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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神学学习》
原著:约翰.欧文
目  录
第四章 直接研读圣经的重要性

  对于神学生而言,常犯的一个错误就是,夜以继日地翻阅那些关于系统神学的资料,而对福音的学习则缩减到有限的几篇文章,在学习吸收各种观点时并没有自己思考到底真理是什么。如此学习,永远不会在上帝的圣言中得到新的亮光。

  同样,另外一些学生刻苦己心,阅读、记忆、背诵早期“教父”、经院神学家和当今神学家在理论和实践神学方面的意见。另有一些人则是试图构建自己的某种神学体系。这些方式,就其本身而言,我在学有所成之后一直把它们排除在真正的神学之外。到底真正的神学目的何在呢?通过在基督里经历个人对上帝的认识,对福音的奥秘有聪明和智慧,明了上帝贯穿各个时代的计划和圣约的奇妙,经历并参与属灵的敬拜和顺服的信心。任何研读福音的人,在考虑资料和工具的选择时,都当以此为坚定不移的目标。

  假如我们所渴慕掌握的神学是来自众光之父上帝对他忠心的儿女的直接光照,假如这种对上帝的奥秘的领悟是由住在人心中的圣灵上帝赐给的,不用上帝自己所提供的方式和工具,却试图运用起跳方法来获得这些知识,是何等地愚拙啊!惟愿神学生以此为自己的目标,亲自经历与圣灵的交通,绝不倚靠自己的力量和血气,谨慎自守,惟独使用与其目标一致的方法,以恐惧战惊之心学习下去,他的学习必定得蒙上帝的祝福,必定学有所成。相反,假如学者所顺从的是自己的哲学,在人类理性的引导下徘徊,为自己的私心而学习,不管它们把多少金子投到火中,最终炼出来的肯定是金牛犊(出32:24)!因此,任何学习神学,不想浪费时间和心血的人都当牢记,你们的学习目的是获得智慧,而这智慧就是福音中的属灵的、救人的智慧。

  我在前面已经说明,上帝所启示的一切属灵的真理都包含在圣经之中,而万民真正的智慧就是基于对圣经中所启示的这些真理的认识。因此,我认为,殷勤查考圣经,并以敬畏之心予以默想,对于一切想学习神学的人而言都是绝对必不可少的。令人感到可悲的是,虽然人人都在嘴唇上赞同这个原则,但是真正摆正心态,把这一原则运用在日常生活中的人却是少之又少。若是在日常生活中忽略对圣经的研读,这不仅会拦阻神学学习的进步,而且也是致命的一击。承认一定的目的,却避免使用达成这一目的惟一可行的方法,所导致的结果必然如此。在当今时代很多人读经的时候漫不经心,所用的时间也是少之又少,至于用于默想圣经、聆听讲道的时间则更是稀罕。然而,这样的人却幻想有一天自己会成为大有能力的神学家!这是何等地愚蠢啊!是何等地当受鄙视啊!他们信誓旦旦,要学好神学,却不把实现这一目的的惟一的必不可少的方法放在眼里,也不摆在有限的地位。这样的学生是自作聪明,试图达到不可能达到的事。也许有人说,他们沉浸在古今中外的神学家的著述中,他们所殷勤从事的就是解释圣经,我们是在他们的引导下学习。

  我并不藐视这样的学习,我也赞同他们学习的殷勤,但这并不是研读圣经!聆听这些权威人士的意见是一回事,而自己阅读圣经则是另外一回事。后者是在寻求圣灵光照性的帮助之后,藉着信靠基督,研读圣经本身,并反复加以默想,以便被曾经默示圣经并仍然藉着圣经作工的圣灵充满。不管别人多么博学多才,多么忠实可靠,通过别人的眼睛来看圣经与亲自研读圣经是截然不同的。那些对于权威的帮助过分依赖的人当注意以下耶稣会人士阿克斯塔的话。他说:“个人以纯正的心研读圣经,所得到的益处远比那些试图藉着他人的释论的引导而认识圣经奥秘的人更多。”然后他又补充说明了一句,这可能是许多人认为有点偏激的:“我曾经见到很多人,他们几乎并不晓得拉丁文,但他们通过研读圣经而得到光照,那些长期作教授的人也惊奇地发现,他们并不能像他们那样教导。”这位博学的耶稣会人士的见解在这件事上是何等地正确啊!

  伊拉斯姆在其所写的“新约圣经序言”中也说:“信心、爱心、圣洁、为上帝的圣言而离弃世界,假如一个人是在圣灵的感动下传讲这些真理,教导人,劝勉人,呼召人实行这些真理,那么他就是一位真正的神学家,尽管他以前只是一个屠夫或裁缝。最重要的是,那些在自身生命中把这些真理显明出来,使众人能够在他们自身的品德上见到这些真理的人,必定成为最伟大的教师。”

  有一些因素倾向于吓倒一些人,使他们无法认真地研读圣经,给他们的神学学习带来巨大的伤害,因此,我们在此处考察这些因素是有益的。很多人认为他们不可能对圣经有正确的清晰的领悟,他们认为圣经充满了巨大的难题和测不透的奥秘,要想揭开圣经,这是超出人类的能力的。这只不过是缺乏信心的结果。在内心深处,这样的人不喜欢去领悟未有圣灵帮助的人类理性所无法捕捉的内容,因此当他们读圣经的时候,他们的注意力很快就会局限到历史地理等类的事。在这些方面上帝的启示与其他学科享有共同的基础。在属灵的事情上,他们很少能够深入了解经文内在的内容,仅仅是停留在经文表面上而已。那些被上帝的奥秘吓倒沮丧重重,被圣经中所发出的天国的智慧之光照得头昏目眩的人,肯定是感觉迟钝,注重世界的人。他们离开圣经,转向人所选编的分类经文,这些分类经文或是支持一些大的主题,或是支持某个派别的主张。但是,他们对于纯正地、公开地、面对面地寻求圣经中所启示的圣灵的旨意却是一无所知,而这恰恰是获取属灵智慧的惟一途经。

  多么可惜啊!大部分学习神学的人,若非嘲笑殷勤查考圣经,最起码忽略了这一点。有些人不喜欢圣经的风格,有些人不喜欢圣经的内容。耶柔米的经历是众所周知的。他说:“夜里醒来,因想起自己过去的罪,我从内心深处流泪,为了恢复精神,我就顺手拿起古罗马喜剧作家普拉图思的作品阅读。然后,我再读先知书,我发现他们的风格非常地粗糙,让我感到难受。因为我自己瞎了眼,我就无法见到阳光,然而我却不责备我的眼睛,却说太阳有毛病。”

  很多人知道伯塔奴斯(Politianus)的事。他曾经公开地说他讨厌圣经,因为圣经的风格“粗糙”。Caspar Peucerus在他写给Christopher Carlowitz的一封信中曾经谈及他有关的事,则是更加邪恶。伯塔奴斯在论及《诗篇》的时候曾经说:“据我看来,它们都是古老的诗歌,充满了智慧。其中教导各样的美德,提醒人们上帝的护理,威胁惩罚罪人,应许保护并奖赏义人。我对诗篇中所体现的智慧有很高的评价,认为它们对于人品格的塑造和人生的发展都是颇有价值的。过去人们把诗篇谱曲唱颂,用精美的形式歌唱,确实激发人们的感情。但是,在古希腊抒情诗人所写的品达体的颂歌中(Pindar),我发现具有同样的特点,而且表达的形式更加优美,内容也更加清晰。”这就是伯塔奴斯所说的话。

  想一想这个亵渎上帝的伯塔奴斯是多么放肆啊,他竟然自告奋勇,在圣灵和不敬虔的外邦作者中间充任审判官,对大卫进行一番恶意的奉承,目的不过是说明希腊抒情诗更为卓绝!今天惟愿我们不要在品达(Pindar)、柏拉图(Plato)、普鲁塔克(Plutarch)、塞尼加(Seneca)、伊壁鸠鲁(Epictetus)、阿里安(Arrian)、普罗提诺(Plotinus)等等人的身上寻找美德,而是惟独在旧新约圣经中寻找!当然,我们仍然每天在我们周围见到上帝惩罚这样的无神论者,使他们有眼却不能看见。

  另外,也有些人很难相信,他们在学者的著述中苦苦挖掘,渴慕得到的知识,直接阅读圣经就能获得。对于他们来说,这似乎太容易了。难道他们真的认为世人所著的书能够教导他们所想得到的深刻的思想、精妙的主张、细微的分别、智力的促进和学问的增加,而圣经的内容则是庸俗不堪、索然乏味吗?这其实不过是丝毫没有经验的初学者的愚见罢了。难道他们不晓得圣经是衡量一切真理的惟一标准吗?圣经是一切真理的泉源,任何东西若非包含在圣经中,就不能冠以“真理”的称号,就不得排在真理的行列。在宗教问题上,如果不是从圣经中得出的思想或概念,就不可能具有什么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