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那日，新娘对新郎说：「我将自己完全交给你，我所有的一切都与你分享。」这是个极大的奥秘，但我指的是十字架。在十字架上，我们与基督分享了我们所有的一切。他由马利亚所生，已经分享了我们的血与肉。在十字架上，我们将自己的罪、死、羞耻都给了他。深情的新郎背负着新娘的痛苦与疾病，将它们在死亡中永久埋葬。

　　诗篇45是一首婚礼之歌，君王对他尊贵的新娘着迷，将她带到王宫。这首诗篇很可能用于以色列的皇室婚礼，但它对国王的描写却相当特别，其中论到王说：「神阿，你的宝座是永永远远的」（6节）。这位新郎君王是神，那受膏的圣子（希伯来书1：8-9）。他被形容为「比世人更美」（2节，或作「一切男子中最英俊的」）。自然，耶稣这位圣子，永远是无瑕之美的象征。

　　然而，为了他的新娘，这位美丽的新郎要被挂在十字架上，在那里被摧残。「我的仆人行事必有智慧，必被高举上升，且成为至高。许多人因他惊奇，他的面貌比别人憔悴，他的形容比世人枯槁」（以赛亚书52：13-14）。他的胡须被拔出，身体被刺穿，鲜血淋漓，遭到殴打，被人吐吐沫：这位荣美的君王的形象，变得毛骨悚然。但重点就在这里，以赛亚接着说：「他诚然担当我们的忧患，背负我们的痛苦。我们却以为他受责罚，被神击打苦待了。哪知他为我们的过犯受害，为我们的罪孽压伤。因他受的刑罚我们得平安。因他受的鞭伤我们得医治」（以赛亚书53：4-5）。因着对新娘纯洁无尽的爱，他将她的病患背负在自己身上，并承当她的罪孽的一切后果。他背负了她的丑陋，以便她能拥有他的美丽。

　　正是在那一刻，当他的外表显得最为可怕时，他对我们才最为可亲。史比士写道：
「对于教会而言，基督最可爱的时刻，便是他为教会最形容枯槁的时刻。」【1】因着他愿意为我们而死，承担我们的苦难，他揭示了他爱的激情与深切。自永恒中，父一直以圣子为至高的喜乐，但当耶稣在十字架上证明了自己的品格，这爱就满溢。耶稣说：「我父爱我，因我将命舍去」（约翰福音10：17）。如我们一样，天父的心因圣子的忠心与怜悯而充满喜乐。

　　这意味着，十字架是一个充满讽刺与悖论的地方：在那里，那美丽的变得肮脏，圣洁的被置于罪犯之列，至高全能的被高举，却是为了赴死。就在那与他的永生迥别的一日，耶稣最决然地证明了他是谁、他是什么样的。百夫长大声喊道：「这人真是神的儿子」（马可福音15：39）。士兵用荆棘为他加冕，用紫色袍子包裹「敬拜」他。彼拉多在他头上放着「拿撒勒人耶稣，犹太人的王」的字样（约翰福音19：19）。尽管他们的行为和言语或是出于嘲讽，但却指向事实。神的儿子如此是他自己，以至于连一个外邦的刽子手都能感觉到。十字架上，我们看到新郎为爱赴死，荣耀的主舍去生命，万军之耶和华粉碎撒旦，万王之王登上宝座。我们看到了耶稣（「耶和华必拯救」），这就是他。

　　如东正教在耶稣受难日所唱的诗歌：
　　「那以光为外衣的他，在审判时赤裸地站立。
　　他的脸被击打，那打他的手是他所造。
　　被无法之众钉在十字架上的，是荣耀的主。
　　今日被挂在木头上的，是那将大地悬在众水之间的主。
　　那被荆棘冠加冕的，是众天使的大君王。
　　被紫色袍子以讥讽包裹的，是以云彩包裹诸天的那一位。」

　　我们很容易将十字架与基督分开而论，这样就剥夺了十字架的荣耀。那被钉的耶稣，就是十字架的荣耀。他在全能的慈爱中担当我们的罪，粉碎了我们的死亡，以便让我们拥有他。当他在十架信息中被高举，他一定会吸引众民归向他（约翰福音12：32）。

　　「十字架就是我们的神学」

　　改教家马丁路德如是说。毕竟，如果被钉在十字架上的那一位真的是以马内利——神与我们同在，那么我们就迫切需要重新思索神是怎样的。什么样的神会为我们流血舍命而死？这不是我理所当然想象的那种至高无上的神。当我放松地躺在沙发上幻想，我的倾向是认为神必定和我一样。我思忖：比我更大、更好，但基本上和我差不多，就是一个宇宙版的我。然后我看到十字架，我的幻想被击得粉碎。

　　十字架上彰显了神的荣耀、智慧、公平公义、爱与大能（哥林多前书1：18-31）。这无一吻合我的想象。你会认为一个死在十字架上的人是爱的定义吗？然而这就是我们认识爱为何物的方式（约翰一书3：16）。你会认为他遭受的不公不义的审判，其实就是上帝完美公义的彰显吗？神恰恰以此显明他的公义（罗马书3：26）。你会幻想那位全能者被钉在十字架上、列在罪犯之间，以此展现他的绝对大能吗？一个垂死挣扎的人，似乎没有任何能力可言。然而，被挂在那儿，他粉碎了蛇的头，捆绑了壮士，赶出了世界的王，摧毁了死亡的权势，使灵界恶魔的势力羞愧，并战胜他们。在十字架上，我们看到了真正纯全的能力，且是按照能力当有的功用：为了祝福。

　　特伦斯写道：
「十字架那令人难以置信的温柔、忍耐与怜悯，丝毫不是消极被动之举，也绝非仅仅是英雄的壮举，而是彰显了天地间最有力、最有冲击力的行为：神圣洁的爱向人类的惨无人性和邪恶的暴政发起的攻击，向罪所堆积的一切矛盾发起的攻击。」【2】

　　亚当从树上寻求知识，死了；基督死在木头上，为我们赢得了更加奇妙的知识：认识神的知识。换句话说，十字架上，我们不仅得到神甜蜜的救恩，而且还得到了与直觉相悖的神的启示。在十字架上，我们看到了永生神的谦卑舍己，他完美的慷慨与仁慈。这也是为什么，路德希望一切对于神的默想都是在十字架的影子里进行。

　　事实上，一起关于我们自己的默想也当如此。十字架向我们揭开了神的启示，同时也撕下了我们的面具。神的光照亮了我们的黑暗。这首先发生在耶路撒冷的群众身上：耶稣无辜的沉默，暴露了他们嗜血的善变与罪咎。我们也一样。神儿子的谦卑，从荣耀中降临到各各他，暴露我们的骄傲、愚昧、卑鄙和丑陋。他对能力的使用，暴露了我们对能力的滥用。他极度的仁慈，暴露了我们极端的自私。他的恩慈成了我们的审判，他来拯救我们，证明了我们的缺乏和困境。在十字架上，我们不仅看到神的良善，而且看到了自己的堕落。

　　与基督同钉十架

　　因此，基督为我们而死，承受我们没有承受的苦难。他是末后的亚当，是新人类族群的头，因此，正如所有生在亚当里的人都分享亚当的命运，一切生在基督里的也分享基督的命运。所有基督身体里的成员，都与身体享有同样的经历。我们与他同死，我们的旧人已经钉死，与基督一同埋葬（歌罗西书2：12；罗马书6：3）。当我们回首过去，看到的不再是自己的罪，而是基督的死。

　　这意味着，我们可以脱离社会对自信之美德的可怕强调，获得自由与释放。我知道，自信听起来正确又美妙，就像自我的咖啡因，貌似坚持服用就能感觉高亢。然而，假如你试图在神面前保持自信，你就会坐上糟糕的情绪过山车。星期天上升，因为你去教会且祷告了，星期一下降，因为你没去。你基于自己的行为和感觉，假设你拥有或失去神的喜悦。「神爱我，神不爱我。」（我做得好=他爱我；我失败了=他不爱我）。当你倚靠自己的自信时，注定是这种情形。

　　在十字架的光照下，我们就知不能倚靠自己。不论我们认为自己有多厉害，十字架都是神对我们的裁决：罪人。它消灭了我们信靠自己的最后一丝可能，意味着我们可以获得一个自我之外的更大确据，一个在基督里坚固可靠的确据。基督徒是一群放弃了自我主权的人——不论是我们的邪恶还是良善，相反，他们得到了基督。因此，保罗放胆的宣告绝不是基于自信：「但我断不以别的夸口，只夸我们主耶稣基督的十字架。因这十字架，就我而论，世界已经钉在十字架上。就世界而论，我已经钉在十字架上。受割礼不受割礼都无关紧要，要紧的就是作新造的人」（加拉太书6：14-15）。既然他在基督里，他就知道他已经与基督同死。在那里，一切的自夸都归于沉寂。他已经被定罪，不仅如此，他已经在基督的死亡中经历了一切的定罪。

　　马丁路德曾写信给一个挣扎于罪咎感和失败感的年轻友人：
「当魔鬼将我们的罪扔给我们，控告我们配得地狱和死亡，我们应当这样说：『我承认我配得地狱和死亡，那又怎样呢？这意味着我应当被处以永恒的刑罚吗？绝对不是。因我知道有一位已经替我受苦，替我偿还了罪刑。他的名字是耶稣基督，神的儿子。他在哪里，我也要在那里。』」【3】

　　对于被自己的失败和魔鬼的控告困扰的基督徒而言，这个答案再好不过。与其试图错误地贿赂上帝，为十字架的救赎充值；与其试图透过改善我们的行为，来清除我们的罪疚感——我们却要坦白承认错误，并知道罪已经不再定义我们。我们有了在基督里的新身份：我们与他同死，如今在我们的新生命中，他在哪里，我们也在那里。

　　首先从死里复活的

　　耶稣受洗时，天开了，父宣告他对圣子的喜爱。如今，十字架之后，当圣子完美彰显了自己爱的程度，父不可能让爱子留在死亡当中。因此，他证明了圣子的清正——使他「称义」，宣告他完全配得生命（提摩太前书3：16），以圣灵的大能宣告他是神的儿子（罗马书1：4）。

　　这一伟大的宣言带来了创世以来最伟大的事件：一个崭新的创造揭开序幕。圣子从死亡和坟墓中复活，颠覆了亚当的旧秩序。死亡和败坏已经不再做王，如今一个新人站在地上，具有身体和灵魂，完全脱离了咒诅的范畴。托尔金称这一刻为大难下的奇迹式反转，实际上，「是最伟大的奇迹式反转」。复活是一个毁灭性事件，但它是一件好的毁灭性事件。或者更确切地说，一个大难下的奇迹式反转，是「故事中的一个突然的喜乐转折，让你喜极而泣……你的整个本性被束缚在物质因果和死亡之中，突然感到释放，就好像脱臼的骨头突然复归原位一样。」【4】

　　亚当的罪带来死亡，基督的义带来得胜的生命。很显然，基督里的义远远多于我们里面的罪，因为尽管他承担了我们的罪，他却不能被死拘禁。既然他已经治死了罪与死，那么死亡就对他毫无权势。

　　耶路撒冷那原本平凡无奇的坟墓，因此就成了新创造的子宫。因为那首先从死里复活的自它而出，成了一场属天的生命丰收的初熟之果。曾经在亚当里软弱腐烂的骨头和血肉，如今成了得胜和不朽坏的。切斯特顿（G.K. Chesterton）写道：
「第三日，基督的朋友们于黎明时来到那里，发现坟墓已空，墓前的石头已经滚开。他们以不同方式意识到这一奇景，但他们却没有意识到，整个世界都在前一晚死去了。他们如今看到的，是一个新创造的第一天，有着新天新地。神如园丁一样，再次在园中行走，所起的凉风不是因为黄昏，而是因为黎明。」【5】

　　诚然，这是一个奇妙的新起点，就像一座崭新的伊甸园，重新确立了神从前宣称为好的：一位完全是人的神行走在园中，治理万物，与神有完美和谐的关系。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死亡的威胁，没有蛇会出来破坏一切的风险。死亡已经被胜利吞没，蛇已经被粉碎。被造界如今渴望脱离亚当堕落带来的咒诅，感受完全的生命力。那首生者的复活是一个确据，保障了受造界本身也要脱离败坏的辖制，得享神儿女自由的荣耀（歌罗西书1：18；罗马书8：21）。

　　基督我们的义

　　想一想，这位新人类的头被证明清白，这意味着什么。当亚当作为旧人类的头成为罪人，一切在他里面的都分享他的命运，他是死亡的初熟之果。当基督被称为义，被父宣布配得生命，他「复活是为叫我们称义」（罗马书4:25）。一切在他里面的，都分享了他在复活节清晨领受的那赐生命的称义。他是第三日生命与义的初熟之果：一切他里面的种子都分享这一命运。因此，在他里面我们领受新生命，我们成为了神的义（哥林多后书5：21）。

　　这样的福音具有无与伦比的养分与美味，与快餐神学相对照，后者的称义不过是神视我为「好像从未犯过罪」。我年轻时也相信这种神学，我很兴奋地相信，当我信靠基督，神就饶恕了我所有的罪，我已经洁净了。很好！问题是，我很快就又污秽了，如今神要怎么处理这些新罪？我需要重新称义吗？那些罪显然是有问题的，妨碍了我享受基督徒生活。但认为我可能要重新被称义，这种观念表明，我尚未接受自己作为基督徒的新身份，我的身份是在基督这位义者里面，而不在于我的行为、感受或忠心。基督就是我的义（哥林多前书1：30），他是我在神面前的地位和站立的根基。昨日、今日、明日都永不改变。

　　加尔文用创世记27章雅各的故事说明这一点：「雅各不配得长子名分，但他穿着哥哥的衣服遮盖自己，这衣服散发出令人愉悦的气味（创世记27：27），因此获得了父亲的喜悦。他透过假装成另外一个人为自己领受了祝福。我们也一样，当我们隐藏在我们的长兄基督那宝贵的纯洁之下，我们就在神的眼中被视为义……这是切实的真理，为了使我们在神面前得救，我们必须具有基督的气味，让我们的恶行被基督的完美遮盖和埋葬。」【6】换句话说，我们披戴着基督的义，而不是我们的义。神用第一只献祭动物的皮为亚当夏娃做衣服（创世记3：21），基督徒也披戴基督。我们不必努力在无花果树叶中面对神，而要在基督里出现在神面前，「我们的恶行被基督的完美遮盖和埋葬」。这并不是基督徒想象出来的愚蠢的小把戏，好像我们把一个叫「罪」的包裹丢给他，他则从天上把他的义打包扔给我们。我们之所以披戴他的义，是因为我们在他这初熟之果的里面。加尔文这样说：「我们并不是在远处仰望我们之外的基督，以便他的义能归算给我们。我们
披戴基督，是因为归属于他的身体。简言之，是因他使我们与他合而为一。」【7】

　　一个人如何掌管自己的人生？不是透过他自己的虔诚。耶稣说：「因为我活着，你们也要活着」（约翰福音14：19）。我的命运由我归属的人类群体或身体的头决定。要知道我的身份，必须看我的头。如果我归属于亚当，那么就分享他的罪咎，他的死就是我的命运。如果我归属于基督，那么他的义和生命就是我的。因此，所有基督徒，不论多么软弱，都可以放胆宣告卫斯理（Charles Wesley）的这段有力宣言：「我不再惧怕任何定罪，耶稣是我的，他里面所有的都是我的。我与他同活，他是我永生的头。我披戴他的义，放胆来到永恒的宝座前，透过基督得到冠冕。」

　　我爱的属我，我也属他

　　复活的耶稣不仅是新生命中首生的和初熟之果，如亚当一样，他也是一个与新娘分享命运的新郎。当改教家寻找唯独靠恩典得救的圣经意象时，探讨基督的新郎身份变得尤为流行。他们自然无需费力查找，圣经里整整两卷书——何西阿书和雅歌，都展开论述一个真理：「造你的是你的丈夫」（以赛亚书54：5）。先知也常常回忆出埃及的故事为神拯救他的新娘（以西结书16；雅歌8：5）；百姓的不忠一直被描述被「奸淫」；而世界的末了是「羔羊婚娶的时候到了，新妇也自己预备好了」（启示录19：7）。

　　马丁路德是改教家中第一个论述这一主题的，他讲的福音是这样一个故事：一位国王（代表耶稣）要娶一个「恶名昭著」的贫穷女孩（代表我们）。婚礼上，她要对他说：
「我将自己完全交给你，我所有的都与你分享。」那一刻，她与他分享了她一切的债务和羞耻。然后王回答说：「我将自己完全交给你，我所有的都与你分享。」这时，那邪恶的女孩变成了王后，整个王国都是她的。如此，我们伟大的新郎承担了我们一切的罪、死与审判，他也与我们分享他一切的生命和完美的义。他成为贫穷，好叫我们分享他的富足。

　　这就是伟大的婚姻交换，马丁路德称之为「喜乐的交换」。基督与他的百姓合而为一，因此他们所有的就是他的，他所有的都是他们的。

　　这个故事对福音的呈现相当惊人且贴切，改教时期的牧师和神学家都喜欢引用它。十七世纪的伦敦书商费谢尔（Edward Fisher）就是一例。他想象一个智慧的牧师与一名满腹疑惑、不坚定的年轻基督徒交谈，写道：

　　「基督与你之间的婚姻联合，并非仅是你的一个空洞观念，因为这是特别、属灵和真实的联合……因此，你必然无法被定罪，除非基督与你一同被定罪；基督也无法得救，除非你与他一同得救……当基督与他的新娘联合，他就将自己的一切资产都交给了她，因此基督是什么、有什么，你都可以大胆地宣称是你自己的。」【8】

　　或者拿现实中的一名智慧牧者——史比士举例，他是费谢尔的同代人，热情阳光。史比士认为，我们可以这样说：

　　「经常扪心自问，我是什么？一个可怜的、属罪的受造物。但我有基督里的义，足以应对一切。我在自己是软弱的，但基督是刚强的，我也在他里面刚强。我自己是愚昧的，但我在基督里是智慧的。我自己缺乏的，在基督里都有补足。他是我的，他的义也是我的，这是那位神-人的义。披戴这义，我足以安稳地站立，抵挡良心、地狱、忿怒和一切的攻击。尽管我每日经历自己的罪，但基督里的义却更加丰盛。基督是我的，他的义胜过我里面的罪千万倍。」【9】

　　不仅如此，复活的基督与他百姓之间的婚姻联合还有另一个美丽的真理，那就是我们所领受的新生命，并非冰冷、合约式的物品。我们并非是成了一名仁慈君主看得过去的奴仆，相反，基督珍爱他的新娘。

　　在以赛亚书62章3-5节中，神告诉他的百姓：

　　「你在耶和华的手中要作为华冠，在你神的掌上必作为冕旒。你必不再称为撇弃的，你的地也不再称为荒凉的，你却要称为我所喜悦的，你的地也必称为有夫之妇。因为耶和华喜悦你，你的地也必归他。少年人怎样娶处女，你的众民也要照样娶你。新郎怎样喜悦新妇，你的神也要照样喜悦你」（赛62：3-5）。

　　他的百姓被形容为华冠，是珍宝、赏赐、荣誉的象征，如同蒙爱的妻子是丈夫的冠冕（箴言12：4）。惊人的是，她对他而言，并非一个烦人的慈善项目，而是使他兴奋、满心欢悦。他喜悦她，这喜悦不会停止。她得到了真实、深切和热情的爱。

　　阿爸父！

　　复活节清晨，耶稣不仅被宣告为义者，配得生命，还以大能显明为神的儿子。当然，他自永恒起就一直是神的儿子，但这一次却有所不同。这一次，当父说「你是我的儿子，我今日生你」（希伯来书1：5）时，父是在对一个死过的人说话。如今，一个经历过死亡和神对罪恶全部审判的人，要称为神的儿子。他所得到的宣告，也属于一切在他里面的人：「所以你们因信基督耶稣，都是神的儿子。你们受洗归入基督的，都是披戴基督了」（加拉太书3：26-27）。

　　这样的语言会让你难以置信地尖叫：「你们都是神的儿子？」这一真理如此惊人的表述，是不是我们现代人所鄙夷的某种一世纪的男性至上主义？保罗显然不是笔误，他也在别处写道：「凡被神的灵引导的，都是神的儿子」（罗马书8：14）。不是「孩子」，不是「儿子和女儿」，而是：儿子。但保罗这么选词却绝对不是沙文主义，他是在清楚描述所有信徒被赋予的身份地位，这个地位是很具体的，那就是圣子自己的地位。一切信徒都是基督新妇的一部分，信主的女儿那也是神的儿子！因为神并非赐给我们某种一般意义上的高升，而是圣子与我们分享他自己的儿子身份。

　　这也是为什么保罗在罗马书第八章接着写道：「你们所受的不是奴仆的心，仍旧害怕。所受的乃是儿子的心，因此我们呼叫阿爸，父」（15节）。又或如他在加拉太书4：6所写：「你们既为儿子，神就差他儿子的灵，进入你们的心，呼叫阿爸，父。」保罗在信中采用亚兰文的「阿爸」，让你看到信徒如今分享圣子自己的呼声。在客西马尼园中，耶稣在私下祷告中称呼父为「阿爸父」（马可福音14：36）。透过说明圣子的灵如今使我们发出同样的呼喊，保罗以最亲密、最形象的方式向我们表明，如今在基督里，我们得以分享圣父与圣子一直所享受的关系。他称呼父的亲密名号，如今我们也被容许使用。我们如今可以到全能者面前，带着蒙爱之子的确信说：「阿爸，父！」

　　透过基督这首生长子的复活，我们在他里面都得到了永生。但我们需要对这「生命」有具体的认识：这是公义和蒙爱的圣子的生命。我们分享的正是这生命。新约后的几个世纪中，许多人喜欢这样表述：神的儿子成为人，以便让我们人成为神的儿子。这就是他所提供的救恩，不仅仅是饶恕，也不是某种抽象的「天堂」，皆是因着他是谁。这会改变我过新生活的方式，意味着我并非一个合同工，害怕因自己的失败被驱逐出门。我已经披戴了基督（尽管我有许多、许多的失败），我总是可以呼喊「阿爸，父！」。当我跌倒时，它会使控告者的控告不再伤害我。它将绝望钉死，使我渴望与这位慈爱的父同在。

　　道成肉身结束了吗？

　　「基督在天上处于与地上一样的同一个身体中，这是信仰的一项基本条款。」【10】你能看出这是很久之前写的话（实际上超过三百年了，作者是约翰.欧文），如今没人会这样写，不仅仅是用词太古老，而且，今天谁还会说，基督在天上的身体是基督教的一个核心部分？我们能听到许多关于十字架和复活的讲道，但基督就好像蒸发了一样，安静地消失在天上。他死了、复活了，然后蒸发了。因为基督也是我们的先驱，为在他里面的人开辟道路，既然他蒸发了，我们会去哪儿呢？

　　但这与我们在新约中看到的完全不同。那里他的身体并未被人鬼鬼祟祟地丢弃，或是飘向缥缈的太空。「你们看我的手，我的脚，就知道实在是我了。摸我看看。魂无骨无肉，你们看我是有的」（路加福音24：39），说这句话的，也是「被带到天上去」（路加福音24：51）的那一位。他从未抛弃人类，甚至上一分钟也没有。他从未离开他身体的圣殿。既然取了我们的人性，他就忠实地将它带到天上，带到父面前。他如一位好牧人，把迷失的羊带回家。

　　亚当在创世记第三章犯罪时，从神的面前被驱逐，神所在的地方被称为「伊甸的园子」。「耶和华神便打发他出伊甸园去，耕种他所自出之土。于是把他赶出去了。又在伊甸园的东边安设基路伯和四面转动发火焰的剑，要把守生命树的道路」（创世记3：23-24）。但以西结论到这里的事时，他将「伊甸神的园」描述为「神的圣山」（以西结书28：13-14）。伊甸园是一座有山的园子，难怪会有河从其中穿行（创世记2：10）。因此，当亚当被逐出伊甸时，就是被逐出神的同在，被驱逐下山，远离神的面。

　　从那时起，人就发出这样的呼喊：「耶和华阿，谁能寄居你的帐幕？谁能住在你的圣山？」（诗篇15：1）。谁能越过基路伯，回到山上，去吃生命树的果子，永远与神和平同住呢？答案虽然可以理解，却是一记重击：
「就是行为正直，作事公义，心里说实话的人。他不以舌头谗谤人，不恶待朋友，也不随伙毁谤邻里。他眼中藐视匪类，却尊重那敬畏耶和华的人。他发了誓，虽然自己吃亏，也不更改。他不放债取利，不受贿赂以害无辜。行这些事的人，必永不动摇」（诗篇15：2-5）。

　　我当然要被排除在外。然而，盼望还是有的，诗篇16接着描述了一个完全符合要求的义人，他说：
「我将耶和华常摆在我面前。因他在我右边，我便不至摇动。因此我的心欢喜，我的灵快乐。我的肉身也要安然居住。因为你必不将我的灵魂撇在阴间。也不叫你的圣者见朽坏。你必将生命的道路指示我。在你面前有满足的喜乐。在你右手中有永远的福乐」（诗篇16：8-11）。

　　在耶稣基督里，我们找到了那永不动摇的圣者，他配得活在神的圣山上。他是末后的亚当，重新升到了第一个亚当所在的地方：神的面前。出埃及记23：19命令：「地里首先初熟之物要送到耶和华你神的殿。」耶稣基督就是新人类（原初在亚当中由尘土被造）的初熟之果，如今被带到神的殿中。这意味着，如今有一个人，带着我们的血肉之躯、我们在世上的经历、我们的人性，活在天堂里。这个人如今坐在神的右边，与神有完美和谐的关系。「当我们去天堂时，他会用血肉之手握住我们的手，我们要与一张脸面对面——耶稣的脸。」【11】

　　天上的基督对地上罪人的心肠

　　如今很少有人听过托马斯.古德温（Thomas Goodwin）的名字，但他曾经被视为神学伟人之一，甚至被誉为「有史以来最杰出的保罗神学布道家」【12】。他于1660年出生于诺福克郡的一个小村庄，长大后成为牛津玛格达林学院的校长，并成为当时最受人爱戴的牧者之一。

　　他最杰出、最受欢迎的作品是《天上的基督对地上罪人的心肠》（The Heart of Christ in Heaventowards Sinners on Earth），他写这本书的目标简单明确：想要透过圣经表明，基督天堂里一切的荣耀与权柄，对信徒而言并不遥远和无关紧要。相反，他仍然是同一个人，仍然对他的子民具有最深的热情。实际上，如今他那宽广的心满怀温柔的爱，为他的百姓跳动得更加厉害。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带着奇妙的信心来到施恩座前，知道我们有一位大祭司体恤我们的软弱，凡事受过试探，与我们一样（希伯来书4：14-16）。

　　古德温特别指出，有两件事激起基督的怜悯之心：我们所受的困苦，以及（难以置信地）：我们的罪。他经历过世间最深的痛苦、弃绝与患难，如今在天上比最爱我们的朋友更能体恤我们的苦难。更重要的是，他也对那些「失迷的人」（即犯罪的人，希伯来书5：2）怀有怜悯。诚然，如古德温所言：
　　「你的罪更多是激起他的怜悯，而非忿怒……是的，他对你的怜悯更加增，就如父亲对一个身患恶疾的孩子的心肠一样……他的恨恶全落到罪的身上，要救你脱离它的摧残和毁坏，但他对你却满怀怜悯之心，这在你犯罪时如你遭受患难时一样真切。因此不要惧怕，『什么能使我们与基督的爱隔绝呢？』」【13】

　　他的观点是，那些在基督里的人如今有了新身份，这身份由基督定义，而不是罪。信徒里面的罪是一种疾病，他所恨恶的疾病，会激发他的怜悯。耶稣在荣耀中对你犯罪的第一反应是同情，当你在罪咎感中逃离他，他却在恩典中奔向你。当你内心冰冷，这会给你带来安慰，你可以知道，你的沉重疲倦和没有喜乐，会使他对你满怀怜悯。

　　焦点在基督身上，但古德温是个三一论者，无法忍受他的读者想象充满怜悯的基督去安抚一个冷漠无情的天父。他断然否定说：「基督并未向神的心里添加一丁点爱。」【14】实际上，基督的温柔是从圣灵而来，圣灵以父的慈爱激发他。基督在天上的心，就是父之心肠的体现。

　　古德温作为牧师意识到一点，这一慈爱的怜悯正是吸引我们从罪中归向基督的关键。我们在罪咎感中绝对不愿意面对一个冰冷无情的上帝，只有基督温柔的怜慈可以吸引我们。基督在天上美丽的心肠赢得我们的心。这对于古德温自己也是真实的，他在临终前说：「基督对我的爱已不可能再多，我对基督的爱亦是如此。」【15】

　　我有一位辩护者在天上

　　对于旧约以色列来说，圣者升到神面前的故事，并不是一种无关紧要的好奇心。在以色列地的正中央，是耶和华的「圣山」，由基路伯守护。我们今日称之为耶路撒冷的圣殿山。诗篇2中，神称之为「锡安我的圣山」（6节），所罗门在那里为神建造「居所」，以金基路伯为装饰（参列王纪上7-8）。在圣殿最里面的至圣所中，神坐在约柜上。这是一个象征意义上的复制品，复制的是起初的圣所——伊甸园的圣山。在那里，大祭司每年一次被允许进到神的面前。他的制服有一部分是一块金牌，系在冠冕前面，上面刻着「归耶和华为圣」（出埃及记28：36）。大祭司就是那圣者，唯一有资格进到至圣所的那一位。

　　或至少，他是那位圣者的预表。圣殿及其中的一切都有预表之意，是一个教学指南，告诉我们天上的实际。摩西在西奈山准备建造会幕——圣殿的前身时，被告知「要谨慎作这些物件，都要照着在山上（神所在的地方）指示你的样式」（出埃及记25：40）。这意味着，耶路撒冷的那些大祭司，不过是天上大祭司的影像，「他们供奉的事，本是天上事的形状和影像」（希伯来书8：5）。

　　记住这一点，想象一下利未记16章里面一年一度的赎罪日。这是一个重大事件，大祭司要为百姓的罪献上一只祭牲（代表十字架），然后将拿祭物的血带到幔子背后，进入至圣所，到神的宝座面前。

　　希伯来书说：
「但现在基督已经来到，作了将来美事的大祭司，经过那更大更全备的帐幕，不是人手所造也不是属乎这世界的。因为基督并不是进了人手所造的圣所，乃是进了天堂，如今为我们显在神面前」（希伯来书9：11，24）。

　　基督在升天中作为真正的大祭司，将自己献祭的血带到神的宝座前。「但基督献了一次永远的赎罪祭，就在神的右边坐下了」（希伯来书10：12）。已经完成了。我们天上的长兄已经坐下，对于我们的罪，他再也不需要多做什么。都已经完成了。这给基督里的每一个信徒带来完全、喜乐的安全感，不论是强壮的还是软弱的，都可以自由地歌唱：

　　「在神天上的宝座前，
　　我有有力而完美的代求者。
　　那伟大的大祭司名字叫爱，
　　他曾为我活、为我求，
　　我的名字刻在他手上，我的名字写在他心间。
　　我知道当他在天堂站立，
　　没有什么能叫我从那里离开。
　　当撒旦以绝望试探我，告诉我里面的罪咎，
　　我抬头仰望，看到他在那里，
　　他为我一切的罪画上句号。
　　因为无罪的救主已经死去，我属罪的灵魂已得自由。
　　因为神的公义已经满足，神看着他饶恕我。
　　看哪，那复活的羔羊，我完美无瑕的义，
　　那伟大不改变的『我是（I AM）』，荣耀与恩典的君王，
　　我在他里面，必不至死。
　　我的灵魂被他的宝血赎买，
　　我的生命与基督一同藏在高处，与基督我的救主和我的神同在！」

　　当我们的心被捆绑或重压，我们的大祭司仍旧会给我们最亲的安慰。在天上，他对他为之流血的百姓充满关切，他向慈爱的天父倾心吐意、为我们代求。

　　遗憾的是，这一阳光灿烂的真理，在新教圈子里已经有所晦暗。宗教改革中力证「信徒皆祭司」（地上没有任何男女是我们与神之间的中保），我们已经对「祭司」一词非常谨慎。这个词会使我们脑海里的弦绷紧，但这种恐惧的一个并发症，便是我们逐渐认为，我们与神之间没有任何中保。假如有的话，那也是我自己。我自己站立在神面前，但这正是焦虑开始的地方。

　　然而，我并非独自站在神面前，我站在基督里。我有一位大祭司为我赎罪，并且基于这个根基，如今以完全的确据为我代求。当我不忠的时候，他是信实的；当我软弱的时候，他是强壮的；当我不能祷告的时候，他「现今在神的右边，也替我们祈求」（罗马书8：34）。诚然，他活着，为我们代求（希伯来书7：25）！我们的失败常常导致我们不愿意来到神面前，痛苦常常给我们重击，让我们几乎没有力量祷告。正是在这样的时刻，我们可以与可怜的受苦的约伯一道说：「现今，在天有我的见证，在上有我的中保。我的朋友讥诮我，我却向神眼泪汪汪。愿人得与神辩白，如同人与朋友辩白一样」（约伯记16：19-21）。

　　神啊，起来！愿你的仇敌在你面前奔逃

　　耶路撒冷的大祭司是基督的影像，他们的侍奉指向基督。但耶稣升天中还有一事，是其他大祭司不敢做的，哪怕在地上的复制品圣殿中也不敢。他们连进到那个地方都恐惧战兢。但基督进到真正的圣所后，接着却在宝座上坐了下来。

　　这并非无礼，而是他的父命令他。「耶和华对我主说，你坐在我的右边，等我使你仇敌作你的脚凳」（诗篇110：1）。基督是按着完全不同的等次做祭司，他是按着麦基洗德——耶路撒冷的祭司王的等次（诗篇110：4）。基督是我们的麦基洗德：既是祭司，也是王。作为君王，他有权坐在宝座上，万国都是他的产业，万膝都要跪拜，一切仇敌都要在他面前降卑。

　　诗篇24问：「谁能登耶和华的山？谁能站在他的圣所？」我们先前听过这个问题，但这里给出的答案却很不一样:

　　「众城门哪，你们要抬起头来。
　　永久的门户，你们要被举起。
　　那荣耀的王将要进来。
　　荣耀的王是谁呢？
　　就是有力有能的耶和华，在战场上有能的耶和华。
　　众城门哪，你们要抬起头来。
　　永久的门户，你们要把头抬起。
　　那荣耀的王将要进来。
　　荣耀的王是谁呢？
　　万军之耶和华，他是荣耀的王」（诗篇24：7-10）。

　　马利亚的儿子，木匠所收养的儿子，如今坐在宇宙的王座上。他在十字架上赢得的胜利，如今显明在所有人面前。他击垮了邪恶的权势，如今这个站立的人，不再是魔鬼阴谋的受害者，而是一位真正的王，一位彻底得胜的王。这首诗篇也在他里面应验：
「人算什么，你竟顾念他。世人算什么，你竟眷顾他。你叫他比天使微小一点，并赐他荣耀尊贵为冠冕。你派他管理你手所造的，使万物，就是一切的牛羊，田野的兽，空中的鸟，海里的鱼，凡经行海道的，都服在他的脚下」（诗篇8：4-8）。

　　基督荣耀的得胜与凯旋，意味着应验了亚当起初被造的使命。亚当被造时，神命令他：「要生养众多，遍满地面，治理这地」（创世记1：28）。但基督升天时，他「远升诸天之上[为]要充满万有」(以弗所书4：10；参歌罗西书1：6)。

　　这也是为什么使徒行传以基督的升天开始，这卷书关乎教会从耶路撒冷向地极拓展。因为基督已经登基，治理全地，所以他奇妙、赐生命的统治必须在他所有的领地传播。到父那里去，意味着要将他的临在带到地极，因为他的国要从这海延展到那海。这就是最终的阶段，是他所说的被「举起来」：「我若从地上被举起来，就要吸引万人来归我」（约翰福音12：32）。在十字架上被举起来，从坟墓里被举起来，在宝座上被举起来：都是为了与世界分享他永恒得胜的生命。

　　这是何等抬升我们的眼界！在世俗生活中，在失败、悲伤和痛苦中，我们抬头仰望，获得最深的安慰。在宝座上的，是粉碎死亡的怜悯，是属天的自由。在那里有我们的朋友、我们的祭司、我们的君王。我们越是仰望，心就越属于那里，越希望他被人认识，也越期盼他的再来。

注：
1.《史比士作品集》，2：231。
2.托伦斯（Thomas F. Torrance），《道成肉身：基督的位格与生命》（Incarnation: The Person and Life of Christ），伊利诺伊州丹尼森市IVP出版社（IVP）2008年出版，150页。
3.《路德属灵书信集》（Luther: Letters of Spiritual Counsel），1530年7约，温哥华维真学院出版社（Regent College）2003年出版，86-87页。
4.《托尔金书信集》（The Letters of J.R.R. Tolkien），第89封信。伦敦艾伦艾文出版社（Allen & Unwin）1981年出版。
5.切斯特顿，《永恒的人》，213页。
6.加尔文，《基督教要义》，3.11.23。
7.加尔文，《基督教要义》，3.11.10。
8.费谢尔（Edward Fisher），《现代神学概论》（The Marrow of Modern Divinity），罗斯郡基督焦点出版社（Christian Focus）2009年出版，166页。
9.《史比士作品集》，2：147。
10.《约翰.欧文作品集》（The Works of John Owen），爱丁堡真理旌旗出版社（Banner of Truth），1965-1991，1：238。
11.汤森（Gerrit Scott Dawson）,《耶稣升天》（Jesus Ascended），伦敦与纽约克拉克出版社(T&TClark)2004年出版，第7页。
12.巴伯尔（G.F.Barbour），《亚历山大.怀特传》（The Life of Alexander Whyte），伦敦霍德与斯塔顿出版（Hodder & Stoughton）1925年出版，82页。福赛斯（P.T.Forsyth）,《权柄的原则》（The Principle of Authority），伦敦独立出版社(London: Independent Press)1913年出版,273页。
13.《托马斯.古德温作品集》（The Works of Thomas Goodwin），爱丁堡雅各尼科出版社1861-1866年出版，4：149。
14.《托马斯.古德温作品集》，4：87。
15.《托马斯.古德温作品集》，2:lxxiv–lxx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