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和华的荣耀显现
创造万物的主，那连观看天地都需要屈身的主（诗篇113：6），从天俯伏，取了仆人的样式。他自己的母亲也由他所造，在众天使面前，父差遣了他伟大的爱子。
使徒保罗写道，耶稣基督取了仆人的样式，虚己倒空自己（腓立比书2：7）。但我们不当认为，他本有神的本性，从自己里面倒出了某种东西之后，变得不那么神性。他并未倒掉自己的任何本质：他是倒空了自己，本为上帝，却以婴儿的形态来到我们中间。那至高者成了低微的，创造主成为被造的，道成了无言的，神的能力成为无助的胎儿。
玛拉基书已经预言：「你们所寻求的主，必忽然进入他的殿」（3：1），他就这样来了。忠心的老西缅将他的主抱在怀中时，必是何等震惊和惊喜（路加福音2：25-35）！这就是那至圣所中的一位，大祭司恐惧战兢接近的一位竟然成了肉身，如今要永远与他的百姓同在。难怪那些日子里，世上似乎充满了被鬼附的人：整个地狱都被召集起来，抵挡天上的王子。难怪福音书充满了因他惊诧震惊的人，就好像他们见证的是火山爆发一般。他的出现实在是一场天启，是大地震，是天翻地覆的剧变。神与我们同在了！
十二世纪克莱尔沃的伯纳德（Bernard of Clairvaux）在历史上被誉为「流蜜医生」，他称这一事件为「上帝之吻」。因为在道成肉身中，神的道——或神的嘴——在爱中与我们相遇，新郎来与新妇成为一体。在这里，我们看到了这位主对他百姓那无尽的爱与怜悯。
只有一位主，就是耶稣基督
历史上，总会有怪人出现搅扰教会，知道这一点能有所安慰，因为这不仅是今天才有。第二世纪，尽管异端中「群雄四起」、竞争激烈，但该隐教当夺桂冠。他们相信被造界是坏的，充满了混乱与痛苦，动了创世念头的神，必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棍——实际上，是真正的魔鬼。因此对他们而言，圣经里真正的英雄是该隐这样的人，反对邪恶的创造主。与其敬拜旧约的创造主上帝，他们声称自己敬拜一个完全不同的救赎主上帝，他们相信这是新约的神，救他们脱离被造界，将他们带到纯洁的灵界。
基督徒们则会疑惑，为何这位慈爱的神会允许这样的败坏发生。约翰福音开头的经文显然再清楚不过：救主就是起初与神同在的道，万有都是藉着他造的。这意味着，救赎从来不是要救人脱离这个世界，不是来撤销由其他神明（创造主）犯下的错误。相反，创世中向虚空发出的道，也是在救恩中向被罪毁坏的世界发出的道。他来到自己所造的世界，不是要取消这个世界，而是要救赎它。就好像创世的第一天，道再次来到，将光明带入黑暗，创造生命，复原属于他的一切（约翰福音1：4-5）。
有时，教会的神学家会通过神的形象来加以解释（即基督是神的像，歌罗西书1：15；哥林多后书4：4，圣子如此完美地彰显父，一直享受着与父完美的团契）。人是按着他的形象被造，我们受造就要像他，如他一样认识神、享受与神的团契，以彰显神的恩慈、圣洁和美丽。我们要像他。但在伊甸园中，我们转离上帝，相信魔鬼，变得完全与神相反：自私、不忠、专注撒旦而不是神。就好像人类是基督的画像，按照基督的形象描绘，如今被罪大大玷污。但基督回来重新绘制和更新了他的肖像——并非重新画一幅，而是更新原来的那幅画。作为神的像，基督到来向我们展示什么才是神的形象，并塑造我们成为被造原有的样式。
「要来之人的预像」
那么，神的儿子究竟为何要成为人，成为一个女人的儿子？如果我们转向第一个人亚当，便会看到答案。为什么？首先，第一个亚当是那「要来之人的预像」（罗马书5：14），是基督这「末后的亚当」（哥林多前书15：45）的影像。例如，亚当被神任命为一切被造物的治理者：「治理这地。也要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和地上各样行动的活物」（创世记1：28）。他要作为神的管家和代表，管理被造界。但在这一切事上，他不过是象征将来万膝都要跪拜、万物都要臣服的那一位：那位末后的亚当，他要被加冕为万有的永恒之君。
亚当也是按照「神的形象」被造（创世记1：27），就像圣子是父荣耀所发的光辉。惊人的是，路加福音3：37中，亚当被称为「神的儿子」，因为他受造要像神的那个儿子，享受永生的圣子一直享受的爱与关切。亚当受造要认识并爱天父，如今亚当因犯罪摧毁了这一切：听从撒旦，他因此不再像神；怀疑神为父的慈爱，因此不再是忠心的儿子，而是一个浪子。但即使是犯罪，他也成了神儿子的反面镜像。亚当之所以不遵从神的命令，是因为他不再爱天父。这使得他与神的儿子完全相反，圣子说：「我爱父……父怎样吩咐我，我就怎样行」（约翰福音14：31）。
不仅如此，第一个亚当还透过他的婚姻向我们表明了第二个亚当是什么样的。创世记第二章对亚当婚姻的记载，自然会使你稀奇。因为在那个没有死亡和伤害的世界里，亚当竟然受伤了。他深深地陷入了奇怪的、死亡一般的沉睡，神从他的肋旁取出一块骨头，造成一个女人（21-22节）。她来到他身边，他们成为一体，成为夫妻（24节）。加尔文写道：「在这里，我们看到我们与神的儿子联合的预像。」【1】他是什么意思？圣经注释家马太.亨利（Matthew Henry）解释道：「在这里（如同在多处一样），亚当是将要来的救主的预像。基督是第二个亚当，他的新妇教会也是如此，在他陷入深度的沉睡——即十字架上的死亡时，从他的肋旁成形。他被刺，以便肋旁被打开，让血和水留出来。血是为买赎他的教会，水是为洁净教会归于他自己。」【2】
难怪使徒保罗论到创世记第二章这第一场婚礼时，将之视为最后那场终极婚礼的预像，说：「这是极大的奥秘，但我是指着基督和教会说的」（以弗所书5：32）。在亚当里，我们看到基督荣耀的目标：赐生命给他的新娘，与她成为一体。
受伤者的好消息
对许多人而言，「婚姻」是一个叫他们望而生畏的词，引发痛苦。可能是因着对婚姻的期望未能实现，或是糟糕的婚姻经历。即使是亚当，也未能很好地在婚姻上做榜样，当他的妻子被邪恶诱骗，他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非但不替她承担责备，反而推卸责任给她。但婚姻之所以会触发如此强烈的情感，恰恰是因为它在现实中的重要性。历史由创世记的一场婚姻开始，以启示录中的婚姻结束，「圣城新耶路撒冷由神那里从天而降，预备好了，就如新妇妆饰整齐，等候丈夫」（启示录21：2）。这个婚姻，便是神对「从此幸福生活在一起」的定义。这也是为何糟糕的婚姻如此令人痛苦和沮丧，因为它摧毁了极其美丽良善的事物。
此外，糟糕的婚姻，总是以相反的镜像呈现基督与教会的关系。它颠倒了关于婚姻的终极真理。拿士师记19章举例，那可能是圣经最黑暗的一章。士师记在以色列这段属灵混乱时期的末尾，讲述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恶性虐待故事。一名以色列的祭司带着他的妻子去基比亚（实际上，她是他的妾：半是妻子、半是财产，说明这个祭司并不是什么白马王子）。他们的住处被暴民包围，那群人要求与这个丈夫发生关系。
「那些人却不听从他的话。那人就把他的妾拉出去交给他们，他们便与她交合，终夜凌辱她，直到天色快亮才放她去」（25节）。似乎这还不够令人作呕，第二天早晨，这个人打开房门，看到她已经成了一具伤痕累累的尸体。她的手可怜地伸向房门，他却对她喊道：「起来，我们该走了！」这是一个冷血的丈夫，牺牲妻子来保自己安危：他完全是耶稣的反面，耶稣以温柔的爱走进黑暗，为他的新娘牺牲自己，确保她的安危。
因此，对婚姻感到畏缩的基督徒，可以确知两个甜蜜的安慰。首先，婚姻中任何痛苦的经历，不论是不忠、残忍还是冷漠，都是因为这一切完全不像那婚姻。它们是教会在她的新郎身上尝到的爱的反面。其次，一切基督徒，不论是单身还是已婚，其最深的身份定位都是在基督里。我们对于真爱与幸福的一切渴望，都会在羔羊的婚宴上得到满足，甚至满溢。
亚当，你做了什么？
将亚当视为那将要来者的预像，是有益的，他教导我们关于末后亚当的事。但从亚当去理解基督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亚当还是我们的祖先，是我们自然的身份所在。
创世记第五章中，亚当生了一个儿子，「形象样式和自己相似」（3节）。换句话说，有其父有其子。亚当按着神的形象样式受造，却不再像神。如今，全世界都要像亚当，亚当成了一群像他之人的父。如那些模糊不明的伪经中假设是以斯拉说的话：「亚当，你做了什么？尽管你犯了罪，堕落的却不止你一人，我们作为你的子孙也堕落了」（以斯得拉书7：118）。
使徒保罗的表述相当直白：「这就如罪是从一人入了世界，死又是从罪来的，于是死就临到众人，因为众人都犯了罪……死就作了王，连那些不与亚当犯一样罪过的，也在他的权下……若因一人的过犯，众人都死了……因一次的过犯，众人都被定罪……因一人的悖逆，众人成为罪人」（罗马书5：12-19）。换句话说，老约翰.邓恩（John Donne）是对的：没人是一座孤岛，亚当的罪波及我们众人。因着亚当，我们都犯了罪，因着亚当，我们都死了。
到这里，我几乎能听见人脑海里发出的警钟。这实在是叫人无法容忍的话。难道我不是自己命运的主人、灵魂的主宰吗？我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吗？在这个淹没在好莱坞精神的文化下，聆听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难，但答案是：不。我们都生来陷入一个问题，在我们什么都没做、甚至没有存在之前就已经存在：我们都是亚当的后裔。我们与他相似，作为亚当的家人，分享他属罪的本性。与因个人犯罪成为罪人不同，我们生来就是罪人，这才是我们犯罪和死亡的原因。「古人有句俗语说，恶事出于恶人」（撒母耳记上24：13）。我们不过是行出了我们的本性。（先别急，正因为这一点，光才会照耀得更加明亮。）
实际上，我猜我们所有人都相信这一点——当它适合我们的时候。假如我们真是一座座孤岛会怎么样？假如我们真的无暇无疵、不被罪玷污地来到世间会如何？这样的话，那个脑瘫的男孩呢？那个带着先天性艾滋病毒的女孩呢？那时我们就会说：「这些可怜的孩子受苦，是因为他们自己的罪。」但保罗却使我们得以摆脱这种麻木不仁：我们每个人都具有一个比自己的出生更深的问题，一直追溯到亚当。
保罗在哥林多前书15章也说了相似的话，在亚当里众人都死了。但他又用一幅光明的图景覆盖其上：「但基督已经从死里复活，成为睡了之人初熟的果子。死既是因一人而来，死人复活也是因一人而来。在亚当里众人都死了。照样，在基督里众人也都要复活。但各人是按着自己的次序复活。初熟的果子是基督。以后在他来的时候，是那些属基督的」（20-23节）。在保罗看来，亚当和基督就好像两个初熟的果子：一个是死亡的初熟之果，一个是生命的初熟之果。实际上，初熟果子的意象贯穿哥林多前书15章，保罗在第四节写道，基督是「照圣经所说，第三天复活了」。他想到的是哪一节圣经？自当是创世记第一章中创世的第三天，我们在那里读到（注意其中的重复，让人一目了然）：「神说，地要发生青草，和结种子的菜蔬，并结果子的树木，各从其类，果子都包着核。事就这样成了。于是地发生了青草，和结种子的菜蔬，各从其类，并结果子的树木，各从其类」（11-12节）。
创世记第一章中的第三日，我们看到创造的第一批果实（如基督在第三日复活，成为新创造——即复活——的初熟之果）。这些初熟之果是「各从其类」，因为它们里面有种子——即下一代的生命。因此，保罗说，亚当和基督也是一样。他们是两个不同种类的初熟之果：一个是死亡，另一个是生命。所有其他人，都是这两种果实的种子。
你是否曾注意到，保罗写到亚当和基督时，他所写的，就好像他们是世上唯一存在的两个人，没有其他人存在？对于保罗来说，这就是人类的全景。人类并非众多彼此没有关联的个体，亚当和基督就是那两个人：是头，旧人类和新人类的两个初熟之果。我们每个人不过是有着其中一种果子的种子，是他们身体的一员。我们的命运不取决于我们，而是取决于我们属于哪个果子。亚当犯罪了，我们也在他里面犯罪；亚当死了，我们也死了。我出生的时候，就是生在了一个罪恶、死亡的人类家族中，我生在那一身份里面（我也非常自然地活出了这种身份）。
到这里，我们必须看一下希伯来书7：10。这节经文的背景是：希伯来书重述创世记14章的故事，亚伯拉罕向伟大的君王麦基洗德献上十分之一。有趣的是，按照希伯来书，亚伯拉罕的曾孙利未（创世记14章还没有出生），也算是通过亚伯拉罕献上了十一：「那受十分之一的利未，也是借着亚伯拉罕纳了十分之一。因为麦基洗德迎接亚伯拉罕的时候，利未已经在他先祖的身中」（希伯来书7：9-10）。虽然尚未出生，利未却被视为「在他先祖的身中」。毕竟，他是亚伯拉罕的后裔，是他的「种子」。他仍旧身在那旧的果实里面。因此，亚伯拉罕所做的就是他所做的。这就如亚当这人类的先祖一样。用希伯来书的语言说：我们都犯了罪，都被定罪，我们死在亚当里面，因为当亚当犯罪时，我们仍然在先祖的身中。
如今，我们大部分人都生活在一个高度个人主义的世界。因此，说我们与亚当或基督联合，这般言论听起来很怪异，可信度仿佛独角兽一般。因为我们认为我们与亚当没有任何真正的联合，所以这听起来甚至很不公平。我为什么要因他所做的事受苦？（就好像我们每个人都真的是孤岛，独立于亚当而存在）。但这种个人主义已经毁坏了我们对基督教福音的认知，使之变成一个微不足道的信息，一则给消费者的广告：「来给你的生活增添一点东西……加点恩典吧！」保罗的看法却截然不同，他看到了更深的问题，其视野更加宽广。他看到，我们的困境不仅在于我们自己不够好，需要一点饶恕。要真这么简单，我们自然会更努力地提高道德水平。然而，我们的问题在于我们的身份。我们生在亚当里，自己更加努力或是获得一点神的饶恕是无济于事的。我们唯一的希望是摆脱亚当这个旧人，重生成为新人，新造的人。
因此，在堕落的黑暗一日，亚当夏娃听到那个要伤蛇的头的后裔的预言，必定非常激动（创世记3：15）。没有其他事物可以带来这种满足。不再是男人的后裔，而是女人的后裔，这个后裔一定是神特别预备。因此，亚当和他里面一切后裔的生命盼望就在于此。这个好消息是如此影响亚当，以至于他给女人起了一个新名字（创世记3：20）。圣经中，一个人被赋予一个新名字总是具有极大的意义，例如亚伯兰成为亚伯拉罕，何细亚成为约书亚，扫罗成为保罗，西门变成彼得。这里也是一样。先前，亚当初见妻子时，称她为「女人」（创世记2：23）。但因如今的新盼望，他给了她一个新名字：「夏娃」（「生命！」）。生命会透过一个孩子临到亚当这萎缩和枯死的种族，如纽曼（John Henry Newman）在他美妙的诗歌「赞美至高至圣者」中所说：
「赞美上帝慈爱智慧，
曾经皆是罪恶与羞愧，
第二亚当来争战，拯救降临。
赞美最智慧的爱！
亚当在血肉中跌倒失败，
基督在血肉中起来争战，
必要抵挡，必要得胜。」
里昂的狮子
爱任纽（Irenaeus）是第二世纪高卢里昂的大主教，是那些举世闻名的人之一：他的童年导师是伟大的坡旅甲，坡旅甲是一名殉道士，年轻时就认识使徒约翰。跟使徒有直接关联，还有故事可以证明！但这些比起他作为神学家的能力，还不算什么。
爱任纽相信，基督就是要撤除亚当所做的一切。基督不仅是要拯救一些灵魂，而且要使亚当的灾难——使整个被造界叹息的灾难——开始逆转。爱任纽声称，创世记第三章是紧接着创世记第二章，没有时间上的间隔，这就意味着堕落发生在创世的第六天。因此，亚当夏娃从未享受过神第七日的安息，也就是星期六。灾难发生在星期五。
但这也是基督来逆转的一天：如罪和死亡在一个灾难星期五从一棵树临到世界，在一个得胜星期五，罪与死亡也要在一桩木头上被击败。亚当因着堕入魔鬼吃东西的试探而失败，基督要在旷野因相同的试探而得胜。伊甸园中，亚当堕入死亡，墓园中，基督从死里复活。
因此，基督到来，是要恢复创造被罪玷污的一切。他会温和地使我们重新为人，将我们带回被造的样式。但这还不够：人子还拥有第一个人所不具有的荣耀。他的新创造一定会超越旧创造，在这荣耀的第二亚当中，我们将获得比在亚当里失去的更多的福乐。「若因一人的过犯，死就因这一人作了王，何况那些受洪恩又蒙所赐之义的，岂不更要因耶稣基督一人在生命中作王吗？」（罗马书5：17）。
神在地上的新创造
现在我们来看：如果神的儿子要成为末后的亚当，撤掉堕落，成为一群新人类的头，与他的子民——他的新妇合而为一，那么他就必须成为人。他需要实实在在地成为一直以来所应许的那一位：女人的后裔。道成了肉身。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在约翰福音中，约翰（一直喜欢暗示神学隐意）记录了耶稣侍奉中的两个奇怪时刻。第一个是最开始时，第二个则在最后。我们两次听到耶稣对他的母亲马利亚说话，称她为「女人」：一次是在迦拿的婚宴上（约翰福音2：4），一次是在十字架上（约翰福音19：26）。你大概不会指望一个完美的儿子这么称呼他的母亲，它似乎没有传达出爱的温情。（NIV版英文圣经的译者对此感到尴尬，加了一些缓冲，两处都叫耶稣说「亲爱的女人」，问题就这样解决了。）但或许这只是约翰又一次的明确暗示，不论是在迦拿婚宴上第一次显出他的荣耀，还是最终死在十字架上，耶稣都是那应许的女人的后裔。他正是在十字架上，作为期盼已久的女人的后裔，粉碎了魔鬼的头。
然而，尽管他必须成为人，但仍然存在一个明显问题。如果亚当的罪确实导致全人类被定罪，那他又怎能成为人，而不像别人一样被定罪呢？假如他自己也要出生在亚当族类相同的罪中，又怎能拯救他的百姓脱离罪恶呢？从创世记第四章其，人就一直生出有自己罪恶形象和样式的孩子。从肉身神的就是肉身（约翰福音3：6），因此所需要的是一个新创造：基督必须由女人而生，但他必须免于人类的父亲，因此不会具有人类父亲的形象与样式。如亚当一样，他必须没有父，只有神。童女需要由圣灵纯净的大能怀孕（以赛亚书7：14；路加福音1：35），因此生出一个属灵、圣洁的人（约翰福音3：6）。如此，正如圣灵在创世记里盘旋在水面上，他也会庇护马利亚，使即将诞生的成为一群新人类和新创造的头。
透过由童女所生，基督不仅避免了从亚当继承的罪，而且还表明，他的救恩与他的新人类，皆是超自然的奇迹。约瑟和马利亚不论多么渴望，都无法靠自己生出世界的救主。耶稣蒙福而美丽的生命，不是我们靠自己的努力可以达到的某种超人状态。他不是进化的产物，不是我们种族自身潜能爆发的结果。使神与人联合的不是我们，马利亚不过是领受了神从天上的话作为礼物：这就是我们获得基督新生命的方式。童女生子是神对我们一切赢得救恩的愚蠢尝试的拒绝。
这意味着，耶稣首先不是我们爱与善的榜样，他首先是我们所无法成为的。他由童女所生，不是给我们树立一个榜样，而是来成为我们的救主。改教家马丁路德相信，明确这一点对我们的健康至关重要：「福音的根基和首要，是在你把基督当成榜样之前，首先承认他是一个礼物，并像接受礼物一样接受他。他是神给你的礼物，不是你自己的。」【3】否则，基督对我们的帮助不会超过其他的好人，那样的话，我们所有的就完全不是福音了。因此也就难怪，每当童女生子被神学家自然化或否认，他们的神学也就必然要失去福音。耶稣由童女所生，是捍卫福音一切美善的盾牌，表明福音是神超自然的介入和拯救。
耶稣如今是我们的兄长
写这句话时，我感到头晕目眩，浑身起鸡皮疙瘩：神与我们同在了！荣耀的主使自己成为比任何人更亲密的朋友。不，不仅是亲密而已：新郎已经使自己与他亲爱的新娘成为一体。因着神的儿子所做的，我如今可以说，我是他骨中的骨、肉中的肉。他将自己一切所是都赐给了我们，他将自己一切所有都与我们分享。
新约初期，有些人实在无法相信神自己会成为真正的人。这也可以理解，因为这实在叫人难以置信。但他们并非仅仅震惊，而是直接加以否定，说基督只是看起来像人而已（他们从此以「幻影派」留名，源自希腊词语dokein，意思是「看似」）。他们声称，基督只是一个灵，因此他并未真的吃喝、呼吸或死亡，他甚至没有留下真正的脚印。相反，他只是假装在眼神不好的门徒眼前吃饭，假装行走，实际上其实像一股圣洁的气一样在世间浮游穿行。
使徒约翰毫不妥协地谴责了这种观念，直截了当地写道：「世上有许多迷惑人的出来，他们不认耶稣基督是成了肉身来的。这就是那迷惑人，敌基督的」（约翰二书7）。在他的带领下，教会许多重量级人物纷纷起来谴责这种异端，世纪以来，他们迫使顽抗者作出妥协：耶稣或许曾经是人……但至少，他不可能具有人类的思想。神学家格里高利（Gregory Nazianzen）本着希伯来书2：14（「儿女既同有血肉之体，他也照样亲自成了血肉之体。特要借着死，败坏那掌死权的，就是魔鬼」）争辩，他以此直中反对者要害，写道：「凡是基督没有成为的，他也没有医治。」4这句话的意思是，基督取了我们有血有肉的人性，是为了医治它的罪恶：他要将它透过死亡带向新生，带回到神那里。但假如我们人性中有他没有取的部分，那么那部分他也没有医治。格里高利清楚看到，基督的人性对于我们的人性得救而言至关重要。如果他不是一个真正的人，他就不可能成为一群新人类的头。如果我们不是他骨中的骨，他就不可能成为我们的买赎者，或是他百姓真正的新郎。
如今，这一切听来都显得陌生而遥远，不是吗？我们深知「耶稣拯救我们脱离罪恶」，但「耶稣医治肉身」却有一种超出我们舒适区的不适之感。但基督来到肉身之中，就是要给我们的肉身带来盼望和未来。毕竟，基督来，不是要全盘推翻、取而代之，而是要拯救他原先设计和称为好的创造：身体、树木、狮子、羔羊，一切的被造物。要做到这一点，他就必须将它带向自己。毕竟，唯有他里面有生命（约翰福音1：4）。要想医治亚当的族类，他不能只在肉身显现、从天而降，而是必须取了亚当的血肉。当然，他可以直接用泥土再创造一群完全不同的新人类，如同他创造了亚当一样。但那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亚当的旧种族被撇在一边，他所做的不会对他们产生任何影响。所以尽管听来古怪，但我们必须说：没有脐带的连结，就没有救恩!
神自己降生
因此，基督是真正的人，但我们也必须说，他也是真正的神。他只能与我们分享他自己拥有的，假如他不是神，他怎能与我们分享神的生命？假如他不是神的儿子，他怎能使我们成为神的儿女？假如他从未有信心称全能者为「阿爸父」，又怎能使我们在神的宝座前放胆呼求？我们的救恩之所以美善，皆是因为基督是他所是。使他比神小一点，你就使福音不再那么美善，使我们无法作为神所爱的儿女自由地来到一位慈父般的神面前。
对许多人来说，耶稣的神性或许比他的人性更难以下咽。有些人一味否定，只称他为一个好人或伟大的天使。然而，你要是持这种观点，就不能以基督徒自称，因为约翰这样写道：「谁是说谎话的呢？不是那不认耶稣为基督的吗？不认父与子的，这就是敌基督的。凡不认子的就没有父。认子的连父也有了」（约翰一书2：22-23）。
然而，也有基督徒羞于承认耶稣是主，是神永生的儿子。拿四世纪的主教摩普绥提亚的西奥多（Theodore of Mopsuestia）举例——没准他的混乱是因为名字起得太乱，照他的说法：「耶稣与其他人相似，他与一切自然人的区别，不过在于[道]所赋予他的恩典。」5换句话说，耶稣不是神的儿子，而是神的儿子或道与耶稣这个人有关系，一直帮助耶稣，给他恩典。读者们，坚持住！在你嘲笑或作呕之前，先看一下这种观念会如何使福音变味。如此，救恩就是我们被某种称作「恩典」的抽象祝福赋予一种助力。对于西奥多而言，这就意味着耶稣更多是一个模范，而不是救主，他是一个神一直帮助的人。如果神也像帮助耶稣那样帮助我们，那我们也可以像他一样圣洁和公义。我说这使「福音变了味」，或许更准确的说法是它完全撤销了福音，因这种救恩需要行为辅助，且还存在另一个问题：假如神并未真正要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为我们而死，那他显然没有那么爱我们。他显然不会如道成肉身的神一般有爱。哪怕他准备扔给我们一些残羹冷炙，这样的神也必定宁可把他自己留给自己。
西奥多死后不久，在以弗所召开了一场教会会议，商讨这种基督论，予以批判和否决。他们宣称，耶稣切实是神的儿子，以至于可以说马利亚是「上帝之母」，在神成为肉身时，马利亚用她的子宫孕育神的儿子。这意味着他们的福音截然不同，对他们而言，基督不是模范，而首先且最重要是无助之人的救主。救恩也不是神从远处给予某种帮助、某种「恩典」，而是神恩慈地将他自己和自己的生命赐给我们。神就是福音的祝福，神与我们同在。
日光从高天临到我们
在耶稣的一生中，我们看到两件奇妙的事：我们看到神的儿子启示父的怜悯心肠与旨意；也看到人子生活在与神甜蜜的团契中。难怪「从前有许多先知和义人，要看你们所看的」（马太福音13：17）。
首先，神的儿子。耶稣是神的儿子，这是福音的中心。约翰很清楚地表明，这正是他写约翰福音的原因：「但记这些事，要叫你们信耶稣是基督，是神的儿子。并且叫你们信了他，就可以因他的名得生命」（约翰福音20：31）。马太、马可和路加都表明，耶稣生命中的关键事件，皆与他是神儿子的身份有关。作为神的儿子，他被圣殿吸引，因那是「我父的家」（路加福音2：49）。在他受洗和登山变像中，神称他为爱子。在旷野，魔鬼重复了第说：「你若是神的儿子……」（马太福音4：6）。彼得的告白也是关键点：「你是基督，是永生神的儿子」（马太福音16：16）。耶稣受审时，被问是否是神的儿子（马可福音14：61-62）。他受难中，百夫长认出他是神的儿子（马可福音15：39）。这样的例子还有许多。
在上帝的永生之子里面，我们清楚且惊奇地看到神是什么样的，他是父之本质完全精确的烙印。他是神自己在我们中间支搭帐幕，他是圣殿，是神居住的所在，是神的荣耀充满的地方（约翰福音2：21）。在他里面，神的光再一次照耀在黑暗中。
那我们看到什么？不是无目的的自我宣言。在神儿子的降临中，我们看到了一个国度的降临——神的国，它应验了每一个人类梦想。神的国降临，意味着驱逐一切压制我们的邪恶。耶稣说：「我若靠着神的灵赶鬼，这就是神的国临到你们了」（马太福音12：28）。它就像珍宝，像贵价的珍珠，像一场婚宴，然而却是为灵里贫穷的人准备的（马太福音5：3）。它意味着病得医治、死人复活、大麻风得洁净、邪灵被赶出（马太福音10：6），它是谦卑人的国度（马太福音18：4）。它意味着邪恶和自义的受审判，赐下日用的饮食，并欢迎那些被驱逐和遗弃的人。它是医治受伤的人、赦免罪恶，是万物更新的开始。这也是为什么「愿你的国降临」是基督徒的心声，这是怎样一个国度啊！由怎样的一位神统治！
施洗约翰的父亲撒迦利亚指着自己的儿子预言说：
「孩子阿，你要称为至高者的先知。因为你要行在主的前面，预备他的道路。叫他的百姓因罪得赦，就知道救恩。因我们神怜悯的心肠，叫清晨的日光从高天临到我们，要照亮坐在黑暗中死荫里的人。把我们的脚引到平安的路上」（路加福音1：76-79）。
这就是我们在耶稣身上看到的：当他对群众、疲倦的、无助的人充满怜悯，当他为麻风病人发出同情的叹息，当他为耶路撒冷哀哭，我们看到了神自己那温柔的怜慈。
完美的人
现在是人子的奇迹：圣子与父总是享有爱的关系，如今他将这爱的关系带给我们。当他成为人，有史以来第一次，一个人类享受了圣子与父的团契和在父面前的地位。在耶稣里面，第一次有一个人类生活在于父完美的团契中。尽心、尽性、尽力、尽意地爱神，并爱人如己，他是第一个完全遵守并成就上帝律法的人。他在旷野受试探时，你看到了他与所有人的鲜明对比：亚当听从魔鬼，吃了；以色列在旷野跌倒了；基督却对神保持完全的忠心。没有人曾听过这样的事：有一个忠心的人类！尽管「忠心」一词尚不足以表达：他对父的爱是如此完全，以至于遵行父的旨意就是他的食物（约翰福音4：34）；他对父的家是如此热心，以至于被这热心充满（约翰福音2：16-17）。这也是他所带来与人类分享的东西：他自己的儿子身份，他自己与父的关系，他自己的生命。
这是怎样的一生！基督徒经常用一个消极、冷漠的词形容基督的一生，那就是「无罪」。这个词告诉我们他不是什么：他不自私、无情、残酷、施虐、扭曲、吝啬或骄傲。如此展开其中含义，我们可以看到，「无罪」确实是美丽、鲜活而有吸引力的。问题在于，我们经常封闭地使用这个词，加深了我们对于「圣人」的刻板印象：冷血、乏味、空幻、纤弱，如此属灵，以至于看起来很痛苦。
但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完全不是无聊或纤弱！他是一个具有超凡魅力的人，洋溢着生命力与活力。在他面前，充满了健康和医治、面包和鱼。他的吸引力是如此之大，以至于人群拥挤在他周围。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患病的、疯癫的、富人和穷人，都被他深深吸引，以至于有些人想要触摸他的衣襟。他比夏天更温暖，与被弃绝的人交朋友，给无助的人带来盼望。那些肮脏、被鄙视的人，发现自己对他而言很重要。他最亲近的朋友发现，人子也吃也喝，跟他在一起，就像跟婚礼上的新郎在一起。劳博特（Robert Law）写道：
「他将神国度的祝福带给人，这祝福只能比作婚宴上那庆典般的喜乐（参马可福音2：19）。他自己和他的门徒就像婚宴方，他是新郎，他的喜乐满溢充满朋友们的心，将禁食变作欢宴。即使到最后，在客西马尼园和加略山上，他仍然不谈论自己的痛苦，而是谈论他的喜乐。他是喜乐的主，他对他仆人的最高渴望，就是他们能进入主的喜乐，使这喜乐也在他们里面满溢。然而耶稣是忧患之子，正因为他是忧患之子，所以他的喜乐是一个珍贵的传承，成为我们灵魂坚稳的锚。」【6】
是的，他是一个感受世间苦痛的人，却又充满了喜乐。
他慷慨而和蔼、坚定而果断，他总是令人惊讶。他充满爱，却不多愁善感。他的洞见使人不安，他的恩慈却赢得人心。诚然，他的身上具有非凡的鲜明对比，然而却是深具吸引力的对比。你实在无法想象出这样一个人，若是照你的想象，就不是他了。他是实实在在、满腔热血的人，然而却不粗鲁。纯净，却不枯燥。严肃，却带着机智的光芒。比玻璃边缘更锋利，可以驳倒一切反对的人，却从来不是为了争强好胜。他自己从不失败，但却透明而谦卑。他有着最高的自我宣称，却一点也不自大。他洁净圣殿，谈到地狱的火，称希律为狐狸，称法利赛人为行尸走肉，然而你阅读他的一生时，却从不怀疑他的爱。
他心怀广大，憎恶邪恶，同情贫乏人。他爱神，爱他的百姓。看着他，你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真正活着的人，完全没有任何枯败之处，远比任何人都更活泼、充满活力、完全而完美，远比任何人都更加是一个人。」
神的生命在人里面
我们在耶稣身上看到了神的生命在人里面的完美展示，他活生生地向我们显明出来。这就是神生命的模样。神永恒的爱子总是以这种爱、纯洁和生命力为特征，但如今他将这生命带给我们。他成了一群新人类中首生的，这就是完全在他里面的人的样子。对于这群新人类而言，在人子里面，既是他们的身份，也是他们的特质。
那些在基督里面的人，会发现自己如基督一般被爱（这就是他们的新地位）：如同父以他完美的爱子为乐，他也以那些在爱子里面的人为乐。正如我们被生在亚当属罪的状态中，我们如今重生进入义的状态，具有儿女蒙爱的地位。他为我们而活，他的义也属于我们。
那些在基督里的人，逐渐发现自己也变得像他一般有爱（这是他们的新性情）。这群新人类分享基督的性情，开始爱神和他人，恨恶邪恶，就像基督一样。我们开始像他，前所未有地生机勃勃。
受膏者
问题在于：如何实现？这群新人类里面神的生命是从何而来？加百列向马利亚宣告耶稣降生的消息时，已经给出了答案：「圣灵要临到你身上，至高者的能力要荫庇你。因此所要生的圣者，必称为神的儿子」（路加福音1：35）。神的儿子或道，从不单独行动，却总是在圣灵的大能中行动（例如创世记第一章，神的道藉着圣灵向黑暗混沌发出）。他们是如此不可分割，以至于诗篇33：6说：「诸天借耶和华的命而造，万象借他口中的气而成。」一直都是这样，因此，当道成了肉身时，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圣灵的能力中实现。
他在圣灵的大能中出生，在圣灵的大能中作为人生活和行事。约旦河受洗时，圣灵膏抹他，然后差遣他进入无生命的旷野，正如他曾在创世记第一章中，差他进入无生命的空虚混沌。他在圣灵的能力中回到加利利，在会堂里用以赛亚书61章的话宣告并定义他的侍奉：「主的灵在我身上，因为他用膏膏我，叫我传福音给贫穷的人。差遣我报告被掳的得释放，瞎眼的得看见，叫那受压制的得自由，报告神悦纳人的禧年」（路加福音4：18-19）。因此，他医治、行善、赶鬼，这一切都是在圣灵的能力中进行（马太福音12：28；使徒行传10：38）。稍后，他要靠着圣灵在十字架上献上自己为祭（希伯来书9：14），由以圣灵的大能从死里复活（罗马书8：11）。
旧约里，君王、祭司甚至先知，都要透过被油膏抹，为侍奉分别为圣（有时被称为喜乐的油，参诗篇45：7），这油象征圣灵的倾倒。作为以色列的真君王，大卫的后裔，万王之王（约翰福音1：49）；作为大祭司（希伯来书4：14），以及人们期盼已久的那位终极先知（申命记18：15），耶稣被圣灵所膏，因为他就是那受膏者（希腊文的「基督」，希伯来文的「弥赛亚」）。他是用活水滋养、果实累累的生命树（诗篇1）。
基督向我们展示，何为完全活在圣灵中的真正的人。他是一群被圣灵充满的新人类的头，因此一切在他里面的人，都分享了他的受膏。他里面一切的新人，都如他一样，「不是从血气生的，不是从情欲生的，也不是从人意生的，乃是从神生的」（约翰福音1：13）。因此，重生在基督里的我们，如今也受同样的活水滋养，我们也开始涌流出他那丰盛的爱与生命：
「经上也是这样记着说，首先的人亚当，成了有灵的活人。末后的亚当，成了叫人活的灵。但属灵的不在先，属血气的在先。以后才有属灵的。头一个人是出于地，乃属土。第二个人是出于天。那属土的怎样，凡属土的也就怎样。属天的怎样，凡属天的也就怎样。我们既有属土的形状，将来也必有属天的形状」（哥林多前书15：45-49）。
注：
1.约翰.加尔文，《创世记注释》，2：21。
2.《马太.亨利圣经注释》，创世记2：21。
3.《马丁路德作品集》(Luther's Works)，圣路易斯康科迪亚出版社（Concordia）1957-1986年出版，35：119。
4.格里高利（Gregory of Nazianzus）。《尼西亚与后尼西亚教父》（Nicene and Post-Nicene Fathers），第二部，7:438。
5.摩普绥提亚的西奥多（The odore of Mopsuestia），《论道成肉身》（On the Incarnation），2.291。
6.劳博特（Robert Law），《耶稣的情感》（The Emotions of Jesus），纽约斯里克布纳出版社（Charles Scribner's Sons）1915年出版，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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