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女人的後裔,祂得勝了
從人類歷史的起頭——亞當——我們就能看到耶穌基督。祂是聖子,擁有聖父的形像。祂勝過了試探,透過順服,顯明自己真是神的兒子。耶穌以奇妙的方式拆穿了撒但的謊言。蛇告訴亞當和夏娃,他們能夠變成像上帝一樣。他們信以為真,因此至終歸回塵土——他們原初的樣子。他們不但沒有從禁果中嚐到榮耀的滋味,人類歷史上的第一對夫妻反而嚐到的是恐懼和羞恥。
但在耶穌裡,人按著神的形像被造所帶來的應許得到了實現,充滿了從天而降的榮耀。其實「人要像神」乃是神一開始就定下的旨意,然而並不是透過背叛祂,而是透過與神子基督的聯合才能成就。人被造成有神的形像,不只使「道成肉身」成為可能,其實一開始就是神為了「道成肉身」而設計的。亞當被創造、夏娃的出現,以及伊甸園中的試探,都是預備我們迎接耶穌基督。
我們無法知道,如果亞當和夏娃順服了神,神要怎麼透過基督使自己的形像住在人類裡面。我們可以確定的是,如果亞當勝過了試探,作為一個順服之子,父神必會帶領他認識那位永遠蒙愛的聖子。至少我們確知,人類的罪惡並沒有攔阻神的計畫。的確,神的勝利——透過基督勝過了罪惡——實在是太榮耀了,使我們不得不作結論說:如果沒有罪惡,神這樣長闊高深的愛與憐憫就不會向我們顯明出來。我們可以了解奧古斯丁(Augustine)談到亞當夏娃雖然犯了罪,卻是幸運的(Fortunate transgression!)。
人類墮落後,神就立刻彰顯祂的奇妙,透過基督來勝過罪惡。亞當和夏娃在神面前感到羞恥,在彼此面前也是。他們用樹葉遮住自己的性徵,以免讓對方看到,同時也是為了在神面前隱藏自己。但他們無法用這種方式恢復彼此之間曾有的合一,也不能使他們避開上帝的審判。在伊甸園,神找到了他們,他們也必須面對神的質問。
我們所看到的是一個審判的畫面:神要調查他們所犯的罪。接下來我們所看到的是他們為自己辯解,企圖避開災難的畫面——他們想透過他們的藉口使神的責難轉移到別人身上。亞當指責夏娃,控告她,而不是為她辯護。在指責她的過程,他還責怪上帝:「你所賜給我、與我同居的女人,她把那樹上的果子給我,我就吃了。」(創三12)接著,夏娃責怪那蛇:「那蛇引誘我,我就吃了。」
這一對伊甸園中的罪人的回應,不是悔改,而是恐懼和逃避。在調查完畢之後,審判者宣布祂的判語。祂從夏娃的證詞開始,先審判蛇,然後是夏娃,最後輪到亞當。最令人意外的是,神的審判充滿了憐憫,神壓抑了祂的憤怒。不順服的懲罰應當是死亡,但亞當和夏娃沒有馬上陳屍樹下。其實這個懲罰會被確實地執行:「你本是塵土,仍要歸於塵土。」(創三19)但在這可怕的判語宣布之前,主說了一些帶來盼望的話。
在夏娃和亞當的面前,神審判了蛇,而這個審判改變了一切。神翻轉了整個態勢。雖然夏娃選擇作撒但的朋友、上帝的敵人,但神把局勢完全扭轉過來。神使人類和撒但之間產生敵意,而不是產生在人類和上帝之間。「我又要叫你和女人彼此為仇……你要傷他的腳跟。」這句話充滿著神至高的主權,這也是一個應許,是以未來式的口吻說的,但仍充滿神話語的能力,因為這位神可以叫死人復活,使無變有。(參羅四17)
更清楚地說,是女人和女人的後裔——在接下來的世世代代的衝突中——成為撒但的敵人。不是亞當,而是亞當的那位後裔要成為撒旦的敵人。我們並不清楚,這位應許要來的人是夏娃的第一個兒子,或者是好幾代以後的後裔。亞當顯然聽懂上帝的應許中帶有一個要求,就是要生養眾多,逼滿地面,因為他給自己的妻子起名叫夏娃,也就是眾生之母(參創三20)。這個名字好像和神宣判的死刑起矛盾,其實亞當不是在藐視神的話,而是表達他對神的應許的盼望。夏娃也表現出了一樣的信心——當她的頭胎兒子生下來的時候,她說,耶和華使她得了一個男子(參創四1,按照希伯來文,這節經文也可翻譯為:「我生下了一個人:就是主。」)
神的應許沒有停留在宣告女人的後裔和蛇的後裔彼此為仇而已。決定性的時刻將會到來:蛇的頭將被擊破,而那人的腳跟也會被傷。這是真的,我們可以從人對蛇的厭惡知道這點。但就像蛇並不只是園中的一個走獸,而是撒但說話的工具,這個審判超越了人被蛇咬的經歷,而指向了這個預言的完全應驗——女人之子將要受難,但是蛇也將被摧毀。
保羅支持這個解釋,我們可以從他寫給羅馬基督徒的信上知道這點:「賜平安的神快要將撒但踐踏在你們腳下。」(羅十六20)基督對撒但的勝利將會把勝利帶給神的百姓:撒但的詭計將會被神徹底擊潰。約翰記錄了耶穌受難前所說的話:「現在這世界受審判,這世界的王要被趕出去。」(約十二31)
「現在這世界受審判,這世界的王要被趕出去。」(約十二31)保羅雀躍不已,因為在十字架上,神勝過了一切「執政的、掌權的」,也就是撒但帝國的邪惡勢力(參西二15)。
這個加略山上的事件是個對撒但最大的諷刺,因為本來撒但以為牠赢了,但實際上牠卻輸了!在啟示錄中,使徒約翰不只把撒但形容為一條蛇,更說牠是個大紅龍,擋在那個將要生產的孕婦前面,「等他生產之後,要吞吃他的孩子。」(敗十二4)雖然,當希律王在伯利恆屠殺嬰孩的時候,耶穌逃過了撒但的魔掌,但是,在加略山上,撒但似乎赢了。在撒但權勢之下的那些人嘲笑耶穌,看著祂無助的掛在十字架上,直到死去。
但是耶穌的勝利,並不只是彰顯在祂從死裡復活,坐在上帝的右邊而已(參啟十二5;徒二32—33);就連祂的死,也是祂的勝利!因為,祂的死,成就了贖罪之工,滿足了律法的要求,並使罪人得著救恩。透過基督的死,神擊潰了一切執政、掌權的,並仗著十字架誇勝(參西二15)。因此,在這十字架的死亡陰影之下,耶穌能夠說:「現在這世界受審判,這世界的王要被趕出去。」(約十二31)。
耶穌的一生和祂的死亡一樣都是勝利的。祂實現了亞當本來應該要實現的呼召。神給亞當和夏娃的命令,就是要治理這個世界。現在基督已經施行了亞當本當施行的統治。就像救恩一樣,基督所實現的遠遠超過這個應許所給人的期待。基督所施行的統治遠遠超過了亞當;祂是主,不只是地球的主,而且是全宇宙的主。
基督的統治有力、通達,表現出祂作為神所擁有的大能大力,也表現出祂是第二亞當,充滿權柄。祂命令風與海,它們也都聽了祂的話。因著祂的旨意,魚充滿了漁網、水變成了酒,祂手中的幾塊餅竟然餵飽了一大群人。可能是因為我們已經習慣於現代的高科技環境,當耶穌直接在祂的創造物中運行祂的大能大力,而不是透過科技的時候,我們就不懂得去欣賞祂的奇妙。我們平常會佩服人類的高科技怎樣在海裡和空中運作,但別忘了,沒有人能像耶穌一樣在海面上行走,更不可能升天,直到天父的寶座。
耶穌也實現了當初亞當所領受的呼召,就是要遍滿全地。當保羅在論到耶穌基督臨在的主權時,一方面提到祂對萬有的統治,另一方面也說祂充滿萬有(參弗一20—23,四10)。耶穌來拯救世人,不只彌補人類所喪失的,更是完成人類所應當完成的使命。人類對宇宙的統治,在基督裡達到最終的完美境界。作為第二亞當,祂可以說:「看哪!我與神所給我的兒女。」(來二13;參賽八17)
從萬族萬民中,基督以自己的名召聚沒有人能算得出來的一大群人。那以自己的大能大力充滿萬有的,在祂那榮耀的日子來到時,將會聚集所有的真以色列人,萬國萬民中一切屬祂的人,充滿祂的殿。(參羅十一12、25;啟七9)祂完成了亞當的使命,不代表我們的服事是沒用的,相反地,因著祂實現了人類的呼召,我們的工作才有意義,因為我們與祂相交。祂至終的勝利,正是我們盼望的緣由。在謙卑中,而不是在驕傲中,我們從得勝的主領受了一個被更新了的呼召,就是要在全地行出祂的旨意來。
祂是那位被揀選的後裔
神的偉大應許堅定而不改變。女人的「後裔」要擊破蛇的頭,人類不會再悖逆下去。這應許給創世記接下來的章節賦予了意義。「亞當的後代記在下面……」表明了整個創世記的架構。故事的焦點,從天地間世世代代的全人類,轉移到雅各的後代,他世世代代的後裔。
讓我們來看看創世記中對後代的族譜記載:天地的(創二4)、亞當的(創五1)、挪亞的(創六9)、挪亞的兒子們的(創十1)、閃的(創十一10)、亞伯拉罕的父親他拉的(創十一27)、以實瑪利的(創廿五12)、以撒的(創廿五19)、以掃的(創卅六1、9)、雅各的(創卅七2)。記錄這些後代的重點,在於表明神從來就沒有忘記祂的應許。神所指定、女人的後裔的血脈必須傳承下去。透過充滿血腥與黑暗的人類罪惡史,神保守了所應許的血脈能傅承下去。
這應許不斷地延續了下去,同時也使得神不斷地把人類分成兩群。神一開始就把人類分開:神悅納了亞伯的獻祭,而不是該隱的。在嫉妒與愤恨中,該隱把自己的弟弟亞伯殺死了。就像之前在伊甸園中一樣,神再次顯明了祂奇妙的寬容與忍耐:雖然該隱被放逐,就像亞當和夏娃被趕出伊甸園一樣,但是神還是放過了他,沒有殺他。
該隱的後代被記載在聖經中,聖經也提到他們進步的工藝與都市文明。然而,他們雖然展現出神創造人類時所賦予的高度潛能,卻仍然是悖逆者。冶金、詩歌、音樂都被發明了,然而,這文明造成的結果卻在拉麥之歌中充分地體現出來,這刀劍之歌,慶祝這世界第一個武士殘酷的勝利。
創世記中對該隱後代的描述並不是世世代代延續下去的。創世記作者的筆鋒轉到了塞特的身上。神給了亞當和夏娃另一個兒子。在都市化、充滿暴戾之氣的該隱族人外,神在人類中設立了一個分別出來的族類。「塞特」的意思就是設立,或說是建立。神設立了另一個後裔代替了亞伯(參創四25)。其實神在祂的應許中曾經使用過這個動詞:「我又要叫你和女人彼此為仇;你的後裔和女人的後裔也彼此為仇」(創三15)這句話又可以譯為:「我要在你和女人之間設立仇恨,也要在你的後裔和女人的後裔之間設立仇恨。」這個動詞的重複出現能證明夏娃的高興不僅僅是她在亞伯死後能有另一個兒子,而是因為神的應許,因神的信實而歡欣。
在創世記所記載的世世代代中,不斷地伴隨著分離、審判與祝福。可能是因為與該隱的族裔通婚,塞特的族裔也墮落了。人類的邪惡與暴力達到了嚴重的地步,使神透過大洪水的審判出手干預。這個天災使得地球上的人類減少到只剩下挪亞與他的兒子們。再次地,挪亞的三個兒子們被分離。神的祝福被豐豐富富地賜給了閃:神會以「閃的神」的身份得到稱讚。閃的弟弟雅弗可以住在閃的帳篷中,可能有福分享受閃所領受的祝福。接下來的記載,就都是閃的後代了。
當挪亞的後裔聯合起來建造巴別塔的時候,分離再次出現了。就像在該隱族的時代一樣,人們建造城市,不是為了榮耀神,而是要高舉自己的名。再次地,神施行審判。為了抑止人類統一所可能造成的極權暴政,神使得平原上的居民們的語言變亂了,無法彼此溝通。不同的語言使得不同的民族被分别出來,在這次大分離中,提供了一個背景,使得他拉的後代被記載下來,包含亞伯拉罕和他的後裔們。
我們可以很清楚地看見,從第一個人類被創造,到雅各在埃及的後裔如何形成一個民族,創世記記載了代代相傳的過程——這並不是一個高等民族的一個充滿想像力的神話。以色列人被神揀選並不是因為他們值得被選上。聖經的作者痛苦而公正地記下了他們的罪惡與失敗。重點不是在於列祖的豐功偉業,而是神的信實,祂呼召了列祖,以免祂的應許落空。俯瞰的鏡頭轉到出埃及之後一個更大的應驗,一個廣及萬國的偉大救贖。
「後裔」這個字在希伯來文中的意義是有些模糊的,它可以指作為後裔的一個團結的族群;或者是一個後裔,一個單一的個人。創世記並沒有特別去解開這個迷霧;但是,當它為我們忠實而清楚地展開一個父子相連的族譜,我們可以很確定它指向「第二亞當」——這位後裔像塞特一樣被設立,像挪亞一樣被呼召,像閃一樣被揀選,作為萬國的祝福——祂是亞伯拉罕的後裔。 |