3和8号文献提供的帮助。
[89]耶利米.布罗斯(Jeremiah Burroughes),《耶路撒冷的荣耀传遍世界》(Jerusalems Glory Breaking forth into the World)为Giles Calvert印刷,1675年,40-41页。
[90]必须强调一个更重要的观点:问题不是要确定奥古斯丁的观点,因为各方都承认他的立场,大会也坚决驳斥了这一观点。例如,威斯敏斯德信条也不认同奥古斯丁对于圣礼的神学。因此,试图在圣餐神学上结合奥古斯丁和改革宗传统,等于是创造出一种与信条不同的混合神学。同样,在创造论问题上,奥古斯丁的观点不应混淆也不相关。尽管许多人可能对它感兴趣,但是它只能转移问题和制造逻辑冲突。
[91]本节中括号内的引文来源为:Joannis Coleti Opuscula Quaedam Theologica,《致拉杜夫的信:有关摩西的创造叙事》(Letters to Radulphus on the Mosaic Account of the Creation),禄普顿(J. H.Lupton)译,伦敦乔治贝尔出版社(George Bell and Sons)1876年出版,第5页。
[92]参阅:邓肯(J. Ligon Duncan)对米彻尔的分析比米彻尔对大会神学家的分析更准确,参阅米彻尔「Animadversions on Alex Mitchell’s View of the Westminster Assembly and the Days of Creation」。
[93]米勒斯(Leland Miles),《柯克特与柏拉图传统》(John Colet and the Platonic Tradition),伊利诺伊州Open Court 1961年出版,31页。
[94]柯克特还犯过其他柏拉图式的错误,甚至否认神是全能的(米勒斯,同上,第65页)。米勒斯总结道:「令人惊讶的是,他可以吸收如此多的异教哲学,并且仍然算在基督教的范围内」(米勒斯,同上,第65页)。
[95]1855年版的注释(由Still Waters RevivalBooks重版)为瑞琪利主张连续六日创世说表示歉意。托马斯.瑞琪利(Thomas Ridgeley),《大要理问答注释》(Commentary on the Larger Catechism),第二卷。美国Still Water Revival Books 1993年再版。但是,1731年第一次出版时,没有人认为这种立场有什么偏差。
[96]罗伯特.毕肖普(Robert C. Bishop),科学与神学:方法论对照(Science and Theology: A Methodological Comparison),发表于《跨学科研究期刊》(Journal of Interdisciplinary Studies),1993年vol. v, no. 1/2,155页。
[97]唯一接近的参考点(但不是关键点)是:从威斯敏斯德大会记录(Minutes of the Westminster Assembly,第216页)中,以下内容于1646年4月6日得到确立:「该问题得到解决,『由24小时组成』这些字应该删掉。」然而,神学家是在讨论关于安息日部分的变更,而不是关于最初创造的时长。至于他们为什么接受或删除措辞,则没有记录。
[98]雅各.斯密勒(James H. Smylie),美国的政治盟约、圣经与加尔文主义者(America’s Political Covenants, the Bible, and Calvinists),发表于《长老会历史评论》(Journal of Presbyterian History),1997年秋季刊,154页。
[99]安德鲁.怀特(Andrew Dickson White),《科学与神学相争史》(A History of the Warfare of Science withTheology),纽约爱普顿出版公司(D. Appleton and Co.)1896年出版,60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