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的圣餐，以饼和酒的象征赏赐我们灵粮，1—3） 一、象征与实底
神接纳我们到祂的家里面来，不但要做祂的仆人，也要做祂的儿女。所以，神为了成就担任最完美之父好关怀儿女们福份的职责，祂同样也养育我们到行完人生的道路为止。不但如此，神甚至喜悦定意藉一个凭据使我们确信祂将继续慷慨的待我们。所以神透过祂独生子的手赏赐祂自己的教会另一个圣礼，即某种属灵的宴席，而且基督在这宴席中见证自己是赐生命的粮，并且我们的灵魂吃这粮而获得真实和极为有福的永生（约六 51）。
我们对这奥秘的知识是必须的，而且它既因是神大大的福份，我们就必须详细的解释之。此外，撒旦，为了将这财宝从教会的手中夺去，为了抹去这亮光将浓厚的云彩摆在当中并之后诱惑人争吵和纷争，叫单纯的人对这灵粮没有胃口。牠为了要我们失败正在这么做。因这缘故，当我为没有学问的人做一个清楚的摘要之后，我打算解决撒旦所用来欺哄全世界的难题。
首先，象征是饼和酒。它们所代表的是基督的肉和血所给我们吃的那看不见的饮食。因就如在洗礼中，神重生我们，并迎接我们到祂教会的交通里并借着赏赐我们儿子的名分使我们属于祂自己，照样（就如我们上面所说）祂也担任家长的福份，而持续不断的赐给我们那能滋养和保守主藉祂的真道赏赐我们的性命。
基督是我们灵魂惟一的饮食，所以父神要请我们吃基督。使我们因吃祂而得更新，而每逢吃祂的时候更加的获得力量直到我们得到天上的永生。
然而，既然基督与众敬虔的人隐密的联合，这奥秘是人与生俱来无法测透的事，神借着可见的象征屈就我们极为有限的理解力而给我们看这奥秘的样式。事实上，神借着赐给我们关于这奥秘的应许和证据使我们确信这奥秘，就如亲眼看见那样。因为这非常简单的比较能渗透最迟钝之人的心﹕就如面包和酒保守肉体的生命，照样基督喂养灵魂。我们现在明白这神秘福份的目的，即叫我们确信主的身体从前一次为我们献上好让我们能够吃祂，并因吃祂的身体就能感觉到那与众不同的献祭在自己的心里面运行；也使我们确信基督从前一次为我们流祂自己的血，叫这血成为我们永久的饮料。这就是祂在此应许的教导﹕「这是我的身体，为你们舍的」（林十一 24 ； 太二六 26 ；可十四 22 ；路二二 19 ）。我们被吩咐吃基督从前一次为祭的身体，好叫我们当感受到自己在基督里有分时就能确信那赏赐人生命之死的力量将会有效的运行在我们里面。因此，主也将杯称为「用我血所立的新约」（路二二 20 ；林前十一 25 ）。因当主提供我们吃祂的血时，祂在某种程度上延期，或使祂从前一次以自己的宝血所批准的恩约续继有效（与造就我们的信心有关）。
二、与基督联合是主的圣餐所特别带来的福份
这圣礼能使敬虔的人获得极大的确据和喜乐；圣餐见证我们与基督彼此的联合，甚至基督所拥有的一切能够被说成属于我们的。因此我们可以确信神使基督承受的永生属于我们；并且基督所已经进入的天国，我们将来也必定承受；此外，圣餐也教导我们以后不会因自己的罪被定罪，因为基督已经赦免我们而除掉自己的罪行，因祂喜悦担当我们一切的罪就如是祂自己所犯的那样。这就是基督，出于祂测不透的慈爱所给我们的交换；基督成为人子而与我们一同居住，为了叫我们与祂一同成为神的儿女；基督因降世给我们预备升天的道路；基督因取了我们必死的身体，赏赐我们祂自己的永生；基督接受了我们的软弱为了以祂自己的大能刚强我们；基督成为贫穷，好赏赐我们祂自己的富足；基督担当了我们的罪孽所压制我们的重担好给我们穿上祂的义袍。
三、基督属灵的同在
这圣礼清楚的见证这一切的真理，我们甚至应当相信基督在这圣礼中与我们同在，就如我们能亲眼看见祂，并用手触摸祂。因主决不能说谎或欺哄我们﹕「你拿着吃，这是我的身体，为你们舍的；这是我立约的血，为多人流出来的」（太二六 26—28,林前十一 24 ；可十四 22—24 ；路二二 19—20 ）。基督之所以叫我们拿着，就表示这属于我们；祂叫我们吃表示我们所吃的东西成为与我们同样的实体；当基督宣告祂的身体是为我们舍的，并祂的血是为我们流的时，祂教导两者属于我们更胜过属于祂自己。因两者都是基督所献为祭，并不是为了祂自己的利益，乃是为了我们的救恩。
事实上，我们要留意圣餐主要的意义和力量几乎都在乎这一句话﹕「为你们舍的」、「为你们流出来」，除非基督的身体和血从前一次为我们献为祭，否则我们现今吃祂的身体以及喝祂的血对我们毫无益处。它们之所以被称为饼和酒不但是要我们明白它们属于我们，也是要我们明白主喜悦它们成为我们属灵生命的饮食。
因此，就如我们上面所教导的那样，这圣礼中的物质与比喻意义的方式教导我们属灵的事。因此，当我们吃饼当做基督之身体的象征时，我们必须立刻就明白这比较﹕就如饼滋养、保守，以及保护身体的性命，照样惟独基督的身体才能将生命赐给我们的灵魂并更新祂。当我们看到酒代表血时，我们就当想到酒对身体的滋养，而因此明白基督的血以某种属灵的方式滋养我们。其特色是滋养、更新、刚强，以及使我们喜乐。因当我们详细的思考主圣洁的身体以及祂所流的血所给我们带来的结果时，我们就能清楚的明白面包和酒的特色极为恰当的代表神所借着祂们赏赐我们属灵的福份。
（我们在圣餐中吃基督的身体所给我们印记的应许，是我们所感觉到的奥秘却无法解释，4—7）
四、圣餐所给我们应许的涵义
因此，圣餐主要的用处并不只是给我们提供基督的身体。乃是要给我们印记基督的应许，即祂的肉真是可吃的，祂的血真是可喝的，并且两者都赏赐我们永生（约六 55—56 ）。基督在圣餐中宣告自己是生命的粮，并且吃这粮食的人永远不死（约六 48 ， 50 ）。并且为了成就这个事，圣餐引领我们到基督的十字架，因为祂在十字架上，在各方面成就了这应许。因除非我们活生生的感受到基督的死所带来的果效，我们就没有正当的吃基督，也无法蒙救恩。有人认为当基督称自己为「生命的粮」时，这名称是从圣餐藉过来的，但这是错误的解释。父神反而将基督赏赐我们为生命的粮，因为基督取了我们的人性，而因此使我们在祂属神的永生里有分；基督将自己献为祭并因此承受了我们应当承受的咒诅好叫我们得蒙祂的祝福；基督借着祂的死吞吃了以及毁灭了死亡（彼前三 22, 林前十五 54 ）；并且当基督在复活时叫祂所穿上，我们这朽坏的身体复生，为了得荣耀以及那不能朽坏的身体（林前十五 53—54 ）。
五、我们如何靠信心领受主的福份
这一切都要应用在我们身上。这一切的福份借着福音，但更为清楚的借着圣餐运用在我们身上。主在圣餐中将祂自己和祂一切的福份都提供给我们，并且我们以信心领受基督。因此，圣餐并不是使基督开始成为生命的粮；但当圣餐提醒我们基督曾经成为这生命的粮好叫我们持继不断的吃祂时，这仪式就给我们对基督的胃口并使我们感受到这灵粮的大能。因圣餐使我们确信基督所做的以及祂一切所遭受的痛苦都是要赏赐我们生命；并且也使我们确信这生命是永恒的，因为这灵粮滋养、保守、以及保护我们到死为止。因就如基督若没有为我们出生以及为我们死和复活，祂就不可能成我们生命的粮，照样若基督的诞生、死亡，以及复活没有永恒的果效也是如此。基督用这话奇妙的教导这个事﹕「我所要赐的粮就是我的肉，为世人之生命所赐的」（约六 51；约六 52）。基督所说的这话无疑教导我们祂的身体是我们属灵生命的粮食，因祂的身体受死好使我们蒙救恩；此外，当我们靠信心在基督里有份时，这就是基督提供我们祂的身体吃的。因此，当基督从前一次为了救赎世人将自己献为祭时，祂就将祂的身体赐给我们为粮食；而且基督之所用圣餐这奥秘印证这提供，祂借着传福音（因福音传扬基督为祂百姓的死）天天将自己赐给我们，因福音将这外表的象征所代表的真理有效的运行在人心里。
我们在此当避免两种不同的错误。首先，我们不可因轻看圣餐中的象征将这些与祂们所代表的奥秘分开。其次，我们同样也不可因过于强烈的看重这些象征，在某种程度上抹去象征所代表的奥秘。除了完全不敬虔的人之外没有人否认基督是生命的粮，并且祂因此滋养信徒，使他们得蒙永生。然而至于吃基督的方式，教会没有一致的立场。有人说吃基督的肉并喝祂的血只不过代表相信基督。但我个人认为基督在约翰福音第六章中的教导更为具体和奥妙（约六 26）。其教导是真正的领受基督使人重生；而且祂因此将这领受称为「吃」以及「喝」，免得任何人误以为我们从基督那里所领受的生命仅仅是知识所带来的。既然不是看到食物而是吃这食物才能滋养身体，照样灵魂必须真正和深入的领受基督，他才能借着基督的大能得蒙属灵的生命。
我们相信这吃的方式就是信心，因为除了信心之外我们想象不到别的方式。然而我的教导和他们的教导差别在这里﹕对他们而言吃就是相信；我反而说在相信当中我们吃基督的肉，因为基督的身体借着信心成为我们的，并且吃祂的身体是信心的结果。或更清楚的说，对他们说吃就是信心；但对我来说吃是信心的结果。在言语上这区别并不大，然而在实质上彼此的差别并不小。因为虽然使徒保罗教导基督藉信心住在我们心里（弗三 17, cf. Vg. ），没有人说这居住就是信心本身。所有的解经家反而将这居住解释为信心所带给人奇妙的结果，因为信徒借着信心得着基督居住在他们里面。照样主之所以称自己为「生命的粮」（约六 51 ），不但是教导我们救恩靠相信基督的死和复活，祂同样也教导我们当我们真正领受基督时，祂的性命进入到我们里面并成为我们的—就如当我们吃面包时，这面包赐给我们身体的力量。
六、奥古斯丁和屈梭多模的观点
奥古斯丁（虽然我们的敌人说奥古斯丁是他们的支持者）对这教义的解释不过是说这种「吃」出于信心，并不是出于嘴巴。这我并不否认。但我同时接着说我们所迎接基督的信心并不是某种从远处对祂的相信。我们相信基督时我们反而看到祂正在与我们联合为了做我们的元首而使我们做祂的肢体。我并不完全否定他们对这教义的解释，我只不过否定对吃基督的肉的解释是个完整的解释。奥古斯丁在祂的教导中经常引用这话。譬如，他在他的作品《基督教教义》第三册中说﹕「基督所说的这话，『 你们若不吃人子的肉 』（ 约六 54, Vg.约六 53, EV），这比喻的意义，也教导我们必须在主的降卑里有份，也必须甘甜的纪念基督的肉体为我们被定在十字架上，为我们受伤。这事实也必须要使我们得益处。」奥古斯丁也曾经说过那些借着彼得的证道蒙救恩的三千人（徒二 41 ），他们的信心等于是喝他们那么暴力所流的基督的血。奥古斯丁在许多其祂的地方大大的称赞这信心所给我们带来的益处，因为吃基督的肉更新我们的灵魂，就如我们的身体所吃的饮食更新他们一样，而且屈梭多模也有同样的教导﹕「基督不但借着信心使我们与祂联合，信心本身也使我们与祂联合。」他在此的意思是这极大的益处惟独来自信心；屈梭多模只不过想攻击这误解，即人将信心视为某种想象而已。
我现在不谈那些将信心仅仅视为某种外在的见证；反正我深信以上对于圣礼一般的教导足以反驳他们的这谬论。诸位读者们，请留意当基督将圣餐中的杯描述为「这杯是用…血」（路二二 20 ）时，基督在赏赐我们某种刚强信心的应许。这也表示除非我们仰望神和接受祂所提供我们的，否则我们没有在正当的使用圣餐。
七、思想和言语还不够
此外，我也不满意另外一些人的信念。他们虽然承认我们与基督联合，但他们对这联合的解释是说这惟独来自基督所赐给我们的圣灵，他们完全忽略基督的肉和血。就如基督所说的这一切都是徒然的﹕「我的肉真是可吃的，我的血 真是可喝的」（约六 55 ）；以及只有那些吃基督的肉并喝祂血的人才有生命在他们里面（约六 53 ）；以及其它类似的经文！因此，既然我确信这与基督亲密的联合超过他们的这太狭窄的解释，那么我想在此既简洁又明确的教导这联合究竟是怎样的联合。我之后再谈相反的错误。因为我必须用更多的话反驳那些神秘的神学家们。他们不但极为恶意的捏造某种吃喝的方式，也同时夺去基督的身体，并将祂改成某种鬼。 b 我深信我自己无法用言语描述这极大的奥秘。我也不够明白这奥秘。我因此从一开始完全承认没有人应该与我幼稚式的解释衡量这奥秘式的深度。我反而劝诸位不要把他们对这奥秘的理解局限于我这么狭窄的解释，反而要渴慕远远的超过我所以引领他们达到的程度。因我每当探讨这教义时，当我们已说过我所能说的一切，我深深的感受到我所说的远不如这教义的重价。并且虽然我的思想能超过我的嘴巴所能说的话，然而这伟大的奥秘胜过，甚至淹没我的思想。因此，我们只能够在这奇妙的奥秘之下颂赞神，因为这显然是我们的思想所无法理解，以及我们的嘴巴不能诉说的奥秘。然而，我们仍然最后打算在某种程度上对我自己的教导做出结论；因为我既然不怀疑我的教导是正确的，我相信一切敬虔的人都会接受。
（这赐人生命的联合是圣灵所带来的，8—10）
八、基督取了我们的肉体
首先，我们从圣经知道，基督乃是太初那从父出来赐生命之道，他是生命之本源，万物都是从他而来。所以，约翰在一处称他为“生命之道”（约壹1：1），在另一处又说：“生命在他里头”（约1：4），这就表明他从太初就将他的能力广被一切被造之物，使之赋有生命和气息。然而这位使徒立刻加上说，这生命是只在神的儿子取了肉身，能为眼所见，为手所摸的时候，才显现出来。在那时之前神虽以他的能力广被万物，然而，人既因罪与神隔绝，丧失了生命，处处看见死亡临头，所以，他为要恢复永生之望，就必须再与道相交。因为倘若我们听到神的道具有充分的生命，但我们已与他距离无限遥远，举目所见到的，处处无非是死亡，那么，我们所能得的希望是如何渺小呢？但那为生命泉源之主既取了肉身，他就不再隐藏，与我们远离，而是把自己明显表明出来，让我们领受。他也使他所取的肉体成为赐生命给我们的工具，叫我们领受，就可以被滋养得永生。他说：“我是从天上降下来生命的粮，人若吃这粮，就必永远活着。我所要赐的粮，就是我的肉，为世人之生命所赐的”（约6：51）。在这些话里，他表明他不只是生命，不只是从天降下给我们永生的道，而且他藉降世将能力灌输于他所取的肉体中，好从他的肉体将生命灌输给我们。所以他接着又宣布说：“我的肉真是可吃的，我的血真是可喝的”（约6：55）。藉着这样的饮食，信徒得以养活到永生。我们于此得着特别的安慰，因为我们在我们的肉体中找着生命。因为这样我们不仅容易接近生命，而且发现有生命向我们敞开，提供给我们去接受。我们只须敞开我们的心去接受，就可以得着。
九、基督的身体赐生命的意义如何
虽然赐生命给我们的能力并非是基督肉体本来的特性——就这肉体原来的情况说，它也是为死所支配的，而现在它活着不死，并不是它所固有的——然而真可称它为生命之源，因为它具有完全的生命，能够灌输给我们。我同意区利罗用这种意义来了解基督的话：“因为父怎样在自己有生命，就赐给他儿子也照样在自己有生命”（约5：26）。因为在这经文中他不是指太初与父所同具的特性，乃是指他在肉身显现时所赋有的恩赐；所以他表明完全的生命住在他的人性中，叫凡分享他血和肉的，就分享生命。正如水有时供饮，有时供取，有时供灌溉，然而它能供给这样丰富的用途，并不是从它本身，而是从那永不止息的源头；照样基督的肉体像一个丰富不竭的源头，接受从神流出来的生命，而灌输给我们。谁不知道，分享基督的血肉，乃是凡想得永生的人所必须行的呢？圣保罗的话就含着这个意思，他说，教会是基督的身体，满有基督（弗1：23）；他是“元首，全身都靠他联络得合式，百节各按各职，照着各体的功用，彼此相助，便叫身体渐渐增长”（弗4：15，16）；我们的身体是“基督的肢体”（林前6：15）；除非基督与我们身灵完全联合，这些事就不能产生。但是使徒保罗用了一种更明显的话，来表明那使我们与基督的肉体相连的最亲密交往，说：“我们是他身上的肢体，就是他的骨，他的肉”（弗5：30）。最后，他宣布这事是无法形容的，说：“这是极大的奥秘”（弗5：32）。所以，若否认信徒和主的体血相通——这种相通使徒保罗认为如此伟大，他只有赞美而无法形容——就不免是愚不可及了。
十、在圣餐中基督的身体与我们同在
我们的结论乃是，我们的灵魂靠着基督的肉和血存活，正如我们的肉体靠着面包和酒存活一样。因为我们的灵在基督里若未得粮食，这表记就不适当了；除非基督真和我们联成一体，叫我们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而有新生命，我们就不会在基督里得粮食。基督的肉离我们如此遥远，求其临到我们，作为我们的粮食，虽似不可信，可是，我们当记得，圣灵的奥秘能力是如何超越人的官能，若以人的标准来衡量祂的无限伟大，乃是何等愚笨。所以，我们要用信心，来领受我们所不能了解的，就是圣灵诚然将那为空间所隔绝的事物联络了起来。基督在圣餐里向我们指证，他叫我们分享他的血和肉，就将他的生命灌输给我们，好像他是实在渗透我们的四肢百体；而这并非是靠陈列虚空无效的表记，而是靠圣灵所运行的能力，以成就他所应许的。他将圣餐所表明的给凡来参加这属灵筵席的人，然而只有用真信心和感谢的心来接受这至大恩惠的信徒，才能领受得益。因为这个原因，使徒保罗说：“我们所祝福的杯，岂不是同领基督的血么？我们所擘开的饼，岂不是同领基督的身体么？”（林前10：16），人也没有理由反对说，这只是一种比譬的说法，藉以将所表之事的名称归于表记。我固然承认，所擘的饼乃是象征，而非主的身体；然而我们从象征可以推到主的身体，因为除非人称上帝为骗子，就不能说神所设立的，乃是一虚空的表记。所以，倘若主真以擘饼来表明分享他的身体，我们就不应怀疑，他是真将身体赐给我们了。每逢见到主所立的表记时，就当衷心信服，表记有其所表的同来。因为主若不是向我们印证，我们真是分享他的身体，那么他把那象征放到我们的手中，有什么目的呢？倘若将这有形的表记赐予我们，是为印证那无形之身体的赐予，我们就当确信，我们接受主的身体之象征，便是真接受主的身体。
（神学家们对外在的象征与祂所代表那看不见的真理彼此的关系不同的误解，以及化质说，11—15）
十一、圣餐的意义、本质，以及果效
所以，我照教会一向所领受的，并与今日凡持正当意见的人所教训的认为圣餐的神圣奥秘包含两部分：第一部分是摆在我们眼前的有形表记，这表记是按照我们软弱的能力，向我们表明眼所不能见的事。第二部分是属灵的真理，这真理同时是由象征表明出来。我若要表达这真理的通俗观点，我惯常是将它所包含的三个特点说明出来：即一是意义，二是以意义为根据的实体，三是由意义及实体所产生的功效或影响。意义是在于那与表记相交织的应许。所谓实体，即是基督以及他的死和复活。所谓功效，即是指救赎，称义，成圣，永生，以及基督所赐予我们的其他恩惠。虽然这一切的事都与信心相连，然而我不让人有吹毛求疵的余地，以为当我说，用信心领受基督，便是说，只靠理智和想象就可以领受基督，因为主应许将他自己向我们表现出来，并不只是使我们可以默想和认识他就够了，而是使我们可以真与他相交。其实我不知道，人如何能够坚信他自己因基督的十字架而有救赎和称义，因基督的死而有生命，除非他是首先与基督真正相交；因为若是基督不先把他自己赐予我们，这些福气是总不会赐给我们的。所以我说，饼和酒所表明的圣餐奥秘向我们真显明基督，即显明他的肉和血；他在肉体中完全顺服父，使我们称义。这种显明所有的目的，第一是叫我们和基督联合成为一体，第二是我们既分享他的本体，便从领受他的各种福分上觉得他的力量。
十二、基督的身体有具体的同在吗？
我现在要进而讨论那些由迷信所加于圣餐的夸张说法。因为撒但在此发挥了他惊人的狡计，将人的思想从天引开去，叫他们陷入荒谬的错误中，使他们相信基督是附在圣饼上面。第一，我们必须小心，不要如罗马教所捏造的，梦想基督的身体临在圣餐中，好像基督的肉体是摆在那里，由手摩着，由齿咬嚼，由喉吞咽一般。这正是教皇尼古拉（Nicolas）指令伯仁加尔（Berengarius）表示悔改所宣布的。这种说法是如此荒唐，以致它的注解人叫道，读者若不极其谨慎小心，他将比伯仁加尔陷入更坏的异端中；伦巴都虽然竭力使这谬说不被指责为荒唐，然而他却宁可另采取一种意见。因为，毫无疑问，基督的肉身按照人肉体不可改变的情形来说，是有限的，并且它一旦被接入天上，就留在那里，直到他再来审判世界，所以我们认为，把它从天上拿下来，附之于这些必败坏的饼酒中，或是忖想它到处临在，乃是完全不合理的。我们为求分享他的本体，也不需要这种作法，因为主藉着他的灵，叫我们在身，心，灵上和他联合。所以，这联合的结乃是基督的灵，这灵使我们与基督结合，而且宛如是将基督自己及其所有灌输给我们的媒介。因为，倘若我们看到太阳放射阳光和实质，来使地上的万物化育，滋长，成熟，那么，基督之灵的放射为何不能同样把他的血肉灌输给我们呢？所以，圣经提到我们分享基督，就将这一切的能力归之于圣灵。我们只引一处经文就够了。在罗马书八章上，保罗说明基督是藉着圣灵住在我们心里（罗8：9，11）。他这样说，并不破坏我们现在所讨论对主的血肉领受的道理，而是教训我们，只从圣灵才能得着基督和他的一切恩惠，并有他住在我们心里。
十三、神学家们的谬论﹕将饼错误的视为神
经院学者对于这种鄙野的不敬虔感到震惊，乃用一种较适中的话来说，然而他们不过是以同样的愚妄和更大的狡计来自娱。他们承认，基督不是具体地包含在饼和酒中；但是他们后来又发明一种说法，自己既不懂得，也不能向别人说明，那便是说，基督的身体是可以在面包的形式中找到的。当他们说面包的本质，变成了基督的身体，他们岂不是将他的实体附着于他们认为面包所仅存的白色上吗？但他们说，基督是在圣餐中，同时也在天上，其临在不过是寄居的临在而已。但是不管他们用什么话来文饰他们的意见，终归是说，由于神甫的祝圣，以前的面包就变成了基督的身体，所以基督的实体乃藏于面包的外形下。这意思他们明白表达，而不以为耻，因为伦巴都说：“基督那本来可得以看见的身体，于祝圣后，就藏匿在面包的形式下。”这样，作表象的饼无非是一个罩子，使肉体不为人所看见而已。我们也不用再猜测，来发现这些话中设有什么陷井，因有事实清楚表明了。在教皇的教会中，不只是一般人而且是重要人物，几百年来一直到今日，都陷于深沉的迷信中。真信仰是与基督联结相交的惟一媒介，但很少是他们所关心的，他们只要有基督有形肉体的临在就够了，而这种说法乃是他们的虚构，毫无神的话为根据。可见这种狡计的结果乃是把饼当作神看待。
十四、从此化质说就应运产生了
他们现在为这一说争辩，较比为他们的其他信仰争辩得更为热烈。那首先捏造肉体临在的人，在说明基督的身体如何能与饼的本质混合时，就不能不立刻为许多荒唐所困。所以他们就必须诉诸一种虚构，认为饼变成了基督的身体，并不是说，他的身体成了饼，而是说，基督将饼的本质消灭，而把自己藏于饼的形体下。真令人惊奇，他们竟坠入这种无知中，甚至愚味中，发表这种与圣经和初期教会的教训直接相反的荒唐见解。诚然我承认，有些古代作者用过“改变”一辞，命意并不是废掉表记的本质，乃是表明供圣餐用的饼，是与普通的饼不同，与未祝圣之前的饼不同。他们都不断地明白宣布，圣餐包括属世的和属灵的两部分；而属世的部分，他们毫不踌躇地说，就是饼与酒。不管罗马教徒如何作伪，他们屡次假古人的权威来反对神明显的道，这对他们的这教义并无补助；而且这种教义乃是比较近代的捏造，因为在教义纯正的时代，未曾有过这种说法，即令在纯正教义已经腐化的时代，也没有这种说法。
古代作者中没有一个不是明白承认，祝圣了的圣餐象征物，仍是饼与酒；虽然照我所曾提到的，他们有时用各种称呼来称呼它们，以颂扬它们的庄严。因为当他们说，祝圣便产生了一种奥秘的改变，与原来的饼和酒不同了，我已经提到他们的意思并不是说，原来的饼酒被消灭了，乃是说，再不以普通养活身体的食物来看待它们，因为在饼酒中有养活灵魂的属灵饮食赐下。在这一点上，我们也同意。但是，我们的对敌说，既是改变，便是一样东西必定变为另一样东西。倘若他们是指一物与前不同而言，我就同意他们。倘若他们要想用此来维持他们的捏造，那么，他们得告诉我，他们以为在洗礼中有什么改变呢？因为教父们也提到洗礼中的奇妙改变，说，从必朽的物中，对心灵发出一种属灵的洁净，然而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否认，水的本质仍继续存留。
但是他们又说，至于设立洗礼并没有像在设立圣餐时所用的话：“这是我的身体”；好像问题是关于这句话的意义——其实那意义是很明显的——而不是关于改变的本身，这改变在圣餐中的，其实不应比在洗礼中的为多。因此，让他们止息他们的狡辩吧，那只足以暴露他们的荒唐。诚然，倘若外在的表记不是其所代表的真理的活泼形像，它的意义就不清楚了。藉着外在的表记，基督是要宣布他的肉即是粮食。倘若他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是饼的幻影，而不是真饼，那么，那里有那应该领我们从看得见的象征到看不见的实体的类比呢？因为，若要使象征与实体完全相符，那么意义就不外乎是吃基督幻影的肉了。例如在洗礼中，若是那作象征的水只是欺骗我们眼目的，我们就没有得以洗净的凭据了；而这种欺骗人的虚幻将成为苦痛不安的源头。所以，除非属世的表记在意义上与属天的实体符合，圣礼的本性就被破坏了；这样，除非基督的真体是为真饼所代表，我们就丧失了这奥秘的真理。
我再重复说，既然圣餐无非是用有形的物来证明基督是“生命的粮，从天上降下来”（约6：35，50）的应许，所以它就必用看得见物质的饼，来代表那属灵的事；不然，我们就会毁坏神在此用以扶助我们软弱的工具。保罗说：“我们虽多，仍是一个饼，一个身体，因为我们都是分受这一个饼”（林前10：17），倘若饼只是幻影，而没有实在，那么保罗凭什么理由如此说呢？
十五、化质说的根据以及为这教义辩护之人的辩论
他们若不是预先为一种错误之见所惑，以为基督的肉体乃是藏在饼中，由人纳入口内，吞入喉中，就不会如此可耻地为撒但的虚假所骗。这种愚见乃是起因于他们把祝圣当作一种魔术的咒语。他们却不知饼只对那些领受主的话的人，才成为圣礼；正如洗礼的水本身并没有改变，只因为它和主的应许连在一起，才对我们不再是以前的水了。这一点可以用一个类似的圣礼来加以说明。从旷野磐石中流出来的水，对列祖，正如圣餐中的酒对我们一样，乃是一个表记；因为保罗说：“他们也都喝了一样的灵水”（林前10：4）。但是这水也给他们的牛羊喝。因此我们容易推论到，属世的东西若用之于属灵的事上，除了对人作为应许的印证外，并没有别的改变。
此外，既然神的计划，如我所重复提到的，是用合式的工具来把我们提高到他那里，那么，那些邀请我们归向基督，却无形中将他掩藏于饼里的人，就邪恶地破坏了这计划。人的心意实在不能超越无限的空间距离，参透高天上的基督。凡自然拒绝给他们的，他们就企图用一种更坏的方法来补救，以求使他们还在世的时候，就想不须登天，而能接近基督。因此他们不得不采用化质说。在伯尔纳（Bernard）的时代，虽然采取了一种粗陋的说法，然而尚没有化质说；在伯氏以前各时代，大家口里所用的比方乃是说，在圣餐中基督的血和肉是属灵地与饼酒联合起来。
至于他们在名称上的争辩，他们自己虽以为很敏锐，然而对圣餐礼本身的讨论却毫无补益。例如他们说，摩西的杖虽然变为一条蛇，仍然保留原来的名称，而称为杖（出4：2-4，7：10，12）。所以他们认为，饼虽变为另一实体，然而也仍然可照着它有形的外表来称呼，而并没有什么不适当的地方。但是在那伟大的神迹和他们所虚构而无人见过的幻像中间，他们能发现什么类似或关连呢？魔术家能够行巫术，所以埃及人相信他们具有神能，能改变自然的秩序。摩西与他们敌对，将他们的魔术打败，表明神的无敌权能是与他同在。因为他的一根杖将其他一切的杖都吞了。但这只是一个眼所能见的变幻，与我们现在的论点无关，正如我们已经所说过的；而且他的杖也立刻可见地回复了原形。
再者我们不知道，杖实际上是否暂时改变了实质。我们又要注意到对魔术家的杖所说的，因为魔西说：“亚伦的杖吞了他们的杖。”他不称它们为蛇，恐怕人误会他是说到一种并未曾有过的实质变化；因为那些骗子并未作什么，不过眩惑观众的眼目而已。这与下面的话：“我们所擘开的饼”（林前10：16）；“你们每逢吃这饼”（林前11：26）；“彼此擘饼”（徒2：42），有什么类似呢？观众的眼目无疑是为魔术家的咒语所欺骗。关于摩西这方面，就不那么确定，神藉摩西的手将杖变为蛇，以后再将蛇变为杖，并不较难于使天使具有形的身体下降，以后再使他们解除身体。倘若圣餐的性质是与此相类似的，我们的对敌也许可为他们的说法增色不少。
所以，不变的原则乃是，在圣餐礼中，基督的肉并未真应许给我们作为食物，除非那象征物真是变了肉。他们错上加错，谬解耶利米的话，来证明他们的化变说，就是提起来，也是可耻的。先知耶利米抱怨害他的人，把木放在他的饼中（耶11：19按照武加大和七十士译本），表明他仇敌的残酷使他吃饼味同嚼木；正如大卫用同样的比方埋怨说：“他们拿苦胆给我当食物，我渴了，他们拿醋给我喝”（诗69：21）。这些人辩论说，耶利米的话是一个隐喻，指基督的身体被钉在十字架的木头上；并说，这乃是一些教父们的意见。我回答说，我们应宁可饶恕他们的无知，忘记他们的无耻，而不使他们更加厚颜无耻，继续与先知耶利米的真意义作对。
十六、异议
有些人看到，若将圣餐的表记和所表的事之间的类比废除，就不免也将圣餐的真理废除，于是承认圣餐中的饼，仍是属世必朽之物，并没有什么改变；但是他们坚持饼中有基督的身体包含在里面。倘若他们的意思是说，圣餐中的饼有基督的身体随着来，因为所表的真理不能和它的表记分开，那么我不反对这种说法。但是，既然他们将基督的身体纳之于饼中，以主体无所不至——这是与它的本性不合的——而且说主体在饼内，说它藏在饼中，我们就必须揭开这类机巧。我并不是现在就要对此题全盘正式加以讨论，我不过为将来的讨论打下一个基础。因此，他们坚持基督的身体无形无限，能以藏在饼中，因为他们以为除非基督从天下降于饼中，我们就无法领受他；但是他们对我们所说基督下降，把我们提高到他自己那里的道理，则完全不懂。他们尽其所能提出各种动听的借口，但他们说完以后，他们所争持的，显然是基督局部临在的道理。这是什么原因呢？这是因为他们认为，他们若不能接触基督的肉体，或把它包藏起来，他们就不能领受他的血肉。
十七、我们敌人的教义否定了基督具有真正成肉身的教义
为坚持他们的错误起见，他们当中有些人不惜主张基督的身体，充满天地，他们说，他降生为婴孩，长大成人，钉在十字架上封闭于墓中，都是由于神的一种安排，好以人的身分来成就我们得救所必须的。至于他复活后的身体显现，升天，和后来向司提反和保罗的显现，也是由于同样的安排，好以天上君王的身分来彰显给人看。这岂不是叫马吉安（Marcion）再生吗？因为基督的身体若是如此的，那么，人就都必以它为一种幻影，没有实体了。有些人用较机巧的话来辩论说，基督在圣餐中所赐的身体，乃是光荣不朽坏的，所以它在圣礼下或是包藏在不同的地方，或是不在什么地方，或是完全不具形体，都没有什么荒谬处。但我要问，基督受难前夕，是以那一种身体给门徒呢？字句岂不表明，他所给的，即是行将被卖的必朽之体吗？他们回答说，基督在山上已经向他的三个门徒彰显了他的荣耀。那是真的；不过他那一次彰显他的荣耀，乃是要使他们暂时瞥见他的不朽。他们并不能在那件事上发现基督有双重身体，而只能见到基督一向所有的身体，披戴了非常的荣耀，不久又很快地复返于本来的状况。但当他设立圣餐将他的身体分给人时，受难迫在眉睫，他要“被神击打苦待，”将躺下像犯大麻疯的人一样，“无佳形美容”（赛53：2，4），那时他绝对无意彰显他复活的荣耀。倘若基督的身体在一处表现为必死的卑微的，在另一处又被看为不死的光荣的，这是怎样为马吉安的错误大开方便之门呢？但是根据他们的原则，不啻是每天碰到马吉安的幻影说，因为他们不得不承认，基督的身体是有形的，同时又是无形地隐藏在那作象征的饼中。然而宣传这种怪诞谬论的人，竟恬不知耻，反因为我们不接受他们的主张，而大大诽谤我们。
十八、当我们抬头仰望天时，我们就晓得基督的同在
若是将主的肉和血系之于圣餐的饼和酒中，那么二者就必须彼此分开。因为饼和杯是分开发的，身体既系于饼，就必然是和那含在酒中的血分开的。他们坚持说，肉是在饼中，血是在酒中，不过饼与酒既是彼此分开的，就无论他们怎样巧辩，必然的结论乃是：基督的肉和血是分开的。他们惯常假托所谓“相伴”，说什么血在体中，体在血中，这乃是属琐屑之谈，因为那包含它们的象征物乃是分开的。但是，倘若我们把观点和思想提高朝向天上，在天国的荣耀中去追求基督，并且因为圣礼之象征是邀请我们领受整个的他，藉饼的象征吃他的肉，藉酒的象征喝他的血，所以我们就可以享有整个的基督。因为虽然他的肉已离开了我们，随着身体已上升于天，然而他坐在父的右边，即在父的权柄，庄严，和荣耀里统治作王。他的国不受时间空间的限制；他照自己的意思，在天上地上任何地方发挥他的能力，用他的感力表现他的临在，不断与他的百姓同在，将自己的生命灌输给他们，住在他们里面，支持，加强，而且激励他们，好像是他的身体与他们同在一样；总之，他用自己的身体养活他们，这身体是他藉着圣灵的运行使他们领受的。基督的身体和血在圣餐中向我们呈现出来，就是这样。
十九、我们如何解释基督在圣餐中的同在？
我们必须在圣餐中建立基督的一种临在，在一方面既不把他系于饼上，也不把他含于其中，或者用任何减损他属天光荣的方式限制他；在另一方面也不剥夺他身体的空间限制，或以为他的身体可以同时在各处，或以为它充满天地，因那是和他的真实人性不相等的。我们切不要陷于以下两种错误中。第一我们不要坚持什么以致将基督属天的荣耀贬损，例如把他置于此世必朽之物下，或系在世物上。第二我们也不要将什么与他的人性不相符的属性归于他的身体，例如把他的身体认为是无限的，或说它同时临在许多地方。这种谬论一经摈除，我就要欣然接受凡足以说明主藉圣餐的神圣象征物，向信徒真是赐下他身体和血的道理；我也要说，人领圣餐，不只是用想象或领悟来领受，而是真享受它为永生的粮食。这种道理其所以如此不受世人欢迎，众人其所以如此怀着成见反对它，除因他们深受撒但迷惑外，别无理由可以说明。我们所主张的道理，在各方面与圣经完全相合。它毫无荒谬，模糊，或不清楚之处；它与真虔诚和真信德毫不相违反；总之，它毫不包含什么触犯人的地方，不过数世纪以来，当诡辩家的无知和野蛮横行于教会时，这种光亮和明显的真理，可耻地受到了压制。既然撒但在现代仍然竭力反对这道理，而且利用捣乱分子来加以各种诽谤和指责，以图污损它，所以我们必须更加殷勤来发挥它拥护它。
二十、基督设立圣餐的言词
在我们进一步讨论之前，必须先讨论圣餐的设立，因为我们的对敌所提最动听的反对理由，乃是说，我们撇弃了基督的话。我们为求剖白他们的诬控起见，最好是先解明基督的话。三位福音书作者和保罗的记载都告诉我们：“耶稣拿起饼来，祝谢了，就擘开，递给门徒，说，你们拿着吃；这是我的身体，为你们舍的。又拿起杯来，说，这杯是用我的血所立的新约，为你们和多人流出来，使罪得赦”（太26：26-28；可14：22-24；路22：19，20；林前11：23-25）。
持化质说的人争执说：代名词“这”是指饼的外表，因为主所说的整句话都是为祝圣。照他们看，没有什么有形的实体，是可以为“这”字所指。但是，倘若他们因为基督说了他所递给门徒的，乃是他的身体，便咬文嚼字起来，那么什么也不比说以前的饼现在变成了基督的身体，更不合这话的正当解释了。因为基督说，那拿在手中递给门徒的是他的身体，而他所拿的乃是“饼”。那么，谁不知道，那代名字“这”字仍然是指着饼说的呢？所以，没有什么事比把所说实在的饼，变为徒有外形或幻像的饼，更为荒谬的了。另一些人以“是”字指化质说，他们的解释更是荒谬绝伦。所以，他们毫不能借口说，他们的意见是因敬重基督的话而来的。因为，用“是”一字来指化为另一本质，这是在任何文字或国家中闻所未闻的事。
那些承认圣餐中的饼仍然是饼，可是坚持它是与基督的真身体并存的人，彼此间的差异也颇大。那些主张较为温和的，虽然对“这是我的身体”，坚持属字面的意义，然而后来又离开字面的严格意义，把这句话解释为指基督的身体，是与饼同在，在饼之内，并作饼的本质。关于他们所持的意见，我们已经说过，不久有机会还要论到；目前我所辩论的，只是关于主的话。他们自己认为必须谨守主的话，所以他们不能容许饼称为他的身体，因为饼乃是主的身体的表记。但是，倘若他们反对任何字义的借喻，而拘守字面的原义，那么，他们为何抛弃基督的话，而采用和基督的话完全不同的自己的说法呢？因为在“饼是身体”和“身体与饼在一起”两种说法中间，是有天壤之别的。
只因为他们知道不能维持“饼即是身体”的命题，所以他们企图用那些遁辞来逃避他们的窘困。另一些人更为胆大，毫不犹豫地主张，照着那话的严格意义来说，饼即“是”主的身体，由此证明他们主张字面的解释。若有人抗议说，这样饼便是基督，既是基督也便是上帝了，他们就要加以否认说，基督并没有如此明说。但是他们否认也无济于事，因为没有人不承认，整个基督是在圣餐中赐予我们了。那么主张一种脆弱必朽的东西不是表象，而是基督，乃是犯了不可容忍的亵渎罪。我要请问他们，基督是上帝的儿子，而饼乃是基督的身体，这两个命题是否彼此相同？倘若他们承认两者不同——这是无论他们愿与不愿，不得不承认的——就让他们说，其不同安在。我想他们除了说，饼被称为基督的身体，只含有圣礼的意义，就再说不出什么不同了。
因此，基督的话就不当受普通的规律所拘束，不当按照文法的原则来探讨。照样，我也要请问那些拘守字义的人，路加和保罗所记基督的话：“这杯是用我血所立的新约，”岂不是与前一句话称饼为主的身体，表达同样的意思吗？我们对设立圣餐的两部分一定要有同样的尊重；只因为第一句简短容易产生模糊，他就加上更完全的一句来说明。所以，他们若根据那一个字来辩论，说，饼“是”基督的身体，我就要根据那较完全的句子来说，饼是那用他的身体所立的“约”。难道我们要找一位比保罗和路加更可靠或更正确的解经家吗？我已经承认，我并不要些微减少对基督身体的分享；我惟一的目的乃是要止住愚笨顽固的人在字义上激烈的争辩。根据保罗和路加的权威，我知道饼称为基督的身体，乃是因为它是那用他的身体所立的约。倘若他们拒绝这一点，他们不是同我争执，乃是同上帝的灵争执。虽然他们说，他们因为尊重基督的话，所以不敢将他明显的话当作表象看，然而这并不足以作为他们对我所提出来一切反面的理由顽固拒绝的借口。同时，正如我曾提过的，我们必须了解“用基督的身体和血所立的约，”是什么意思；因为我们若没有与基督成为一体的奥秘相交，我们就不能从那用他的死所印证的约得益。
二十一、借喻的解释这决定性的话
所以我们还要承认，由于所表之事是和它们的象征有亲密的关系，所以经上将实体之名给予表记，这固然是一种象征的说法，但也是极洽当的了。我不用寓意比喻一类的说法，免得有人指责我用遁辞，离开本题。我发现圣经指圣礼，常用一种转喻的说法；因为下面的话，不能用别的意义来了解。当圣经提到割礼时，便说：“这是我所立的约”（创17：10）；提到逾越节的羔羊时，便说：“这是耶和华的逾越节”（出12：11）；称各种律法的祭为“赎罪祭”（出和利）；称在旷野中流出水来的磐石为“那磐石就是基督”（林前10：4）。圣经不仅将尊者之名给予卑者，而且也将有形的表记之名给予所要表之事，如说神在荆棘中向摩西显现了（出3：2），称约柜为神（诗84：7，42：2）。称圣灵为鸽子（太3：16）。因为在象征与其所表的事之间虽有根本的分别，即前者为属物的，属世的，看得见的，后者为属灵的，属天的，看不见的，然而象征既不是一种虚空无用的纪念品，一种用祝圣来代表一事的淡影而已，而是该事的真实表陈；那么为什么不能将它所表的事之名，加之于它呢？但是人所发明的象征虽然只是未见之事的表象，而不是已见之事的表记，而且这种象征又常是最错误的表象，却仍然常用它们所表的事之名来称呼；那么神所设立的象征，就更有理由借用那由其所附着并实在代表之事的名称了。因此，象征与所表之事中间既有如此大的密切关系，那么它们互换名称是完全没有什么不自然的。这样，我们的对敌最好停止他们的攻击，不再用他们嘲笑人的智巧，来称呼我们为转喻家，因为我们是遵照圣经普通的用法，来解释圣礼的用语。因为各种圣礼在许多方面既彼此很相同，所以它们也将这种转喻的名称交换应用。
例如使徒保罗说，那给以色列人流出“灵水”的“磐石，就是基督”（林前10：4），因为那磐石乃是一个有形的象征，藉着它以色列人领受那不为肉眼所见的“灵水”，照样饼可称为基督的身体，因为它乃是主用来把他的身体真赐给我们吃的。谁也不得藐视这为一种新奇的意见，因为奥古斯丁早就如此说过。他说：“倘若圣礼与它们所表之事没有相同之处，那么，它们就不成其为圣礼了。因着这种相同之处，圣礼甚至常用所表的事之名称。所以，正如基督身体的圣礼，就某种意义来说，就是基督的身体，而基督血的圣礼，就是他的血，照样信的圣礼就被称为信。”他的著作包含许多这一类的话，用不着把它们都搜集起来，有了上面所引的一段就够了。只是读者当注意，这一位圣教父在达友阿丢（Euodius）一书中，曾屡次作同样的说明。奥古斯丁说，圣礼最是常用转喻说法，若说他未曾指到圣餐，那乃是一种琐屑不足道的狡辩。倘若他们这种说法是对的，那么，我们辩论时就不能用从全体推及各部的理论了，那即是不能说，既然一切动物都赋有动的能力，所以牛马也赋有动的能力了。但是关于这一点不必再辩论，因为奥氏在另一处说得很好：“主将饼当作他的身体的记号递给门徒时，就毫不犹豫地称它为他的身体。”又说：“基督的耐心真好，容许犹大入席，在那席上，他设立圣餐，将他体和血的象征，赐给了门徒。”
二十二、「是」这一词
若有顽固的人，闭着眼睛，不顾一切，坚持“这是我的身体”，一语中的“这是”二字，好像这二字使圣餐和其他圣礼不同，那么，给他回答，也很容易。他们辩论说，那“是”字是太肯定了，不容许我们称它为一个表象。就令我们承认这一点，但是这动词也为保罗所用，他说，“我们所擘开的饼，岂不是同领基督的身体么？”（林前10：16）。他在此称饼为同领基督的身体。但同领是与身体本身不同的。几乎在一切圣礼中，都用了这动词——“这是我所立的约”，“这是耶和华的逾越节”（创17：10；出12：11）。保罗也说：“这磐石乃是基督”（林前10：4）。请问他们为什么认为在这里这同一动词不如在基督话里所用的那样肯定呢？他们最好也要解释下面约翰所用的这一动词，他说：“那时是还没有圣灵的，因为耶稣尚未得着荣耀”（约7：39）。他们若顽固地坚持他们的规律，就不免废掉圣灵的永存性，以为圣灵在基督升天才开始存在。最后，当保罗称洗礼是“重生的洗和更新，”（多3：5）——虽然洗礼对许多人是明明无效的——我要问他们，保罗的命意安在？但驳倒他们最有力的论据，莫过于保罗所说，教会乃是基督。因为在他说到肢体的相似后，又加上说：“基督也是这样”（林前12：12）；这里他不是指上帝独生子本身，而是指他的肢体。我想至此已算成功，叫凡有见识和品德的人，厌恶我们的对敌所加可耻的诽谤，指责我们不信基督的话，其实我们不但像他们一样服从基督的话，而且更加尊重。实在说，他们只要是能够利用基督来掩护自己的顽固，就漠视疏忽基督的意思和旨意究竟是什么，这适足以证明他们对于这问题很少关心；而我们殷勤追究基督的实意所在，就适足以证明我们对基督的权威极其尊重。他们怀着恶意说，人的理智拦阻了我们相信基督亲自用圣口所说的话；但是他们是如何不公道地诬控我们，我已经大体说明了，还要更加说明。所以没有什么阻挡我们相信并接受基督所说的一切话。惟一的问题乃是，追究他的实在意思，是否是不当。
二十三、反驳敌人的指控，即我们的解释是来自理智
这些好博士为求表现自己是文人，甚至禁止人稍微离开字面的意义，我要答复说，圣经称神为“战士”，倘若不以比方的意义来解释，这种说法便太刺耳了，我不犹豫地承认，这种说法乃是借用人的比方。诚然，古时拟人派引“耶和华的眼观看”，“这话为主的耳所听见”，“他的手伸出，”“地是他的脚凳”一类的经文，指责正统派教父们把经上所归于神的身体剥夺了。这种释经法若被承认，那么，一切信仰的亮光就都要被粗鄙的野蛮所淹没。因为狂热派若能从圣经上引用各种散漫和为人错解的字句，来证明自己的意见，那么有什么荒谬绝伦之见，是他们不能从圣经引出来的呢？他们提出反对理由说，基督在门徒要遭患难时所用以安慰他们的话，决不会有暧昧或隐晦之处，这一理由倒适足以完全维持我们的立场。因为倘若使徒不懂得称饼为它的身体，不过是一种比喻的说法，以饼为它身体的象征，那么，他们一定会为这种奇怪的话所困恼。因为约翰记载说，即在那时，最细微的困难也使他们困扰（约14：5，8，16：17）。
他们彼此间辩论，基督怎样回到父那里去，又不明白他怎么离开这个世界，也完全不明白关于天父所说的，因为他们未曾见过他。他们即是这样，倘若基督还在他们眼前坐席的时候，说他是无形地被包藏在饼中，那么他们怎能相信这种与理智完全相违的事呢？他们既毫不迟疑吃那饼，便证明他们接受基督的话，像我们所了解的意义一样，认为在一切圣礼中通常都将表记之名移用于所表之事。所以，这对门徒正如对我们一样，是确实明白的安慰语，并没有什么暧昧的地方；至于有些人反对我们的解释，无非是因魔鬼迷惑了他们，使他们把那有自然而明显意义的美丽的表象，想象为暧昧不明的。此外，倘若我们拘守字面的意义，那么基督关于饼所说的，就与他关于杯所说的不相符合。他称饼为他的身体，称酒为他的血。这若不是一种虚空的重复,便是将身体和血分开。照着他们的说法很可以说，杯是身体，或饼是血。倘若他们回答说，我们应当注意设立这些象征之目的或用途，我就不妨加以承认，但这仍不足以使他们从那以饼为血，以酒为身体的错谬中解脱出来，他们既承认饼和身体是两件不同的东西，同时却主张饼可恰当地称为身体，而不是什么表象；宛如有人说，衣服是与人不同，然而衣服却可恰当地称为人一样，那么我就不知怎样了解他们了。同时，好像他们要以顽固和诽谤来争取胜利，当我们追究基督的话的真谛时，他们便指责我们以基督为说谎的。现在读者易于判断，这些咬文嚼字的人是何等不公平对待我们，他们叫简单的人看我们为损毁了基督的话的权威，其实我们已证明，他们颠倒错乱基督的话，我们却信实准确地对判它加以解释了。
二十四、反驳敌人的指控，即我们的解释是来自理智
然而直到我们反驳敌人对我们的另一个指控，他们所加在我们身上的羞辱不会被夺去。他们骄傲的说我们在人的理智之下被辖制到我们将神的大能局限于大自然和人的常识。为了反驳这邪恶的诽谤，我只要指出以上的教导。因为我的教导十分清楚的证明我一点都不用人的理智衡量这奥秘，或将之局限于大自然的规律。请问，难道物理学教导我们基督用自己的肉体从天上喂养我们的灵魂，然而饼和酒则滋养我们的身体。这更新灵魂之大能怎能来自肉体呢？所有的人都会承任这并不是大自然的现象。那么人的理智也一样会拒绝基督的肉体进入到身体里面做我们的饮食。简言之，任何受过我们教导的人会大大的赞扬神隐密的大能。
但当这些狂热分子所捏造的神迹离开人之后，神和祂的大能也同时离人而去。我再一次的劝诸位认真的思考我们的这教义的性质﹕它是否专靠人的常识，或靠着信心的翅膀胜过世界而升到天上。我们教导基督既借着外在的象征又借着祂的圣灵临到我们身上，好让祂的肉体和血的本质真正的更新我们的灵魂。若任何人不了解这几句话包涵许多的神迹，他比愚拙还愚拙。因为若说灵魂从地上来，并最后受死的身体取得属灵和天上的性命，没有比这更超自然的事。以天和地之间的距离所分开的这两回事之所以能够有彼此的关系，甚至能够彼此的联合，使灵魂从基督的肉体得蒙滋养，没有比这更不可思议的事。所以，你们邪恶的人不要再以自己污秽的谎言，即我们恶烈的企图限制神无限量的大能，来引起别人对我们的恨恶。因我们的仇敌是在误会我们的意思，或在睁眼说瞎话。
因为在这里的问题并不是神能够做什么，乃是祂喜悦做什么。我们坚持说神照自己的美意成就了祂所喜悦的事。然而神喜悦基督在凡事上与我们一样，只是祂没有犯罪（来四 15 ； cf. 二 17 ）。那么我们肉体的性质如何呢？难道它不是有固定的面积？受空间的限制，能够被触摸和看见吗？我们的敌人说，那么为何神不能让这肉体同时在许多不同的地方出现，完全没有受空间的限制，并因此成为无限量，以及毫无模样的事物。疯狂的人啊，你为何要求神的大能叫肉体同时做和不做肉体呢！这就如你坚持神让光明同时做光和黑暗！但神反而喜悦光做光；黑暗做黑暗；以及肉体做肉体。的确，只要神喜悦祂就能叫黑暗成为光明以及光明成为黑暗；然而当你要求光明和黑暗没有两样时，难道这不就是在推翻神智能的顺序吗？因此肉体必须做肉体；灵必须做灵—各样都在神所给他设立的光景之下。但肉体的性质决定他必须占固定的位置，也必须拥有固定的大小以及模样。基督就在这光景底下取了人的肉体。根据奥古斯丁所说，基督将不朽坏和荣耀赏赐肉体，并没有夺去肉体的性质和真理。
二十五、人需要了解和解释神的道
他们宣称自己所相信的是神的道，并且神用祂的真道彰显祂自己的美意—他们的确有神的道，只要我们容许他们从教会里除掉解经的恩赐（林前十二 10 ），因为这恩赐叫人明白真道。
我承认他们有道理，但他们的道理反而是神人同形说者的道理。他们在古时候教导神有身体。或者是他们的道理可能是摩尼教徒或马吉安的道理。他们主张基督拥有天上或幽灵式的身体。他们也引用圣经支持这观点﹕「头一个人是出于地，乃属土；第二个人是出于天」（林前十五 47 ）。以及﹕ 「反倒虚己，取了奴仆的形象，成为人的样式」（腓二 7 ）。
但这些吸血虫居然认为除非他们比自己所捏造的怪物推翻整个大自然的顺序，否则神的大能无法存在。然而企图用自己的捏造解释神的作为等于限制神。因为他们从神的哪一句话推断基督的身体在天上是可见的，却在地上隐藏在无数饼屑的底下反而是看不见的呢？他们说神若在圣餐中赏赐我们基督的身体，这解释是必须的。它之所以是必须的是因为他们出于自己的成见从基督所说的话中推断了肉体的吃法，虽然这狡猾的解释违背整个圣经的教导！
然而他们对我们的指控，即我们的解释削弱神的大能是完全错误的；我们的教导反而大大的颂赞神的大能。但他们不断的指控我们窃取神的尊荣，因为我们拒绝人的常识所不容易相信的道理，虽然这道理是基督亲口给我们的应许。我给他们以在上面同样的答复，即在信仰上的奥秘当中常识并不是我们的教师，我们反而当以安静、受教导以及温柔的心（就是使徒雅各布所称赞的心）（雅一21）接受那从天上来的教义。
他们虽然极端的误解这教义，但我深信我们谨守的解释是正确的。当他们听到基督的话，「这是我的身体」时，他们幻想某种基督根本不想教导的神迹。并且当他们从这幻想中推论一些污秽和荒唐的心得，因为他们已经被辖制在这陷阱里面，他们就利用神的无所不能，这深奥的教义，熄灭真理的亮光。这就产生他们极为骄傲的谦虚﹕「我们不想知道基督如何被隐藏在饼底下。我们只要相信 『 这是我的身体 』 ，这句话，就够了。」然而至于我们，我们要尽量以顺服的心努力的考察这经文为了明白祂的涵义，就如其它圣经的经文一样。我们也尽量避免以邪恶的热忱以及毫无分辩、轻率的相信我们的头一个想法。我们反而在努力的默想之后接受神的灵所提供我们的涵义。我们专靠这涵义，并从这高处观看一切属世的智慧所用来抵挡这真理的诡计。事实上，我们保守自己的心，免得他们散发出任何抗议的话；我们也谦卑自己的心免得违背神。这就是我们对基督的话语之解释的来源。并且一切对圣经有一般的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是众圣礼共同的涵义。我们也效法那敬虔童贞女的榜样而相信我们若在不容易了解的事情上想知道主的意思这并不是我们的罪（路一 34 ）。
二十六、基督的身体在天堂
然而我们之所以深信没有任何的事情比确信我们所教导的教义纯粹来自神的真道并专靠这真道的权威更能够造就敬虔之人的信心—我打算用最简洁的方式清楚的教导这真理。并不是亚里士多德，乃是圣灵亲自教导基督的身体在复活之后是有限的，并且居住在天堂直到世界未日（徒三 21 ）。我也并非不晓得我们的敌人极为狡猾的避免解释证明这真理的经文。虽然基督说祂即将往父那里去（约十四 12 ， 28 ；十六 7 ），离开世界（约十六 28 ），但他们的解释是这种离开不过指基督身体的形态将受改变。然而根据这理论，基督不会差遣圣灵来取代祂，因为圣灵根本不接续祂；这理论也否定基督将会从天上的荣耀中再次的降世住在地球上。的确，圣灵的降临以及基督升天有强烈的对比；因此，基督按肉体与我们居住和圣灵与我们居住的方式不可能是一样。
除此之外，基督明确的宣告祂不会与门徒一同住在世界上到永远远（太二六 11 ；约十二 8 ）。我们的敌人也深信这经文对他们的立场没有任何的威胁。其解释是基督指的是牠在世上不会一直做穷困、可怜的人，或一直受这暂时生命的限制。但这经文的上下文与这解释有极大的冲突，因为祂指的不是祂不在做贫穷的人，而是门徒将会失去他们敬拜和尊荣的对象。门徒反对妇女将香膏浇在基督身体因为他们认为这是没有意义，甚至奢侈的行为；因此，他们宁愿将香膏卖许多钱，赒济穷人，也不要浪费在基督的身上。基督的答案表示祂不能永远在他们当中受这么大的尊荣（太二六 8—11 ）。
二十七、对以上的问题而言，基督升天有何意义
但我们为何经常重复的采用「升天」这一词呢？这一词是否表示基督从一个地方去另外一个地方呢？他们否认﹕对他们而言，「升」这一词，不过表示基督统治的威严。但基督升天的方式如何呢？难道基督不是在门徒的眼前升到天上去吗？难道福音书的作者不是十分清楚的记载基督被接到天上去吗（徒一 9 ；可十六 19 ；路二四 51 ）？这些机智的哲学家们的答案是基督被云彩接去为了教导信徒祂在世上不会再被他们看见了。就如为了使我们确信祂看不见的同在，基督反而不应当忽然间变为可见了；或在祂的脚仍在地上云彩就把祂接上去！但当基督被取上升并借着在祂底下的云彩（徒一 9 ）教导我们祂在世上不再能够被看见时，我们能够正确的推论基督现在的住处是天堂—就如保罗的教导一样。保罗也劝我们等候基督将从天上降临（腓三 20 ）。这就是为何天使告诉基督的门徒他们站着望天是徒然的，因为离开他们被接升天的耶稣将会照祂往天上去的方式照样再次的降临（徒一 11 ）。
反对正统教义的人，也在此采用他们以为是极为机智的逃避方式﹕基督当时没有离开世界，反而继续住在祂的选民当中，虽然是看不见的，并且将来会以某种能看见的方式再次的降临。就如当时的天使表示基督有双重的同在，而不是简直叫门徒亲眼看见基督的升天，好让他们确信这事实！就如他们说﹕基督在你们的眼前被接上天好支取他在天上的国度；那么你们就要耐心的等候祂再来统治这世界。因基督升天并不是要一个人拥有天国，乃是要接你们以及众敬虔的人到祂那里去。
二十八、奥古斯丁的见证
然而既然为这错误的教义辩护的人竟敢说他们的谬论受古代神学家们的支持，尤其是奥古斯丁，我现在要简洁的指出他们的这邪恶的企图。敬虔和有学问的人已经找出古代神学家们对此教导的作品所以我劝读者们阅读这数据而做自己的结论。我甚至也不想引用奥古斯丁，这一个人对这教义一切的教导；我只要引用他的几句话为了证明他的立场与我们的完全一致。
我们的仇敌为了证明奥古斯丁的立场与我们的不同，假装奥古斯丁在自己的作品中经常教导信徒在领圣餐时吃那从前一次被钉在十架上之祭物的肉体和血。这是非常的荒谬；因奥古斯丁也将之称为圣餐礼（「感恩」），或身体的圣礼。然而我们无须采用费时费力的方式为了明白他对「肉」以及「血」的教导因为他亲自解释他自己的意思。他说圣礼的名字是因祂们所代表的真理而取的；因此，在某种意义上，身体的圣礼就是身体。奥古斯丁说﹕「当主给我们这象征时，祂毫不犹豫的说﹕ 『 这是我的身体。 』 」
然而他们又反对说，奥古斯丁明确的教导基督的身体掉在地上并进入信徒的嘴巴里。他说这话的意思的确与他宣称基督的身体被吞吃掉的意思一样，因为他将这两句话并在一起。他说这奥秘被完成之后，信徒吃饼与上面的教导并不冲突，因为他在上面说，「因为这些事情是人所知道的，当他们被人行出来时我们可以将他们视为圣洁之事而尊荣祂们，然而不应当将他们视为神迹。」
并且我们的敌人所太轻率的另一个教导也有同样的涵义﹕即当基督将那神秘的饼提供给门徒时，祂在某种意义上将自己的身体拿在自己的手中。因为当奥古斯丁说「在某种意义上」时，他宣称基督并不是真正隐藏在饼底下。难怪！因为他在别处公开的教导若身体没有固定的地点，他就不可能在任何的地方；并且身体既因不在任何的地方，就绝对不存在。我们的敌人反对说奥古斯丁的这话并不是指圣餐说的，因为神在圣餐中发挥特大的力量，但这反对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因当他被问关于基督之肉体时，这敬虔的人回答说﹕「基督赏赐自己的肉体永生，但祂却没有夺去肉体原来的性质。我们不应当误以为到处都有基督的肉体，因为我们应当谨慎免得我们一方面承认基督的人性，却在另一方面否定基督的身体是真实的。并且我们不能推断说在神里面的一切必定是无所不在的，就如神自己无所不在。」他接下来告诉我们为什么﹕「因为神和人都在同一个位格上，而且两者都是一位基督﹕基督既因是神是无所不在的；既因是人就居住在天堂。」若奥古斯丁相信圣餐对这原则是例外，而没有说出来是非常的愚拙，因为圣餐是很重要的教义。事实上，若任何的读者留意奥古斯丁以下所说的话，他会发现奥古斯丁将圣餐包括在这大原则之下。因为他说基督，神的独生子和人子，既因是神是无所不在；并且基督是那住在神圣殿里的神（即教会），并且基督既因有身体就住在天堂固定的地方。可见，神没有将基督在天堂的身体取出来好使基督与教会联合。但若基督的身体被隐藏在饼底下才真是我们的饮食，神必定这么做。
奥古斯丁在别处解释信徒如何拥有基督。他说，「你们借着十架字的手势，借着洗礼，并借着圣餐的饼和杯拥有基督。」我在此没有必要谈奥古斯丁是否应该把一种迷信包括在那些代表基督与我们同在的象征之内。然而当他将基督之肉体的同在与十字架的手势互相比较时，他充分的证明他不相信基督有两个不同的身体，以至于那位坐在天堂可看见的基督，同时也能被隐藏在圣餐的饼底下。而且他接下来更为清楚的解释说，「就威严的同在而论我们总是有基督；就肉体与我们同在而论，基督正确的说， 『 你们不常有我 』 」（太二六 11）。
我们的敌人反对奥古斯丁立刻接着的说法﹕「就基督测不透、不能看见的恩典而论，基督所说的这话将得以应验﹕ 『 我常与你们同在，直到世界的未了 』 」（太二八 20）。然而这句话对他们而言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因为毕竟这句话局限在基督的威严，而且祂的威严总是与祂的身体对比着；并且肉体也总是与恩典和大能对比着。奥古斯丁在另一处中也做了同样的对比法﹕「即基督停止在肉体上与门徒同在为了要借着自己的灵开始与他们同在。他在这里清楚的分辩肉体的本质与圣灵的大能，因为就肉体而论我们以巨大的距离与基督隔绝，然而我们借着圣灵反而与祂联合。他经常用类似的说法教导同样的真理，比如，「根据信心和正统教义惟一的准则，基督将以肉体为活人和死人再次的降临。因为祂的圣灵也将会降临在他们身上，并且基督借着这圣灵将与整个地上的教会同在到世界的未了」（太二八 20 ； 约十七 12 ）。所以，他所说的这话是针对基督已经借着祂肉体的同在所开始拯救的信徒说的。并且基督在肉身上既将离开他们，好让祂能够借着自己的灵保守他们与父神的关系。我们若用「可看见」解释「肉体」的同在，这站不住脚，因为奥古斯丁将身体与神的大能做对比。而且当奥古斯丁加上，「保守他们与父神的关系」时，他明确的教导神借着圣灵将自己的恩典从天上浇灌在我们身上。
二十九、基督的身体是真实的
既然他们这么确信基督与我们有看不见的同在，这诡计，我们就要看见他们如何在这教义上逃避现实。
首先，他们无法引用圣经上的任何经文证明基督是看不见的。他们反而将没有任何理智的人会相信的事情视为事实，即除非基督的身体被隐藏在饼的外壳底下，否则神无法在圣餐中提供我们基督的身体。而且我们不但不可能接受这个原则，这就是我们最反对他们的一点！
而且他们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这胡说表示他们相信基督有双重的身体。因为对他们而言基督在天上的身体是可看见的，但借着某种特殊的安排基督在圣餐中的身体是看不见的。然而我们只要参考其祂的经文，特别是彼得的见证，我们就能晓得他们的立场有多前后不一致。彼得说，「天必留他，等到万物复兴的时候」（徒三 21 ）。然而这些人反而教导基督在空间中无所不在，却没有形体。他们反对说强迫基督荣耀的身体伏在大自然的规律之下是不对的。
然而这答案带有瑟维特疯狂的立场在内（而且对一切敬虔的人而言这立场是可憎恶的），即基督的人性被祂的神性所吞吃掉。我并不是说他们这样认为。但若以得荣耀的身体能够以某种看不见的方式充满万有，显然身体的本质已经消失了，并且神性和人性已经没有两样了。
而且，若基督的身体有各种形状和样式到他能够在一个地方被人看见，却在另一个地方是完全看不见的，那么身体的性质何在，因为身体必须有面积？并且祂的合而为一又何在呢？特土良更为正确的教导基督的身体是真的也是自然的，因为神在圣餐中将这身体的象征摆在我们的眼前作为对属灵生命的凭据和确据。并且基督自己这样描述以得荣耀的身体，「摸我看看！魂无骨无肉」（路二四 39）。注意基督在此亲口证明祂有肉体，因为祂能够被触摸和被看见。但若不是这样，祂就没有肉体了。
我们的仇敌总是依靠自己所捏造的解释。但我们负责相信基督绝对的宣告好让我们毫不例外的珍惜基督的教导。基督证明祂绝不是灵，因为祂有可看见的肉体。我们若不相信基督对祂身体的描述；难道我们不就是要对身体下一个新的定义吗？
然而我们的敌人不管怎样逃避，他们所捏造的解释与保罗的教导有明显的冲突。保罗说﹕「我们等候救主…祂要将我们这卑贱的身体改变形状，和祂荣耀的身体相似」（腓三 20—21）。我们不应当盼望自己将有他们所描述的基督的那种身体，即每一个人都有看不见和无限的身体。他们绝对找不到任何人迟钝到愿意相信这么荒谬的教导。所以，他们千万不可这样描述基督得荣耀的身体—祂同时处在许多不同的地方以及局限于任何固定的空间。简言之，他们或许要否定肉体的复活或接受当基督穿戴天上的荣耀时，祂并没有脱弃自己的肉体。因我们将与基督有同样的复活基督将让我们在自己的肉身上与祂一同得蒙同样的荣耀。因为圣经没有比这更清楚的教导，即当基督为童贞女所生时祂取了我们的肉体，并当祂为我们做了挽回祭时，祂也在同样的肉体中受苦。当基督复活的时候，祂也取了同样的肉体也带祂升上了天。因为我们对复活和升天的盼望完全依靠基督的复活和升天。特土良教导基督把我们将复活的应许与祂一同带到天上去。但若基督没有在我们的肉体中复活以及进入天国，我们的盼望一点都不确定！但身体的性质包括局限于固定的空间，拥有自己的面积以及自己和形状。那么我们断不可以为这叫人在圣餐中惟有思考到饼以及教导基督与这饼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极为愚昧的谬论是真的！
他们之所以捏造基督的身体被隐藏在饼底下，难道不就是为了教导人只要领圣餐就能与基督联合吗？然而主自己喜悦不但要停止于肉眼，甚至也禁止我们以所有的五官思念地上的事。祂禁止妇女摸祂直到祂升天为止（约二十 17 ）。当祂看到马利亚急迫和认真的来到祂面前为了亲吻祂的脚时那么祂为何不允许她这么做直到祂升为止呢？基督惟一的缘故是他希望我们惟独在那里寻求祂。他们对基督之后看到司提反的意义站不住脚（徒七 55 ）。基督无须离开祂在天上的位置，因祂能够赏赐祂仆人的眼睛能看穿天上的势力。保罗的情况也是如此（徒九 4 ）。
他们也反对说基督从被封闭的坟墓里逃走（太二八 6 ），并且当门关着的时候基督进入自己的门徒所聚会的房间（约二十 19 ）。这也一点都不支持他们的谬论。因为就如水，像水泥一般，给基督在湖上铺路（太十四 25 ），照样当祂接近盘石的时候那盘石变软也一样是不足不怪的事。但最大的可能是基督吩咐盘石滚开，并且基督一出来盘石立刻又滚回去。而且在门关闭时进入房间不一定表示渗透水泥。 虽然门本来是锁着的，基督或许靠自己的大能开门，使祂能立刻和奇妙的站在他门徒中间。
他们引用路加所说的话，即当基督陪着门徒走到以马忤斯之后忽然不见（路二四 31 ），不但对他们毫无帮助，反而支持我们自己的立场。因为基督为了叫他们不能在看到祂，并没有使自己成为看不见的，反而消失掉了。而且，根据同一位见证人，路加记载当基督与门徒一起走路时，祂并没有伪装使门徒无法认得祂，乃是叫他们的眼睛认不得祂（路二四 16 ）。但这些人不但教导基督受改变为了留在地球上，他们也教导在这里的基督与在天上的基督截然不同。简言之，他们的这幻想，虽然他们没有这样直接的教导但他们却诿婉的教导基督的身体变为灵。不但如此，他们所归给基督的特征与他们所教导关于基督的本性互相矛盾。我们从此可以推论他们的基督有双重的身体。
三十、我们反对基督的身体无所不在
那么，既使我们接受他们关于基督有看不见之同在的教导，这胡说，但即便如此，他们未曾证明基督有无限量的身体。并且除非他们这样证明，否则他们对基督被隐藏在饼底下的教导必定落空。除非基督的身体毫无限量的无所不在，否则他们对基督被隐藏在饼底下的教导是无人能接受的。然后，他们果然捏造了这恐怖的无所不在的教导。
然而我们在上面用圣经清楚的教导证明基督的身体局限于一般人身体的面积。不但如此，当基督升天时，这现象清楚的教导我们祂的身体并不是无所不在，反而当祂的身体去一个地方，祂同时离开另一个地方。
并且他们所引用的应许，「我常与你们同在，直到世界的未了」（太二八 20），也不能运用在基督的身体上。首先，在圣餐的教导之外，除非基督居住在我们的身体里，否则基督无法一直与我们同在。因此他们毫无根据在基督所说的话上那么厉害的争辩好教导基督的圣餐中被隐藏在饼底下。其次，这经文的上下文表示基督的这话根本不是指祂的身体说的。基督这样说是要向祂的门徒应许无敌的帮助为了保护他们并在撒旦和这世界的一切攻击之下保守他们。因当基督交给他们那么困难的事工时，为了避免他们心里的犹豫或胆怯，基督借着应许祂自己的同在就刚强他们的信心就如说祂的门徒将一直拥有基督无敌的保护。那么除非门徒想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搞胡涂，难道他们不应当尽量辩别这是怎样的同在吗？
并且某些人宁愿极为羞耻的宣称自己的无知，也不承认自己的教导有任何错误的方面。我现在说的不是天主教徒，因他们的教义和他们比起来较能容忍，或至少没有这么极端，然而这些人好争议到既然基督有神性和人性，那么基督的神性在那里，祂的肉体也在那里，因为两者是分不开的。就如两个本性的联合造成了一位不是神又不是人的基督！这就是犹提干以及瑟维特的教导。但圣经清楚的教导我们基督的位格包含两种不同的本性，然而两者在基督的身上都没有任何的混合。他们也不敢否认犹提干受教会的咒诅是应该的，奇怪的是他们没有留意他受咒诅的原因如何；他强调基督之位格的合而为一，并将两个本性混为一谈，叫神成为人和人成为神。那么宁愿将天和地混合在一起，也不要停止尝试将基督的身体从天上拉到地上来，因这是非常的疯狂。
他们利用这些经文支持自己的立场﹕「除了从天降下，仍旧在天的人子，没有人升过天」（约三 13）；以及﹕「在父怀里的独生子将他表明出来」（约一 18）。我们若藐视「属性相通」，教父很久以前开始教导的教义（这也是一样荒谬的事）。当保罗说﹕「荣耀的主钉在十字架上」时（林前二 8 ），他的意思并不是说基督的神性受苦。保罗这样说是因为那位降卑、受藐视，在肉身上受苦的基督同样也是神和荣耀的主。他以同样的意义也是在天上的人子（约三 13 ），因为按肉体说为人子居住在地上的基督，同时也是在天上的神。圣经这样教导我们基督按自己的神性降世为人，并不是说神性离开了天堂为了隐藏在身体的监牢里，乃是说虽然这神性充满万有，但祂仍在基督的人性上以自然和某种奇妙的方式取了身体（西二 9 ）。我在此一点都不羞耻采用神学家们很普遍的说法﹕虽然整个基督无所不在，但并不是在基督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无所不在的。但愿神学们认真的思考这一句话极为深奥的涵义。因他们若这样做，就永远不会教导基督的肉体在圣餐中与我们同在。因此，既然整个基督无所不在，那么我们的中保就一直与祂的百姓同在，也在圣餐中以特殊的方式彰显自己。整个基督与我们同在，但并不是基督的所有的一切都与我们同在。因为就如我们以上的教导，按肉体说基督居住在天堂，直到祂再来审判死人。
三十一、不是基督降下来；乃是我们仰望祂
凡属认为除非基督的身体在圣餐中是与饼连结，便不能想象到他的临在的，真是大大受了骗，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为那叫我们和基督相连的圣灵的奥妙运行，稍留余地。他们以为除非基督降到我们这里来，他就没有临在，好像他不能提高我们到他那里，使我们与他同在一般。所以在我们和我们对敌当中的惟一问题，乃是关于基督临在的样式问题，他们把基督放在饼中，而我们以为将基督从天拿下，乃是不对的。让读者们评判，真理在那一方面。我们不愿再听到诽谤的话说，除非承认基督藏在饼中，就是将它撇于圣礼之外。因为这是一个属天的奥秘，所以不需把基督拿到地上，才使他与我们合一。
三十二、我们反对对这教义一切复杂的解释
若有人问我关于基督存在的方式，我将坦然承认，这乃是一个太崇高的奥秘，非我所能说的，甚至非我所能领略；更明显说，我只要经验它，而不需了解它。这里，我不要争辩，我服膺神的真理，这真理是我所能安全依赖的。基督宣布他的肉和血是我心灵的饮食。我将我的心灵奉献给他，由他用这种饮食来养活。在圣餐里，他命令我藉饼酒的象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我不疑惑他是真临在，并由我领受。不过我拒绝凡贬损基督的尊严，和凡与他真实的人性不相符的谬论。这种谬论又是与圣经不相符的，因为圣经告诉我们，基督已被接入天国的荣耀，远超乎一切世上的情况之上，而且圣经也留意将真的人性归于基督。这并非是不可信或不合理的，因为基督的国既是完全属灵的，所以他与他教会的往来不受属世制度的限制。奥古斯丁说：“这奥秘像别的奥秘一样，是由人来举行，但是以神圣的方式出之；它是在地上举行的，但是以天上的方式出之。”我说，基督身体之临在，是按照圣礼所必要的，是大有能力和功效的，不仅使我们心中深信永生，而且也向我们保证身体复活。因为我们的身体是靠基督永生之体而活，并且多少分享他的永生。
凡言过其实的人，不过是使简单明白的真理被错杂的话弄得模糊不清。若有人仍不满意，我就要请他注意，我们现在是讨论一个圣礼，它的每一部分都应以信心为归依。我们分享基督的身体，以求养活我们的信心，是并不亚于那些要把基督的身体从天拿下来的人。同时，我坦白承认，我拒绝他们把基督的肉和我们的灵魂相混或使之渗入我们的说法；因为只要基督从他的肉身，将生命灌输到我们的灵里，即是将他的生命输入我们的生命中，虽然他的肉体并未实际进入我们的身体中，我们也就知足了。我还要说，那由保罗吩咐我们用以试验每一圣经解释的信仰类比，在这一件事上，毫无疑问地乃是极有利于我们的主张。让那反对这样清楚的一个真理的仇敌去自省，他们凭什么信仰标准来规范自己。“凡不认耶稣是成了肉身来的，就不是出于神”（约壹4：3）。这些人，不拘他们是假装，还是不察，总是否认了基督实在的肉体。
三十三、属灵的以及真实的领受基督；非信徒领圣餐
我们以同样的方式决定谁被允许领圣餐。我们的敌人坚持除非他们在饼底下偷吃基督的肉体，否则这不等于领圣餐。然而除非我们相信信徒靠着圣灵测不透的大能领受基督的肉和血，否则这对圣灵是极大的冒犯。事实上，信徒若在这四百年以来相信我们和古代教会的教导，即神在奥秘中发挥祂的大能，这就足以满足我们。我们若这样相信就能够避免许多污秽的谬论，因为这些谬论导致了许多古时候和现今搅扰教会可怕的纷争。这些过于好奇的人坚持圣经从未教导基督在圣餐中的一种同在。他们也在自己的愚昧和轻率捏造的教导之上大闹，就如神的要求我们的敬虔，「从头到尾」，完全在乎基督的肉体被隐藏在饼底下。知道基督从前一次为我们将身体献上，而我们如何领受这身体和血是非常主要的事。因为这等于是拥有整个被钉十字架的基督，好让我们能够享有祂一切的福份。然而我们的敌人完全忽略这主要的教义，甚至不理会祂，而惟有在乎这无关紧要的难题，基督的身体如何被隐藏在饼，或在饼的象征底下？
他们夸耀的说我们所教导的属灵的吃与真正的吃东西互相矛盾。他们说我们过于强调吃的方法。对他们而言这方法是肉体的，因他们教导基督被隐藏在饼底下。对我们而言反而是属灵的吃法，因为我们之所以与基督联合是靠着圣灵隐密的大能。
他们的另一个异议也是一样错误的﹕既我们只强调信徒在吃基督的肉体之后的结果。因为我们在上面教导过，圣餐完全在乎基督本身；并且祂所带来的结果出自于我们的罪藉基督的死那献祭被洁净，我们被洗在祂的血中，并且基督的复活赏赐我们得蒙属天生命的盼望。然而伦巴都愚昧的幻想误导了他们，即圣礼完全在乎吃基督的肉体。伦巴都这样说﹕「饼和酒是圣礼却不是真理。基督的肉和血是圣礼也就是真理；基督神秘的肉体是真理而不是圣礼。」我同意他将基督的肉并这肉所带给信徒的滋养辨别出来；然而我完全不能接受他的教导即基督的肉体本身是圣礼，也被隐藏在饼底下。
他们对圣餐中的吃法谬误的解释也来自这教导。因为他们教导就连不敬虔和邪恶的人在圣餐中也吃基督的身体，不管他们与基督有多疏远 。但基督在肉体圣餐的奥秘中与我们永恒的救恩一样属灵。我们以此推断一切没有基督之名的人，对他们而言吃基督的肉体与喝没有味道的酒是一样不可能的事。的确，若基督的死和无力的身体被分给非信徒，这等于是极为侮辱的分裂基督的身体。并且这与基督亲口所说的话互相矛盾﹕「吃我肉、喝我血的人常在我里面，我也常在他里面」（约六 56 ）。他们反对说这经文并没有讨论圣餐中的用餐。这我同意，只要他们不再毫无圣经根据的主张一切领圣餐的人都在圣餐中得益处。
而且，我也想听他们解释非信徒在圣餐中所得的益处能维持多久。我想他们无法回答这问题。然而他们反对说人的忘恩负义并不能叫神信实的应许落空。这我并不反对，也接着说，恶人不管如何地叫神的圣餐落空，但他们一点都不能削弱这奥秘所发挥的大能。然而提供是一回事，领受则是另一回事。基督向所有的人提供这灵粮和灵水。有人乐意的领受，而其它的人则傲慢的拒绝。难道后者的拒绝能够使灵粮和灵水丧失性心吗？他们以这解释支持自己的立场，即基督的肉体，虽然没有味道，却仍然是肉体。但我否认人能在信心之外吃这肉体。或（我们若更喜欢奥古斯丁的这解释），我主张在人领圣餐之后，他们所带走的福份是他们信心之器皿的大小所决定。因此，虽然我们说恶人在领圣餐之后空手的离开，但这事实一点都不削弱圣餐所发挥的大能。
他们若反对说，如果我们说恶人在圣餐中惟独所领受的是必朽坏的食物，那么「这是我的身体」就失去意义了，我们立刻就答复﹕神并不喜悦人借着领圣餐本身承认祂的信实。祂喜悦的则是我们承认祂的良善，因为祂白白的提供不应得的人所拒绝的福份。而且这是圣餐的整个教导，并且这是全世界都不能玷污的﹕基督的血和肉一样提供给不配得的人以及神所拣选的信徒。然而，同时，就如雨水落在坚硬的石头上就留掉了，因为它没有开口可流到石头里面去，照样恶人因自己刚硬的心拒绝神的恩典，也不允许祂淋到他们身上。此外，若说人能在信心之外接受基督与说种子能够在火里面发芽是一样不合理的事。
他们若反对基督来是为了某些人的灭亡，因为他们灭亡完全专靠他们对基督的接受或拒绝，这完全站不住脚。因为圣餐并没有教导人因不正当的接受基督而灭亡，乃是因藐视基督而灭亡。而且他们所引用的基督的比喻对他们毫无帮助，即落在荆棘里的种子之后被挤住而死掉（太十三 7 ）。因为基督在这里教导暂时的信心毫无价值。他们说这暂时的信心都属于犹大和彼得，但就吃基督的肉以及喝他的血而论就连暂时的信心都不是条件。其实，这比喻本身反驳他们的立场。因为基督教导有的种子落在土浅石头地上，又有一些落在路旁的，然而两者都没有扎根（太十三 4—5 ）。这就教导我们就非信徒而论，他们心里的刚硬拦阻基督到他们那里去。
我们若希望自己的救恩在圣餐中受造就就当记住，当主带领信徒到水井旁时（约四 6—15 ），他们就能从神的儿子那里得生命。然而当圣经教导我们圣餐帮助我们被接到基督的身体上，或当我们被接在上面之后，圣餐帮助我们愈来愈在基督里成长。直到我们到了天堂完全与祂联合，这就大大的尊荣这圣礼。他们反对保罗应该不会认为他们冒犯了基督的身体和血 ( 林前十一 27) ，除非他们吃了圣餐的这看法。我的答复是，他们不会因为吃了受咒诅，乃是因为将该敬虔领受，与神圣洁联合的誓约践踏在脚下，亵渎了这奥秘才受咒诅。
三十四、奥古斯丁对非信徒领圣餐的教导
在古代的神学家当中，奥古斯丁特别强调这教义。人的不信或恶意无法影响到圣餐，或叫神圣餐所代表的恩典失效。因此，我们若用能祂所说的话充分证明那些将基督的身体丢给狗吃的人有多无知的和错误的运用这句话在这个事上，这会成为我们极大的帮肋。他们认为领圣餐能够使恶人领受基督的身体，虽然他们没有领受圣灵的大能或蒙恩。奥古斯丁反而很有智慧的解释这经文，「 『 吃我肉和喝我血的人必永远不死 』（约六 54 ，50—51 ；55）；即，那领受圣餐的大能，不只领受可见的饼和杯；而且是内在的，不只外在的领受；这是在心里面吃，而不仅仅用牙齿。」他最后的结论是主的身体和血所代来的联合，这圣礼在圣餐中是特意给一些人，叫他们得生命，则给其它的人叫他们死；然而代表的这圣礼的饼和杯提供给所有的人为了得生命，没有提供任何人叫他死—靠谁领受他。万一有人反对说人所领受的物质并不代表「身体」乃是代表圣灵的恩典，而且恩典仍能与圣餐分开，奥古斯丁所说的「可见的」以及「看不见的」这对比反驳他们的异议。因为基督的身体不能包括在可见的之内。这就表示非信徒只有领受可见的象征而已。
并且为了清楚一切的疑惑，当奥古斯丁说这饼要求内在之人的饥饿之后，他接着说﹕摩西、亚伦、非尼哈以及其它吃吗哪的人（出十六 14 ff. ）蒙神喜悦，为什么呢？因他们对可见的食物有属灵的理解，他们有属灵的饥饿，用属灵的方法吃好让他们能够得蒙属灵的饱足。我们现今仍领受可见的饮食；但圣餐是一回事，圣餐的大能则是另外一回事。他之后接着说﹕「在圣餐中那不住在基督里，基督也不住在他里面的人，无疑没有以属灵的方式吃基督的肉或喝他的血，虽然他以肉体的方式用牙齿嚼那代表身体和血的象征。」他这样重复的教导可见的象征以及属灵的吃肉和血是两回事。这就反驳其它的人的谬认，即在圣餐中所有的人吃基督看不见的身体，虽然他们没有以属灵的方式吃这身体。
奥古斯丁也教导对不敬虔和不洁净的人而言他们惟有领受那可见的象征。他也说了一句很受欢迎的话，即其它的使徒吃了饼，也就是吃了主，但犹大不过吃了主的饼。他的这教导清楚的表示非信徒不领受基督的身体和血。他在别处的话也有同样的涵义﹕「你为何对基督将饼交给犹大而他因此受魔鬼的捆绑感到惊奇，因为圣经也教导主差派撒旦的使者攻击保罗好叫他在基督里成全（林后十二 7 ）？」事实上，他在别处说至于保罗所说，「人吃喝，若不分辩是主的身体，就是吃喝自己的罪的」人，他们所吃的饼也是主的身体（林前十一 29 ）。他们之所以邪恶的领圣餐，并不表示他们一无所得。
然而奥古斯丁又在另一处更为清楚的解释他的意思。因为他在这处故意解释那些亲口自称为基督徒却在行为上否定基督的恶人在何意义上是基督的身体，他同时反驳了那些误以为恶人不但领圣餐，甚至也领受主的身体之人的立场），他说﹕「然而我们不能说他们吃基督的身体，因为我们不可承认他们是基督的肢体。因我们至少可以说他们不能同时做基督的肢体和做妓女的肢体（林前六 15 ）。最后，当基督亲口说﹕ 『 吃我肉、喝我血的人常在我里面，我也常在他里面 』 （约六 56），他就教导我们何为是基督的身体，不只在圣餐中，乃是实实在在的吃。因为这就是住在基督里面，好让基督能够住在我们里面。因为基督说这话，就如说，人若不住在我里面，我也不住在他里面他决不能说他吃我的身体和喝我的血。」
读者们只要好好的思考领圣餐以及实在的领受基督的身体的对比他们就不会对这教导有任何的疑问。奥古斯丁的这话也说得一样清楚﹕「不要准备嘴巴，乃要准备心﹕因为圣餐是给人的心设立的。我们以信心接受基督才相信祂；当我们接受祂的时候我们有清楚的思想。我们只要领受一点，就能变得心灵的滋养。不是我们所看到的使我们能得滋养，乃是我们所相信的。」他在这里也教导恶人只领受那可见的象征；他也教导人惟有借着信心才能接受基督。虽然善人和恶人都领受象征，但恶人没有真正吃基督的身体。因为他们若真正吃基督的身体，奥古斯丁不可能不直接的这样教导。奥古斯丁在别处谈到领圣餐的益处时，这样做结论﹕「人若以属灵的方式吃喝他们所看见的饼和杯，那么基督的身体和血将称为他们每一个人的生命。「那么，若那些主张非信徒在圣餐中领受基督的身体和血的人，若他们愿意同意奥古斯丁的立场，容他们将基督可见的身体摆在我们的面前，因为对奥古斯丁而言，这整个真理都是属灵的。我们也能从奥古斯丁的教导中推断在圣餐中当人的不信拦阻他领受基督时，对他而言领圣餐没有比吃饭有更大的价值，但如果他主张人能够在属灵的方式之外领受基督的身体，那么他所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你不会吃你所看见的这个身体，也不会喝既将把我钉十字架的人所流的血。我给你们设立的圣餐；你若以属灵的方式吃，就必得生命。」他一定不是在否认基督所献为祭的身体与祂在圣餐中所提供身体不同；祂指的反而是吃的方式；那就是说，当基督被接到天上的荣耀中之后，祂的身体借着圣灵隐密的大能赐给我们生命。
其实，我承认奥古斯丁经常写着非信徒吃基督的身体；但他加上这解释，「在圣餐中。」他在别处描述属灵的吃，说我们的牙齿无法吃恩典。万一我的敌人指控我堆起许多类似的话攻击他们，我想知道他们如何能逃避奥古斯丁的这一句话﹕「圣餐惟有在选民身上才成就它们所代表的真理。」他们不敢否认在圣餐中饼代表基督的身体。我们以此推论恶人无法领圣餐。这句话证明继利禄 (Cyril) 也有同样的立场﹕「就如一个人将蜡倒在其祂熔化的蜡上面将两者混为一谈，照样领受主的肉和血的人，必须首先与基督联合，好让基督能够在他里面，并且他也在基督里面。」我深信这一切的教导清楚的证明那些惟有在圣餐中吃基督的身体的人，那么既然基督的身体与他的大能是密不可分的，这些人没有真正的吃；我们也不应该因此开始怀疑神的应许，因为神不叫雨水从天上降落在地上，虽然石头没有受滋润。
（一切对饼和杯迷信的崇拜是神所禁止的，35—37）
三十五、神禁止我们敬拜饼和杯
以上的教导也会拦阻我们效法一些人邪恶的和轻率的对饼和杯的崇拜。他们的想法是这样﹕既然这是基督的身体，那么身体包括灵魂在内也是不能与灵魂分开；因此，我们必须在此敬拜基督。
首先，我们若否认他们教导的混合，他们将怎么说呢？他们虽然非常的强调将基督的身体、灵魂和神性分开是太荒谬的事，然而有什么理智的人能说服他自己基督的身体就是基督呢？他们的确认为自己的逻辑充分的证明这立场。然而既然基督分开祂的身体和血，也没有描述祂在圣餐中怎样与我们同在，那么，他们怎么可能自己以为能充分的证明没有人能确实知道的呢？那么，如果他们的良心之后遭遇某种令他们感到更困扰的事，他们将会如何呢？难道他们的逻辑能释放他们吗？当他们发现自己的立场没有神话语的根据时，他们必定遭遇困扰，因为惟有神的话才能叫我们的灵魂站得稳；若没有神的话做根基，他们一旦发现使徒的教导和榜样与他们的立场反对并且他们惟一的权威就是他们自己时，他们必定击垮掉，他们同时也将被其祂的思想刺激。难道在任何的吩咐之外这样敬拜神算不了什么吗？难道在真敬拜神的事上我们应当在任何圣经根据之外轻率的动手吗？但他们若谦卑的让自己一切的思想都顺服在神话语的教导底下，他们就必定留意基督的这话﹕「你们拿着吃，喝」（太二六 26 — 27 ），也会顺服这吩咐，因为基督吩咐我们领受圣餐，而不是敬拜祂。
然而那些在敬拜之外，照神的吩咐领圣餐的人，确信他们没有远离神的吩咐。当我们做任何的事工时，没有比这确据更好的事。他们有使徒的榜样。他们吃的时候没有仆倒在地，反而用躺着。他们也知道使徒教会的习惯。路加记载信徒一起擘饼领圣餐，却没有说他们敬拜这餐（徒二 42 ）。他们有使徒的教义，而且保罗用这教义教导哥林多教会。他说他所传给他们的是从主领受的（林前十一 23 ）。
三十六、在这敬拜当中的迷信和偶像崇拜
这现象就能提醒敬虔的读者我们若在这么奥妙的事上为了自己所捏造的幻想离开神单纯的话语，这是非常危险的事。然而我们以上的教导应该在这事上除掉我们一切的疑惑。因为各敬虔的人想要在圣餐中真正的领受基督，他们必须仰望天。如果圣餐的目的是要帮助人极为软弱的思想思考到属灵崇高的奥秘，那么那些不明白这外在的象征的人就在寻找在基督错误的道路上。我们该怎么说呢？当人扑倒在地透过一块饼敬拜基督时，难道我们应当否认这种就是迷信的崇拜吗？当尼西亚教会会议禁止我们谦卑的留意被摆在我们前面的象征时，无疑这是为了避免这恶行的发生。并且因同样的缘故，在古代教会的领袖做奉献祷告前，大声的提醒百姓当举起自己的心。而且圣经不但清楚的记载基督的升天，因为在基督升天时祂把自己的身体从我们当中除去也使我们不在能看到祂，好避免我们一切对基督肉体的思想。这记载同样也叫我们在想到基督时，举起自己的心，并在天堂寻找那坐在父神的右手边的基督（西三 1—2）。根据这原则，我们应当宁愿以属灵的方式在天上的荣耀中敬拜基督也不要捏造某种对神属血气、恐出入和危险的敬拜方式。
所以，那些捏造对圣餐之崇拜的人不但在圣经之外捏造了这幻想—若这敬拜蒙神悦纳圣经一定有这个教导，圣经既然禁止这敬拜，这就证明他们离开了永生神并照自己的私欲捏造了另一位神。难道这不就是偶象崇拜吗﹕崇拜恩赐代替那位赐恩赐给人的神？在这行为上有双重的过犯﹕因为他们将神所应得的尊荣归在受造物的身上（罗一 25 ），而且当他们玷污和亵渎神的恩赐时他们就在辱侮神，因为祂的圣餐成为可憎恶的偶象。掉在同样的坑里面去，我们反而要以自己的耳朵、眼睛、心、思想，以及舌头完全的留意神圣洁的教导。因为这就是圣灵，那最好的师傅所给我们的教导，而且我们一切的长进都来自圣经，我们也应当对一切在圣经之外的教导故意无知。
三十七、关于已献与神之圣饼迷信的仪式
但他们如今（因为是人一旦越过神准确的边界，他们的迷信叫他们不断的犯罪）他们的堕落更加倍的可怕。因为他们捏造了与基督所设立的圣餐完全无关的仪式，为了故意敬拜象征。他们说就这敬拜惟独归在基督的身上。首先，若这是在圣餐中的敬拜，我的教导必定是神惟一喜悦的敬拜不是仅仅归给象征，乃是归给那位坐在天上的基督。那么既然他们透过圣礼敬拜基督的行为毫无圣经根据，他们的借口是什么呢？他们将圣饼分别为圣，并将之摆在众人面前好让百姓能够看见、敬拜，以及求告它。我问他们这饼根据怎样的权威被分别为圣。他们一定以这句话回答﹕「这是我的身体」。然而我必须反对说基督同时也这样宣告﹕「你们拿着吃」。我也有极好的理由这样说。因为当主的应许与祂的吩咐连在一起时，祂的吩咐包括在祂的应许之内，甚至于若吩咐与应许被分开，这应许就不是应许了。我可以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为了证明这一点。神所说的这话是吩咐，「求告我」。祂加上应许，「我必搭救你」（诗五十 15 ）。若有人向彼得或保罗求告，而相信这应许因此会得以应验，难道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责备他吗？那么请问，那些忽略神对吃饼的吩咐而抓住这应许，「这是我的身体」为了滥用这应许在基督未曾吩咐的仪式之上的人难道不就是这么做吗？所以我们要记住神将这应许惟有交给遵守那与应许联合之吩咐的人到而且那些不理会这吩咐的人完全在神的教导之外。
我们在上面讨论过圣餐中的饼和杯如何造就我们在神面前的信心。然而主在圣餐中，根据我们以上的教导，不但提醒我们祂对我们丰盛的恩惠，他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在圣餐中将祂的恩惠摆在我们手中并激励我们认得祂。主同时也劝我们不可在这样丰盛的恩惠之下忘恩负义，我们赞美的感恩反而要与神的这大恩典相称。所以，当主给使徒设立圣餐时，祂教导他们领圣餐为的是纪念祂（路二二 19 ）。保罗将这句话解释为「表明主的死」（林前十一 26 ），即，众信徒一生的并公开的在众人面前宣告对我们而言一切关于生命和救恩的确据完全依靠主的死。其目的是要我们的宣告将荣耀归给神，而且我们的这榜样能够劝勉其它的人荣耀祂。这又清楚的教导我们这圣餐的目的如何，即训练我们接受基督的死。因为保罗吩咐我们当「表明主的死」（林前十一26）直到祂再来审判世界，意思不过是主要我们用嘴巴宣告我们的信心在领圣餐中所接受的真理﹕即基督的死就是我们的生命。这是圣餐的第二个作用，信徒外在的见证。
特别强调的重点：
彼此相爱；圣餐随着证道；是生病的灵魂的药剂；正当的领圣餐；合适的形态以及时间，38—46）
三十八、主的圣餐暗示我们彼此相爱
再其次，主也喜悦圣餐成为我们的某种勤勉，因为圣餐能够比任何其它的方式更有效的更新和激励我们过圣洁的生活、彼此相爱、彼此的和睦以及和谐。因为主在圣餐中将自己的身体交付我们，甚至因此叫他自己与我们完全的联合，并叫我们与祂也完全的联合。那么，既然祂只有一个身体，而且我们都吃这身体，我们这样吃使我们合而为一是必须的。圣餐中的饼代表这合而为一。既然这饼是众多的谷粒所组成的，而且每一粒与其它的是分不开的，照样主喜悦我们以同样的思想合而为一以至于没有任何不同意的方面。我宁愿用保罗自己的解释﹕「我们所祝福的杯﹕岂不是同领基督的血吗？我们所拨开的饼岂不是同领基督的身体吗？我们虽多，仍是一个饼，一个身体，因为我们都是分受这一个饼」（林前十 16—17）。我们若留意这真理，并将之雕刻在我们的心版上，那么圣餐将使我们大大的得益处，我们每当伤害、藐视、拒绝、滥用，或在任何方面得罪弟兄，我们同时借着这些行为也在伤害对方藐视和滥用基督本身；我们也不能与弟兄争吵而不同时与基督自己争吵，除非我们爱弟兄，否则我们不能领受基督；我们当关心弟兄的身体就如关心自己的身体一样；因为我们都是同一个身体的肢体；而且就如当我们身体的任何部份感到痛苦，其它的部份同样也觉得痛，所以每当弟兄遭受苦难时，我们都要怜悯他。因此，奥古斯丁有极好的理由经常称这圣礼为「爱的联合」。因为圣餐不但教导我们基督为我们舍己，基督的这榜样也要求我们为弟兄舍己。不但如此，我们既然都在基督里有份﹕我们在祂里面也彼此的合而为一。难道有比这更能购激励我们彼此相受的事吗？
三十九、圣餐不能在神的话语之外有所存在
前面我已申述，若没有道，就没有举行圣礼。因为我们从圣餐所得的益处，都靠着道。无论我们要在信心上坚固，在见证上熟练，在本分上奋发，就都需要道。因此，再没有什么比在教皇的专制下，将圣餐变为哑口无言的举动，更为荒谬的了。因为他们坚持说，使圣餐之祝圣归于有效，是全在乎神甫的意向，好像这是与受餐者无关一般，其实对受餐者是最应解说这奥秘。他们陷于这种错误，乃是因为他们没有注意到，祝圣所依靠的应许，并不是对着饼酒说的，便是对着受餐者说的。基督并不是对饼说话，吩咐它变为他的身体，而是吩咐门徒吃饼，应许他们分享他的身体和血。保罗除教训我们将主的应许与饼和杯一同给信徒外，也没有教训别的。这是实在的，我们不要妄想出什么魔术性的咒语，或以为只要将话喃喃念一下便够，好像话是由饼酒去听的。我们倒要以祝圣饼酒的话，为一篇活跃的讲道，以教训听者，透入他们的意念，铭刻于他们的心中，使所讲的道，作成主所应许的。由此可见，许多人主张保留圣餐，特别给病人领受，那乃是完全无用的办法。不是病人受餐而听不到念基督设立圣餐的话，便是施发圣餐者必须将圣餐的奥秘真实加以解明。若不说什么，便是滥用或败坏圣餐。倘若将主的应许和圣餐的奥秘宣布，使人领受圣餐而得益，我们就无理由怀疑，这乃是真的祝圣。至于病人不在场的祝圣，对他有什么益处呢？他们申辩说，这种措施有古教会为例。这一点我承认；但关于这样重大的事，一有错误就很危险，所以没有什么比遵循真理更为妥当的了。
四十、不按理的领圣餐
我们既明白圣餐中的饼乃是灵粮，对诚恳崇拜神的人是佳美有益的，使凡领受的人体验到基督是他们的生命，激励他们感恩，彼此相爱；反之，若圣餐不培养人坚固的信心，又不激发他们感恩和相爱的心，那么，它就变成了一种最有害的毒素。因为正如肉体的粮食进入犯病的胃子，就腐坏，有害而无益；照样这属灵的粮食进入一个为邪恶所败坏的灵魂，也适足以使之沦入更可怕的灭亡中，这并不是因为食物有坏处，而是因为“在污秽不信的人，什么都不洁净”（多1：15），不管它本身是如何为主所祝圣了。正如保罗说：“无论何人，不按理吃主的饼，喝主的杯，就是干犯主的身主的血了。因为人吃喝，若不分辨是主的身体，就是吃喝自己的罪了”（林前11：27，29）。这种人，毫无信心和爱心，像一群猪闯来领受圣餐，并不分辨这是主的身体。他们既不相信主的身体是他们的生命，就尽其所能地羞辱它，剥夺它的尊严，用亵渎的样式来领受。
他们既与弟兄不和，也想把基督身体之神圣象征与他们的不和相混合。基督的身体若不被分裂，并不是因为他们的缘故。他们既如此可耻地以亵渎的不虔敬来玷污主的身体和血，所以，说他们是干犯主的身体和主的血，乃是十分对的。他们如此不合理地来领受圣餐，乃是吃喝自己的罪。因为他们对基督虽毫无信心，却来领受圣餐，这就证明他们承认，除基督以外没有别的救法，没有别的依靠。因此他们乃是自己控诉自己，自己定自己的罪。更且，他们既与弟兄分裂，那就是和基督的肢体分裂，所以与基督无分，然而他们证实，得救的惟一方法乃是分享基督，与他联合。为此保罗吩咐说：“人应当自己省察，然后吃这饼喝这杯”（林前11：28）。就我所了解的，那就是说，每一个人须退而自省，看他是否诚心信靠基督为他所获得的救恩；是否口中承认；是否热烈效法基督，追求人格的完整和圣洁；是否效法基督，专心为弟兄服务，并与在基督里的人彼此相交；是否像基督承认他一样，他也承认弟兄为他的肢体，是否愿意提携，保守，并援助他们，如同自己的肢体一样。这并不是说，这种信心和爱心已经在我们身上全备了，而是说，这乃是我们所当迫切努力达成的，好使我们的信心逐渐增加，爱心日日进步。
四十一、谁是「配得」的？
一般说来，当他们想要准备人去配领圣餐时，他们乃使可怜的良心烦惑不宁，却不提到一件领受圣餐所需要的事。他们说，凡“配吃”的人，乃是在恩典中的人。他们所谓在恩典中，乃是指清洁无罪而言——这一种说法不免将一切现在活着，或曾活在世上的人都排除于圣餐的恩惠之外。因为倘若我们必须使自己配领，我们都算完了；摆在我们前头的，就只有混乱，失望，和灭亡。我们虽竭力追求，也不能得着什么，我们极端辛劳，以求获得多少功德，最后不过发现，我们无功德可言。他们为要医治这创伤，就想出了一个获得功德的方法，即我们既已尽量省察自己的良心，并检讨自己的行为，就当以痛悔，认罪，和补罪，来涤除我们的不配。但这种涤除是怎样的，我们已在更适当的地方讨论过了。就当前的题目来说，我看到，这些安慰的方法对于一个烦恼，痛苦，沮丧，为罪恶所重压的良心，是太无用处了。因为，倘若除了无罪的义人以外，主禁止人领圣餐，那么要叫人得着神所要求于人的称义的把握，就太困难了。我们有什么根据，来说神对那些已经尽其所能的人满意了呢？即令神满意了，那里有人敢宣布说，他已经尽其所能呢？这样我们就没有配领圣餐的把握，而进入这圣礼之门也永远是关闭的，因为那可畏的禁令是说：“凡不配吃喝的，就是吃喝自己的罪了。”
四十二、信心和爱是必须的，然而主不要求我们完全
我们易于判断，罗马教会所盛行的，是种什么教义，而产生它的是谁。这教义极其严酷，从那些已为惊惶和痛苦磨难的可怜罪人夺去福音在圣餐中所有的安慰。魔鬼灭亡人的方法，再没有什么方法比叫人如此昏迷，以致不能享受他们最慈悲的天父养活他们的粮食，更为简易的了。我们若要不自陷于此深渊中，就须记着，圣餐乃是病人的医药，罪人的安慰，穷人的周济；倘若世上能找到健康，富足和公义的人，圣餐对他们是不能给予什么益处的。因为在圣餐中，基督既是赐给了我们为粮食，我们就晓得，没有基督，我们就要消瘦，受饿，晕倒，如同身体缺乏粮食，便失去活力一般。更且，基督既赐下作为我们的生命，我们就晓得，我们若没有他，而只靠自己，就没有生命。所以我们所能呈于神面前的功德，乃是把我们的卑劣和不配呈明，叫他可以用他的怜悯，使我们配领受；对自己灰心，好在主里面得安慰；叫自己谦卑，好被主升高，又对自己控诉，好靠主称义；同时追求他在圣餐中所嘱咐我们的合一；既然他叫我们在他里面成为一体，所以我们应当渴望同有一心，一意，一口。
倘若我们将这些事存在心中，仔细思想，那么，虽然我们有时不免惶恐，决不会因下面的想法而惑乱：我们既穷困可怜，毫无善德，又为罪恶所玷污，几乎至于半死，我们怎能配领主的身体呢？我们反倒只当想道：我们乃是如同穷人，到一个慷慨的施主面前来，如同病人到医生面前来，如同罪人到赐公义者的面前来，又如同死人到生命的泉源来；神向我们所索取的义，主要地是在乎信，这信将一切归于基督，完全不靠自己，其次是在乎爱，这爱虽是不完全的，也可以献给神，由他增加，并改良，因为我们不能产生完全的爱。有些人虽与我们同意，认为主所索取的功德，乃是在乎信和爱，然而对于那义的程度，却陷于大错误中，要求人所不能达到的完全的信，以及基督向我们所表现的完全的爱。但他们的这种要求，正像我们前面所说的那些人一样，势必将万人排除于圣餐之外。因为我们若承认他们的见解，就找不到配领圣餐的人，因为人人都要承认自己不完全。诚然，若要求人领圣餐，必须具备一种不免使圣餐成为不必要的完全，这且不说是暴露愚拙，至少是暴露极端的无知，因为圣餐不是为完全的人设立的，乃是为软弱不完全的人设立的，以便提醒，鼓励，并操练他们信和爱的恩典，且纠正他们在信爱上的缺点。
四十三、如何正当的领圣餐
关于圣餐的外表仪式，即信徒把饼拿在手中呢，彼此分饼呢，还是各人吃所分给的呢；或将杯交还执事呢，还是将杯递给别人呢；用有酵还是无酵的饼呢；用红色还是白色的酒呢，都是毫不关重要的。这些事都是无可无不可的，由教会自由决定。但是，古教会的风习确是由每个人将饼拿到手中。而且基督说过：“大家分着吃”（路22：17）。历史告诉我们，在罗马主教亚力山大之前，所用的是普通有酵的饼，他是头一个主张用无酵饼的；原因安在，我不知道，也许只是叫人羡慕一个新花样，必不是为要将纯正的教义教训人。我要问那些有任何虔诚的人，他们岂不是清楚看出，这样按理领受圣餐，与那些无关重要而只足以戏弄欺骗观众的花样比，是多么更能彰显神的荣耀，更能使信徒得心灵的安慰么？那些随着自己所喜欢的来用迷信愚弄人民的人，还说这是用宗教来约束人民。若有人诉诸古人，来为这种捏造辩护，我也知道早期在洗礼中用圣油和骗邪咒，乃是很早的，而且在圣餐中引入败坏的作风，是在使徒时代之后立刻就有了。人僭越的自信总不能约束自己不戏弄神的奥秘。但是我们须记得，神非常重视人服从他的道，甚至叫我们以这道来审判天使和全世界。现在让我们离开这一大堆仪式，来说到我们很可以依下列方法，常常或至少每礼拜一次给会众发圣餐。起始须有祈祷；然后须有讲道；再后，主礼的牧师既将饼与酒陈列于桌上，，当读设立圣餐的经文，并宣布在圣餐中主所留给我们的应许；同时理当不准主所禁止的人来领受。以后再祷告，求主用他赐我们圣餐的宽仁大爱，来教训并帮助我们用信心和感谢的心领受，求他可怜我们的不配，使我们配领。此后或唱诗篇，或选读一段经文，于是信徒乃依次分领圣筵，由牧师擘开饼，将饼与杯交给信徒；圣餐完毕之后，要劝人有诚恳的信心，爱心，和合乎基督徒的品行。最后，应当感谢赞美神。末后便安静散会。
四十四、教会要经常施行圣餐
以上论圣餐的话，充分表明圣餐的设立，并不是像如今的普遍习惯，每年只领受一次，慢不经心，徒具形式的，而是要基督徒常常举行，好使他们常想起基督受苦受难，因而坚固他们的信仰，激发他们赞美神，并承认和颂扬他的良善，而且要彼此相爱，这爱是在教会的团结上表现出来的。因为我们同领圣餐，就等于互相保证要彼此相爱，不作有损弟兄的事，且一有需要和机会，也不遗漏什么能够帮助弟兄的事。按路加的记载，使徒时代的教会便是这样，他说：信徒“都恒心遵守使徒的教训，彼此交接，擘饼，祈祷”（徒2：42）。可见一成不变的办法乃是，每逢教会聚会，必须宣道，祈祷，举行圣餐，施舍。在哥林多教会所成立的秩序便是这样，乃是很可以从保罗的书信中推断出来的；而且以后许多世代也如此奉行，乃是人所共晓的。因此，有指为亚拿克勒都（Anacletus）和加里克斯都（Calixtus）所撰的古代教条记着说：“祝谢圣餐之后，信徒均须领受，否则要受革出教会之处分。”有指为使徒所遗下的古代教条记着说：“凡聚会不等到完毕，不领圣餐者，应被认为搅乱教会的，而予以纠正。”安提阿会议也曾颁布，凡进入教堂，听道，却不领受圣餐的人，应被革出教会，直到他们将这过失纠正。虽然后来托立多（Toledo）第一次会议曾将此项教条减轻，然而也有命令说，凡听道之后，从不领受圣餐者，须受劝戒；倘若不听，就须将他们革出教会。
四十五、奥古斯丁以及屈梭多模教导领圣餐是众信徒的本份
显然，敬虔的人之所以颁布这样的法规是要保守以及保护教会经常领圣餐的习惯，因为这是直接来自使徒本身。他们知道领圣餐对信徒有极大的帮助，而且若教会忽略圣餐，他们会愈来愈少施行这仪式。奥古斯见证他自己的时代的情况，「主合而为一的身体，这个圣礼有的教会天天施行，其它的教会同样在固定的时候施行圣餐—领圣餐叫一些人得生命，却叫其它的人灭亡。」在他写给雅努勒斯 (Januarius) 的头一封信中，他说﹕「有人天天领主的身体和主的血；其它的人在固定的日子领圣餐；有的地方毫不例外的天天领圣餐；有的地方只有礼拜六和礼拜天领圣餐；又有的地方只有礼拜天领圣餐。」然而，就如我们以上所说，既然百姓习惯于忽略这仪式，敬虔的人严厉的斥责他们，好避免被看待轻视这漠不关心的行为。屈梭多模在他的 《 论以弗所书 》 (On thletter to thEpheasians) 的解经书里面有很好的比方﹕「那侮辱宴席的人没有被问， 『 你为何用躺着吃东西？ 』 他反而被问， 『 你为何进来？ 』 （太二二 12 ）。不领圣餐的人是恶人，而且他参加聚会是他的羞辱。那请问，若有人被邀请参加喜酒；他到了餐馆，洗手，坐下来，并似乎看来准备用餐，却至终不吃—这难道这不是侮辱喜酒和举办喜酒的主人吗？所以，当你在那些以祷告预备自己的心领这圣洁的饮食时，你之所以没有离开就表示你是他们当中一位，然而到最后你没有吃！难道你没有去参加不是比较好吗？你说，我不配。然而，这样看来你也不配那预备众信徒之心祈祷的交通。」
四十六、一年领圣餐一次的习惯被斥责
显然那劝人一年一次领圣餐的习惯的确是魔鬼的诡计，不管他利用什么人开始这个习惯。据说这是才斐 (Zephyrinus) 所设立的法规 ，但是我不能相信当时的情形与现今的一样。也许他的这法规对当代教会的情况有所帮助。因为我们毫无疑问当时的教会每一次聚会都领圣餐；而且我们一样肯定多半的人都领圣餐；然而既然很少所有的人一起领圣餐，而且既然那些与不敬虔和拜偶象的人混合在一起的信徒需要以某种外在的象征见证自己的信仰—这敬虔的人，为了教会的次序和行政，专门设立了一天好让众信徒在那个日子能够借着领圣餐见证自己的信仰。才斐的后裔滥用了这上好的仪式，因为他们正式的颁布一年一次领圣餐的法规。其结果是几乎所有的人在他们一年一次领圣餐之后就很得意的表示他们已经尽了一年的本份，并且之后无动于衷的行事为人。他的设立应当截然不同﹕他应当给教会的众信徒至少一个礼拜一次的施行圣餐，好让神在圣餐中所给我们的应许给他们属灵的营养。我们不应该强迫人，但我们却仍要劝诫和激励众信徒；也要斥责人的懒惰所造成的漠不关心。众信徒应当就如饥饿的人踊跃参加这么丰盛的聚餐。所以，我从一开始宣称这习惯是来自魔鬼的诡计是应该的。因为人若只有一年一次领圣餐，这就造成他们三百六十四天的懒惰。事实上，到了屈梭多模的时代这恶习已经固定下来；然而我们也知道他对这习惯非常的不满意。因为在我上面引用的话中他埋怨教会在这事上完全前后不一致；因为当信徒好好的准备敬拜神时他们没有一起自己领圣餐。他们固定在复活节的礼拜天领圣餐，虽然许多人当时没有准备自己的心。因此他这样叹息﹕「哎呀习惯，哎呀任意妄为！这样我们天天将自己献于神是徒然的；我们站在祂祭坛的面前也是徒然的；没有人与我们一起领圣餐。」这就充分的证明屈梭多模完全不赞同这习惯！
（斥责把主的杯从百姓的手中夺去，47—50）
四十七、反驳神父取代百姓领圣餐
从魔鬼的众诡计中也出来了另一个法规，而且这诡计把一半圣餐从百姓的手中夺去了。教会将杯的象征从平信徒和亵渎之人的手中夺去，他们竟敢给神的产业取这样的名称（彼前五 3 ），反而将领受主的杯当做一切替头和被膏抹之人的特权。永生神的诫命是众信徒都要喝这个杯（太二六 27 ）；然而人竟敢以自己的幻想取代神的命令并且以新的法规除去神自己的诫命。他们命定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喝主的杯。为了证明自己所颁布的法规并非出于自己的不理智他们就教导众人领受主的杯将会造成某些危险的情况，就如神在祂永恒的智慧当中没有预先知道或思考到这些危险的发生！
他们之后狡猾的推论一个象征足以代表两个象征。他们说，「我们若吃主的身体，这是他的整个身体，并且基督与祂的身体是分不开的。所以，根据共存的原则，身体也包括血。」可见我们的思想非同神的思想，只要神稍微放松缰绳，人立刻就开始放荡和野蛮！主拿着饼说这是祂的身体；祂拿着杯将之成为自己的血。然而人的理智吼叫反而是相反的；饼是血，酒是身体—就如主毫无理由的以言语和象征将自己的身体和血辩别出来，或就如教会曾经教导过基督的身体，或祂的血，被称为神和人。显然，主若愿意表示祂整个的自我，祂也能说，「这是我」—就如祂在其它的经文中说的那样（太十四 27 ；约十八 5 ；路二四 39 ）—然而他说，「这是我的身体；这是我的血」的意思并非如此。为了刚强我们软弱的信心，主分开的设立饼和杯。这教导我们主不但足以我们所吃的，他也满足我们所喝的。我们若夺去一个部份，就只能够在主里面寻找我们一半的营养。因此，其实他们的教导没有错—即根据共存的原则饼里面包括血，杯也装着身体—然而他们仍然从敬虔之人的身上基督所视为必须的那信心的确认。因此，我们当完全不理会他们吹毛求疵的争吵，而紧紧的抓住基督以双重的凭据所给我们设立的福份。
四十八、谬论—基督容许使徒喝杯因他们是「献祭者」
我也道魔鬼的仆人（因他们习惯嘲笑圣经）喜欢在这事上争吵。他们首先教导教会不应当从一个单纯的行动上设立教会所当遵守到永远的一个规定。然而当他们称之为单纯的行动他们在说谎。因为基督不但提供这杯给门徒，他甚至也命令使徒在这事上效法祂的榜样。因为基督所吩咐我们的话是，「你们都喝这个」（太二六 27）。而且保罗将这行动视为一条固定的命令（林前十一 25 ）。
他们的另一个逃避方式是当时主已经拣选了使徒，并吩咐他们做「献祭者」。因此基督只允许他们领圣餐。
然而我要请他们给我回答五个问题，因为他们一回答，自己的谎言将立刻被揭露出来。
首先，他们的这法规来自那一个圣言—既然这教导完全违背圣经？圣经记载十二个人与基督一同躺着吃（ cf. 太二六 20 ），然而圣经没有因称他们为「献祭者」抹去基督的尊严。（我们将在恰当的时候更详细的反驳这名称。）虽然基督亲自将圣餐分给十二使徒，然而他同时吩咐他们彼此的分享。第二个问题是，虽然那是更纯洁的时代，那么为何教会毫不例外的维持了领受饼和杯， 两个象征的习惯至少一千年之久呢？难道古代教会不晓得基督邀请了什么人参加他的圣餐吗？不回答这问题或用逃避的方式回答，难道这不是他们很大的羞辱吗？教会的历史以及古代的作者都充分的证明这事实。特土良说，「基督的身体和血喂养人的肉体，好让他的灵魂能够被神滋养。」安波罗修对狄奥多西 说，「你哪有勇气用自己的手接受主圣洁的身体呢？你又哪有勇气用自己的嘴唇喝祂自己的宝血呢？」耶柔米说，「神甫施行圣餐并将主的血分给众百姓。」梭多模说﹕「在律法的时代中，祭司吃了一部份，百姓吃了另一部份；然而如今主的身体和祂的血提供给所有的人。整个圣餐都是祭司和百姓一同领受的。」奥古斯丁在多处有同样的见证。
四十九、平信徒一直到最近都在喝杯
对于这样显明的一件事，我何必辩论呢？任何人读希腊和拉丁教父的著作，就会发现他们曾充分如此证明。当教会尚存一点纯洁时，将杯给与平信徒的办法便尚未作废。贵格利可说是罗马最后的主教，他表示在他的时代，这办法仍然流行。他说：“你现在知道羔羊的血是什么，并不是由于听到，而是由于喝了。他的血是给信徒喝的。”不管教会如何普遍腐化，这办法仍然在他死后流行了四百年，不仅被视为一种风气，而且被视为一种不可侵犯的定律。因为当时对神所设立的圣餐很是尊重，并深信人若把主所合为一体的东西分开，乃是罪恶。罗马主教格拉修（Gelasius）曾如此说：“就我们所知道的，有些人只领受主的身体，不领杯；这些人似为一种奇怪的迷信所束缚，应当或是领受整个的圣餐，或是完全不领。因为将这奥秘分裂，便不免大大亵渎神。”居普良所提出的理由，也足以说服一个基督徒，他说：“倘若我们对那些将要参加奋斗的人，拒绝给与基督的血，我们如何能教训或鼓励他们去为承认基督而流血呢？倘若我们不先让他们在教会中喝主的杯，我们怎能准备他们喝殉道的杯呢？”教条家以为格拉修的教会只是对神甫说的，但这是一种不值得一驳的幼稚说法。
五十、圣经的话明确的教导主的杯要提供给众信徒
基督递饼的时候，只说“拿着吃，”而传杯的时候却说，“你们都喝这个，”他岂不是显然有意谨防撒但的狡计么？倘若如我们的对敌所说，我们的主只许献祭的神甫领圣餐，那么，谁敢如此僭越来邀请主所拒绝的外人来领受圣餐呢？岂不知，倘若没有主的命令，神甫们就没有权柄把这恩赐给平信徒么？倘若他们既没有主的命令，又没有主的榜样，他们现在凭着什么来把基督的身体的象征分给人呢？保罗对哥林多人说：“我当日传给你们的，原是从主领受的”（林前11：23），他岂是说谎呢？因他后来宣布说，他所传的，乃是大家都当领受饼和杯。倘若保罗从主领受的，是大家都当领受饼和杯，那么他们几乎将神的一切子民都撇开了，试问这是从谁领受的；因为现在他们不能冒称他们的教义是从那“并没有是而又非的”上帝（林后1：18）而来的。然而他们却胆敢用教会的名义来掩盖并维护这种可憎的事。难道那些轻易将基督的教训和设施加以践踏，毁坏，并废弃的敌基督者，乃是教会么？那表现有真实宗教影响的使徒教会，岂不是真的教会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